刺客被拖走后,書房里只剩下燭火搖曳的光影。
蘇墨染看著明春仍在發抖的肩膀,將染血的手帕遞過去。
“去取些金瘡藥來,順便把賬冊收拾好?!?
明春應聲而去,轉身時腳步還在打顫。蘇墨染走到窗前,推開半扇窗戶,夜風吹散了屋內的血腥氣,卻吹不散他心頭的凝重。
暗衛處理刺客的手法干凈利落,顯然是訓練有素的專業人士,謝臨淵的勢力遠比他想象的更深不可測。
【宿主!檢測到劉管事招供了!他說王氏將庫房綢緞賣給了黑市商人,還列舉了參與分贓的管事名單!】
明月的聲音帶著破案的興奮。
【這下可以一網打盡了!】
蘇墨染眼中寒光一閃:“把名單拿來?!?
明春取藥回來時,手里還拿著一卷供詞。
他將供詞展開在燭火下,王氏黨羽的名字密密麻麻寫了半張紙,連負責采買的張嬤嬤都赫然在列。
“很好?!?
他將供詞折好藏入袖中。
“明春,你現在去通知護院,按名單上的名字抓人,天亮前務必控制住所有人?!?
明春握緊藥瓶:“公子放心!”
這次他沒有絲毫猶豫,轉身時的背影比往常挺拔了許多。
蘇墨染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微動。經歷過生死考驗,這小廝似乎也成長了。
他低頭看向手背上的傷口,血珠還在不斷滲出,在燭火下泛著妖異的紅光。
這道傷疤,或許會成為他在侯府斗爭中的勛章。
次日清晨,侯府再次炸開了鍋。
護院按名單抓人的動靜驚動了整個府邸,被押走的管事仆婦哭喊聲此起彼伏。
老夫人得知消息后,雖心疼府中老人,卻也明白清理門戶的必要性,只是對著菩薩像念了半日經文。
蘇墨染在正廳升堂問案,將供詞與賬冊一一對應。
面對鐵證,涉案的管事們紛紛認罪,連張嬤嬤都癱軟在地,交代了多年來苛待原主的事實。
“念在你們侍奉侯府多年的份上?!?
蘇墨染坐在主位上,語氣平靜卻帶著威嚴。
“每人杖責二十,逐出侯府,永不錄用?!?
這個處置既清理了內奸,又留了余地,讓旁觀的仆役們暗自松了口氣。
處理完府中事務,蘇墨染帶著供詞前往靖安王府。
侍衛通報后,他被直接領到了書房。謝臨淵正在下棋,黑白棋子在他指尖跳躍,落子聲清脆悅耳。
“蘇公子來得正好?!?
謝臨淵抬眸一笑,鳳眸中帶著笑意。
“這盤棋本王正缺個對手?!?
蘇墨染將供詞放在棋盤旁。
“王爺的暗衛救了我一命,這份恩情沒齒難忘。只是戶部尚書的人已動手,想必王爺的計劃也該收網了?!?
謝臨淵落下最后一子,棋局瞬間分出勝負。
“公子倒是心急。不過你說得對,戶部尚書勾結敵國的證據已齊,今日午時便可收網?!?
他看向蘇墨染手背上的傷。
“手怎么回事?”
“小傷不礙事?!碧K墨染下意識地攏了攏袖口。
“倒是王爺,為何要將我推到臺前?不怕我成為眾矢之的嗎?”
謝臨淵起身走到他面前,兩人距離極近,他能聞到對方身上清冽的冷香。
“因為你夠狠,也夠聰明。這侯府需要一個鐵腕人物整頓,而你,是最佳人選。”
他的目光落在蘇墨染的傷口上。
“本王這里有上好的金瘡藥,讓侍衛給你送去?!?
蘇墨染心中一緊,下意識地后退一步。
“多謝王爺好意,只是無功不受祿?!?
他總覺得謝臨淵的目光帶著探究,讓他渾身不自在。
謝臨淵看著他戒備的模樣,忽然輕笑出聲.
“你就這么怕我?”
“不敢?!碧K墨染垂下眼瞼,掩去眼底的復雜情緒。
“只是侯府還有事務要處理,先行告辭?!?
離開王府時,蘇墨染手心全是冷汗。
謝臨淵的靠近讓他想起前世的種種,那些愛恨情仇如同附骨之疽,即便換了時空也無法擺脫。
侍衛送來的金瘡藥被他隨手遞給明春。
“扔了吧?!?
午時三刻,京城響起一陣急促的鐘聲。
蘇墨染站在侯府門口,看著遠處戶部尚書府的方向濃煙滾滾,知道謝臨淵動手了。
沒過多久,消息傳來,戶部尚書被擒,其黨羽被一網打盡,朝廷震動。
老夫人聽到消息后,對蘇墨染越發倚重,將侯府的大小事務都交由他打理。
永寧侯也一改往日的漠視,偶爾會召他到書房討論家事。蘇墨軒則徹底老實了,見了蘇墨染就繞道走,再不敢放肆。
接管侯府三個月后,蘇墨染終于將賬目理清,庫房重新充盈起來,府中上下煥然一新。
他站在書房窗前,看著庭院中盛開的墨蘭,心中卻沒有半分輕松。
【宿主!主線任務“成為侯府真正的掌權者”已完成 80%!獲得積分 500!】
明月的聲音帶著喜悅。
【可以兌換高級技能了!】
蘇墨染卻皺起眉頭:“還有 20%是什么?”
【檢測到侯府外部威脅未清除,且……謝臨淵對你的關注度持續上升到 60了!】
明月的聲音有些猶豫。
【他好像對你很感興趣。】
蘇墨染心中一沉,果然沒那么簡單。
他看向窗外,靖安王府的方向隱沒在暮色中,如同蟄伏的巨獸。
他知道,與謝臨淵的棋局還未結束,而這場游戲的高潮,才剛剛拉開序幕。
夜色漸深,蘇墨染將一枚玉佩放在書桌上,那是謝臨淵之前給他的祥云玉佩。
月光透過窗欞照在玉佩上,泛著冰冷的光澤。他拿起玉佩,指尖摩挲著上面的紋路,眼中閃過一絲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