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過往
書名: 探師奇聞作者名: 秦惜本章字數: 5504字更新時間: 2017-01-10 20:27:53
1.
“華安。”
“嗯?”
“去見下尹小音嗎。”表哥注視著他。
“咦!什么意思呢。”他生氣的說。
“她很傷心呢。”
“呵呵,是嗎。”
“就說是我想見她。”
“抱歉,她的號碼已經刪了。”
“我知道她家。”
“嗯?”他很意外。
“一起吧,不然會很尷尬。”
“出于工作的話...”
“當然。”
他跟著表哥離開了店。不久,在一家西洋房前停下。他跟著上了樓,在203室停了身。表哥按下了門鈴。
“咦,不在家呢。”他又按著門鈴。依舊沒有反應。
“走吧。”他的表弟催促著。
“萬一又出事呢。”
“嗯?”
“上次不那樣嗎。”表哥注視著他。他一臉疑惑。
“表哥你在說什么呢。”
“打個電話給她吧?”
“我不是說了嗎。”他有些煩躁。
“你愛尹小音嗎。”
“嗯?表哥你不對勁呢。”他不自然的笑著。
“哦,原來你不愛她。”他的表哥審視著他。他毫無表情。
“都過去了。”
“是嗎?”
“表哥今天奇怪呢。”
“有嗎。你想開了就好。”他的表哥呵呵笑著。
“呵呵。咱咋辦呢?”他敲著門。是扇鐵門,鎖孔邊多是銹跡。
“既然不在,咱走吧。”他的表哥看著他,他心平氣和的點了頭。
他倆下了樓。有個五十出頭的婦人剛好與他倆碰上,是個包租婆吧。他想。他的表哥似和她認識,站住了腿。
“您好。”
“好久不見呢。”
“嗯,是來找那母女的嗎?”
“是的。他們出門了呢。”表哥失落的點著頭。
“咦!他倆前幾天搬走了。”包租婆解釋著。
“是嗎?”
“嗯。”
“知道去哪了嗎。”
“華盛呢,我有聽到。”她想了想說。
“哦?黃夫人去世了,是去探訪呢。”表哥試探著。
“黃夫人?”她懷疑的注視著他。
“哦,抱歉。”
他的表哥和他告別了包租婆。
“華安,去嗎?”
“嗯,華盛嗎。”他似在確定。
“不是呢。是墓地。”表哥心里一笑,平靜的注視著他。
“墓地?”
“陳玄奘的。”
“是嗎。”他懷疑的看著表哥。他跟著表哥,打車離開了熙攘的鬧市,有半小時的時間,他倆下了車,打發了司機。
這是處窮山僻壤,多是些工程車,挖土機停著。這原本是盛無鹽買下的地處,他死后這項工程停頓。玄奘墓后,這里成了考古地。
他倆徒步走過一片泥濘。在一道防線口停了身。表哥遞了證件給看門人,他倆走進了里邊。墓穴的考察工作似已經停止,里邊幾個零散的工人在收拾著工具。
他跟著表哥走到了集裝箱門口,表哥沒敲門的打算,開了門示意他一起。
里邊有個老頭穿著白馬褂子,佝著身體在收拾。
“栳恒教授。”表哥嚷了一聲。那老頭轉過身來瞅著他倆,似才發現。
“哦,李探師。”
“教授這是做什么呢。”
“嗯,要離開了呢。”
“沒其他發現嗎?。”
“是呢。”他收拾著,答著。
“您兒子呢。不幫你嗎。”表哥試探著,這是個脾氣糟糕的老頭兒。
“別提了。”
“他很久沒來了嗎。”
“是呢。”
“他不會失蹤了呢。”表哥提醒著。
“他又是泡在他的科研室吧。”
“他平常都在那嗎。”
“是的。說是研究什么高科技。”老頭兒諷刺的說。
“高科技?”
“小孩的玩意兒。”
“他的科研室在哪呢。”
“不清楚。說是科研室,該是隨便租個地段。”他停下了手里的活。外邊幾個工人走了進來,把他收拾的,一件件抬出去。
“是嗎。”表哥注視著他,這老頭兒不像是會說謊的人。
“嗯。該走了呢”
“研究還順利嗎。”表哥及時轉移了話題。
“嗯...”他欲言又止。
“有新發現嗎。”
“沒有呢。”他失落的搖頭。
“東西已經搬走了呢。”
“是呢,我以為是陳玄奘的呢。”
“咦!難道不是嗎?”表哥意外與驚訝。
“嗯。我一直認為是的。可是...”
“怎么。”
“他有三個徒弟呢。”老頭兒一本正經的摸著下顎。
“那是神話吧。”表哥懷疑的注視著他。
“探師難道認為我是人老癡呆。”
“額,抱歉。我的意思是...”表哥尷尬的笑著。
“我猜測他的徒弟應該與他埋在一起的,但是很失望。”
“咦!有這事嗎。”
“嗯,可能有些路途,他們的墓,大致兩三里。探測儀沒能發現什么。”教授一本正經的說。
“您就覺得這不是玄奘墓了?”
“是的。”
“那會是誰的呢。”
“大唐的某位官員吧,或許。”他猜測著。
“您確定是大唐的文物?”
“嗯。”
那舍利子呢?表哥閉著嘴,很識相的跟著老頭兒走出了門。不久,這里會被允許重新開工。
2
“好久不見。”探師入了座,對面的警官一身單薄的休閑服。他染著黃色的頭發,有著不曾去刮的滿臉須,勾鼻上又架著老花眼。他巧妙的作成一個時尚的老頭兒。
“是呢。”警官挪過酒杯子,滿上。
“陳警官看來氣色不錯呢。”
“探師才是,是有進展了?”
“沒有呢。”
“是嗎?那只鞋呢。”
“咦!別提它了。”探師生氣的注視著他。不久前,他翻開了警官給他的包裹。是一堆資料,大多是關于縱火案和盛無巖的死亡鑒定。還有一只中幫黑皮鞋,是縱火案主犯的遺物。死者的遺物對偵查來說,是最寶貴的東西,它提供的線索往往能夠直擊兇手。但是,是只鞋,它的用處就打了對折。一般除了它的主人以外,能夠留下指紋的也就只有他的老婆或者孩子了。他有仔細端倪,它的上邊沒有被人刻意動過手腳。知子當初留在酒瓶上的指紋被他偷偷給采取了,他將兩者進行對照,與猜測一樣,有一種是知子的。另一種則是死者自己的。
“是嗎?探師似乎很失望呢。”警官說。他和探師做過同樣的調查,得到了同樣的結果。
“我們應該先講講邏輯學。”探師注視著他。
“探師學過呢。”
“偵查案子的時候,不經常用到嗎。”
“我是個例外呢。”
“是嗎?”
“我不喜歡假設性的問題。”
“即使推論順理成章,仍舊沒有證據證實。”
“沒錯。不過,我不介意和探師一起探究呢。”他呵呵笑著。
“縱火案的原因是什么。”
“嗯...搶劫?”他想了想說。
“咦!警官不清楚緣由嗎。”他懷疑的注視著他。
“那件案子不是我親查的。”他說。他曾去翻過案本,上邊注明了縱火案的主犯,同伙和操辦警官。那個操辦的警官在不久后患肺癌去世了。事件的緣由就這樣深埋。
“咦!這就難辦了。”
“是呢。還是先說說邏輯學。”
“嗯...假設他們是為了搶劫,然后途中被發現了。就殺人放火,毀尸滅跡。”他整理著思路說。
“沒有尸體。寺廟又沒有值錢的東西。”他推翻著。
“怎么就知道沒有值錢的東西呢。”
“案本上沒有。”
“咦!或許是東西被同伙拿走了呢。”
“絕對沒有。同伙身上不曾收到。”
“萬一還有一條漏網之魚呢。是她帶走了呢。”
“嗯?”警官忽然張著嘴,瞪著眼,注視著他。
“警官這是怎么了?”他笑了笑。酒杯往嘴里送了一口。
“探師是這么認為的?”
“假設而已。”
“呵呵,然后呢。”
“假設成立,那么,漏網之魚就只有她了。”他注視著警官,多是嚴肅。
“那案件的緣由呢。”
“他們不是搶劫,是偷盜。”
“是嗎。那為何縱火。”
“他們沒有縱火。”
“嗯?”警官驚訝的看著他。
3.
知子難受的躺在床上。她剛被夢驚醒了。她夢見自己身在火里,就這樣拼命的往外逃。她已經不只一次的,做這個同樣的夢了。
很久以前,她獨自在外地工作養活自己。每年年底,她都會去寺廟上香,求得來年風調雨順。有年年底,她習以為常的去了寺廟,拜佛上香。她會去的晚些,每年都是這樣,她不喜歡窩在熱鬧的人群里。那天下雨,一直下,直到晚上,都不見停。她不能就此錯過,她打了車到山下,徒步上去。寺里這會應該很冷清,這樣就能安靜的祈禱了。她懷著美好的心情走進了里邊。與她想的一樣,里邊冷清的如死一般,除了香火淡淡的光以外,就只有她。她不敢害怕,雙手合十的祈禱著。
“咦!這會還會有人呢。”有個聲音帶著腳步走了進來。她閉著眼,沒去理會,但她能感覺到對方就在她的身旁。她感覺到他跪下叩拜的聲音,接著是站起,然后又是跪下。他應該很快就會走的吧,等他走了在許個愿吧。她美美的想著愿望,卻突然聽到一連串嘈雜的聲音。
她先忍著,實在煩躁了才睜開了眼。
“你干什么!”她驚訝的張著嘴。她注視著掛在佛像上的身子。那是個體格健壯的男子,手里拿著器具在佛像上露著身手。他似想把佛像的眼睛給挖下來。
“小姐,您應該一直閉著眼許愿會更好些。”他一雙眼睛瞇著注視著她。
“你不怕我報警嗎?”
“嘿嘿,是你害怕才對。”他清秀的臉多是邪惡。
她突然住嘴。就和他說的一樣,這里就他倆,她要是有什么舉動,他肯定不會放過她。
“咦,好像是假貨呢。算了。”那男子爬下身,走過來笑嘻嘻的看著她。
“你不要過來!”她忽然好害怕。
“別這樣呢,我又不會碰你。”
“那你快走!”
她無奈留了聯系方式,他才識趣的離開。之后,她頻繁的接到他的電話。她很煩躁,她威脅他不要再來騷擾,否則就報警交代他做過的事。他似聽從一樣,再沒有過電話給她。她應該感覺輕松舒適才對,卻經常性的翻到他的電話停下。
他似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了。她努力淡忘了他,與不愛的人結了婚,沒幾年,就宣告了婚姻的結束。她恢復了單身,時常會想起他。
很久后的某一天,她的手機響了,是他的電話。她突然很欣喜,不由自主的就按下了接聽。
“知子小姐,好久沒找你了呢。”
“你誰?”聽到他的聲音,她很激動。
“是我呢。”
“不認識。”
“咦!別這樣呢。這是我好不容易偷回來的手機呢。”對方的聲音很焦躁。
她擔心的聽他繼續說。
“就只有你了,知子!我沒辦法逃離這里了。幫幫我!”
“發生什么了?”她再沒忍住,他的聲音顫抖,不像在說謊。
“晚上老地方見。”電話那頭嘟嘟的響著。
她工作漫不經心,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她心急的去了寺廟。
“這里呢。”有個聲音小聲的說
她尋視著,在寺廟不遠處的一顆樹后邊看到了他。那個本來清秀的男人,臉上頂著厚厚的淤青。她想問他發生了什么,他只作了個噓的手勢。
“我們要弄到舍利子。”他小聲的說。
“那是什么。”
“佛像的眼睛。”
“不是假的嗎...”
“噓,它們不見了。我的同僚說是我偷的,私藏了。”
“你被嫁禍了?”
“嗯,你先進去。”
“干什么。”
“我說我把它們藏你身上了。”
“他們在里邊?”
“嗯。他們不信任我。”
“我行嗎。”她有些害怕。
“東西放在佛像邊就跑。我接應你。”他給她兩顆鋼珠。
“可是...”
“相信我。”他忽然吻住了她。她措手不及,卻沒有反抗。他是愛她的,她幸福的離開了他的懷抱,他有難,必須幫他。
她懷著忐忑的心小步的走進了里邊。里邊燭光昏暗,那么冷清。她不敢掉以輕心,他的同僚肯定在哪里偷偷藏著呢。
她小心的走到了佛像旁,把鋼珠放在了上邊。
“咦!果然是你這賤人拿的!”黑暗中突然閃出來一群人。
“啊!”她驚叫著。他想起了他的話,快點逃跑!
她哪有他們這么多男人厲害,他們發泄似的圍毆著他,踢打著她。都沒注意到被她剛才慌亂碰掉的蠟燭,等回過神來,寺廟已經濃煙滔天,火光四溢。他們再顧不得她,其中一個拿了兩枚鋼珠,先跑了出去,其他的跟著跑了。
留下她一個。她從地上爬起來,她不能死在這里,他在外邊接應她呢。
她跑到了那顆樹下,她才發現,他早已經沒了蹤影,她被背叛了。
她抓著床頭的睡枕,咧著嘴唇撕咬著。那個負心的男人奪走了她的憧憬。要只是這樣就好了。
“抱歉,我背叛了你。”
“是嗎。”她的臉上多是冷漠,她自己都難弄懂,為何會接受他的約見。
“和我結婚好嗎?”
“您真會說笑呢。”
“再給我一次機會。”
她相信了承諾,那是段幸福的日子,即使每天要活在警察追捕的陰影下。她和他逃到了很遠的地方,一起生活了多長時間呢。她無從在記,他是個好好先生,受夠漂亮女人的青睞,他的誓言越來越遠,她沒能再聽他說,給她一場婚禮。
“我有孩子和妻子。所以...”
她在顫抖,她知道他在說謊,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他是在贖罪呢。她的憤怒再不能抑制。
她坐在床頭,鬧鈴在催促著。不知不覺,已經天亮。
她爬起身來,簡單了洗漱了下,化了妝。她是今天的白班,得趕快了。她打開了門。
“咦!知子小姐。好久不見呢。”陳光心在門前笑著,他的邊上是李探師。
“您倆是...”她感覺似曾相識。
“我們有光顧店里呢。”李探師遞出了證件。是陳光心的。
“好吧。去店里行嗎。”
“當然,上班可不能遲到呢。”
他倆跟著她下了樓。
她拿來兩瓶紅酒,杯子三只,都滿上酒。她和他倆坐在了一起。
“有什么問的呢。”
“您和盛無巖先生是什么關系呢。”探師說。
“嗯?我不明白呢。”
“他經常來這玩的呢。”
“不清楚。”
“縱火案還記得嗎。”陳光心說。
“當然。”她直截了當的說。
“我們覺得這兩者之間有聯系。”
“是嗎。”
“是的。我們希望你老實交代。”陳光心審視著她。
“這是審問嗎。”
“是的。”
“我一概不知呢。”
“是嗎。”探師從兜里掏出了一張紙。上邊已經褶皺不堪,那是夾在陳警官給他的資料里的。他把它遞給了她。
她接過。上邊寫著:原諒我,知子。我偷看了你的信。
“這是什么...”她感覺到了,她的嘴唇不再聽她的使喚,她快要不能控制自己了。
“這是在他的遺物里找到的。”
“盛無巖嗎?”
“怎么會呢,是你的情人。”
“是嗎?”
“是呢。”
“他人都死了。”
“我翻到了,三年前寄到警局里的信件。”
“信件?”她懷疑的注視著警官。
“是的,上邊寫了你情人的地址,警方就是用這條線索找到他的。”
“那真是多虧人家的信呢。”她的心坎就快承受不住,是該坦白了吧。她想。
“是呢。我們就是為了感謝她,才特地過來的呢。”探師說。
“老實交代吧,知子小姐,您是個受害者才對。”警官說。
“依據呢。”
“那是一封匿名信。”警官說。他沒辦法證實那是知子的筆跡。
“是吧。”她忽然平靜了些。
“我找到了您的前夫呢。”探師說。
“前夫?”她冷冷一笑。
“他說那是一段失敗的婚姻。”
“確實。”
“但都是你引起的。”
“他真是個記仇的人。”
“這是您對他的評價?”
“是的,怎么。”
“我同意你前夫的話。”
“嗯?”她有些不悅。
“他說您都和他結婚了,夢中卻經常喊著別的男人的名字。”
她依舊坐在桌子邊,她的兩位客人已經走了。他們說沒有帶來證據。他們是在給她機會呢。她想。
“就這么好嗎。”探師說。他和警官在路口,攔下了一輛出租。
“她會來自首的。”警官很有把握的說。
“是呢,翻一下賬本,不是更利落呢。”
“萬一她從不記賬呢。”警官轉過頭來。后座里的探師正注視著他。
“您是在保證萬無一失呢。一般都是會有的吧,筆跡。”探師笑呵呵的與他對視。真是個謹慎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