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警惕著眼前,千萬不要忘記你的背后
黑影在投完告密信之后,突然發現有人暗中注視著自己,瞬間就拔出身上的劍,向著歐然與柳嫣兒躲藏的方向便是一劍。只見一道淡淡的劍影在月光之下若影若現,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到了歐然面前!
“快躲開!”柳嫣兒見勢不妙,早已經執劍飛身攔在那道劍氣之前。順勢一橫,抵擋住了那道劍氣,不過卻已經失了先手。黑影此刻的第二招已經發出,細長的劍鋒正朝著柳嫣兒的后背輕盈的飛刺而來,后者雖然察覺,卻是有心無力。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歐然瞬間就出現在柳嫣兒的后背,右手少沖穴頓時發出赤霄劍靈。“嘭”的一聲巨響,頓時,這至陰至寒的赤霄劍靈便蕩開了黑影刺來的這一劍。還沒等他后退,歐然順勢左手一揚,隕鐵之火便已經發出,將黑影逼得連退數步。而在隕火的照耀下,歐然也看清了這黑影下的人,長發飄飄,形容瘦小,而且還被歐然的隕火燎去了蒙面的黑布,卻是一個姑娘。見到偷襲失敗,對方又是兩個人,便施展輕功,匆忙離去了。
“她是誰?怎么覺得氣息有些似曾相識?”歐然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喃喃道。而柳嫣兒卻連忙拉著歐然和在一旁躲著的小寒迅速離開。因為,剛剛的巨大聲響已經驚動了皇城之上的侍衛了。二人架起小寒,也施展輕功快速離開了現場。三人走了好一段,這才躍下房頂,重新回到了地面之上。此刻的小寒,卻依然緊緊閉著雙眼,看來是還沒從方才的緊張氣氛里回過神來。
“那個人是誰?”歐然這才有機會詢問道。似曾相識的感覺,歐然覺得不僅自己有,柳嫣兒可能會更加強烈。
“你還記得當初在芒碭山林子里我們遇到的襲擊嗎?”柳嫣兒神色嚴峻的問道。
“是她?”歐然這才想起,當日柳嫣兒和她也曾對過一招,二人算是不分勝負。
“不錯,正是那月行之劍——‘轉魄’!”柳嫣兒有些陰沉著臉說道。看起來,今夜的再一次交手,讓她對這把詭異的劍有了重新的認識。
歐然聽到她如此說,不禁點了點頭,說道:“我說怎會如此熟悉。”其實就在那次夜闖尚書府的時候,自己就在此見識過這把轉魄劍的威力。雖然自己沒過多久就人事不省了。
“歐然哥哥,是不是我惹來的麻煩?”一旁的小寒終于算是恢復了過來,怯聲的問道。歐柳二人一見,便安慰她這并不是她的錯,小寒這才放心下來。
“不知道她向銅匭之中投了什么告密信。”歐然好奇的自言自語道。
“誰知道!那群人做事情一向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柳嫣兒沒好氣的答道。說完,三人帶著那些從銅匭之中隨意拿出的一部分告密信,回到了客棧之中。這時,卻發現兩位師兄還未回來,客棧不遠的尚書府內也沒有動靜。卻也不知道情況怎樣了。歐然望著不遠處一派平靜的尚書府,心中頓時有些不安的感覺。就在這時,窗口一陣動靜,兩個黑影閃進了房間,正是李臣觀與獨孤邪二人。
“兩位師兄,結果怎么樣了?”歐然沒等二人坐下,便開口詢問道。獨孤邪見到李臣觀沒有開口的意思,于是嘆了口氣,說道:“有點收獲吧,雖然還是不清楚武承嗣這家伙究竟想做什么,但好歹算是看到了那塊隕鐵,不,應該說是石碑現在的樣子。”眾人一聽,頓時疑惑不解。
“不是說用它來鑄造兵器嗎,怎么變成石碑了?”柳嫣兒迷惑不解的問道,于是將目光投向了一直沒有說話的二師兄李臣觀。而后者,此刻總算是抬起頭來,默默地聽完獨孤邪的話,也不再是剛剛回來時的那個狀態了。見柳嫣兒望著自己的眼神,便開口說道:“具體的情況我們也不是太清楚,只不過這一定又是武承嗣的陰謀。相信不久便會給天下帶來一場巨大的動蕩。”說完,默默地走向半開的窗臺,透過窗臺望了一眼尚書府的方向,嘆了口氣,默默地關上了窗戶。接著轉身問道:“你們今晚有什么收獲嗎?”卻似乎隱瞞著什么似的。
而歐然顯然是看出來了,不過他想著既然二師兄不肯說,自然是因為徐衣的事情。于是也就沒有當面說破,便道:“我們今夜的行動還算順利,只是在回來的時候碰到了越八劍中的‘轉魄’,還和她交了手,差點驚動了宮城里的侍衛。”說完,便將那些告密信一股腦的全部拿了出來,攤在了桌面之上。
“還真是不少,告密居然如此積極?”李臣觀倒是沒感到什么意外,瞥了一眼桌面上眾多的告密信,不屑的說了一句。似乎連打開看看的興趣都沒有。而柳嫣兒則隨意的撿起了幾封,大致看了一下信件的內容,頓時覺得好笑。原來這里面所寫的盡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除了什么張三告李四誹謗朝廷,就是王五說馬六打算跟隨叛軍之類的,明顯看的出完全就是子虛烏有。不過,其中的一封信卻引起了柳嫣兒的注意。里面寫的是武承嗣擅自動用龍泉劍的事情,這倒是讓柳嫣兒覺得有些意外。
“什么?”李臣觀有些不相信,將那封告密信拿到了自己的手中,這才確定的確是有人在打算用這件事來做文章。因為龍泉劍是李唐皇室的御用名劍,只有皇室子孫才能使用。其他任何人動用均屬于僭越大罪。顯然這件事一旦被追究,恐怕武承嗣會有很大的麻煩。只不過這件事武承嗣做的十分的隱秘,除了歐然他們,剩下恐怕也只有越八劍那伙人知曉。
“難道是他們?”李臣觀手里握著這封告密信,若有所思的說道。
“哦,對了!”柳嫣兒這才想起來今晚自已和歐然一起同轉魄交手的時候,正發現后者往銅匭的通玄口投入告密信。于是將這個細節同二位師兄詳細的說了一遍。獨孤邪聽完,頗為不屑的笑道:“看來武承嗣的日子并不好過嘛,那幾個家伙和他也是面和心不和的。”說完,也拿起那封信細細看了起來,接著說道:“這字跡像是個普通人寫的,看來那幾個家伙還想著隱瞞身份呢。”
“我們本來打算將今晚轉魄投入銅匭的那封信也取回來,只是交手的時候引來了宮廷侍衛,這才匆忙離去。”柳嫣兒有些惋惜的說道。
聽完幾個師弟師妹的話,李臣觀緊鎖眉頭,一邊思考一邊說道:“事情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接著,眾人將那封特別的告密信留了下來,其他的全部燒成了灰燼,倒入了客棧的垃圾堆當中,然后各自回去休息。
“你明晚打算去嗎?”見眾人都已經離開,獨孤邪這才問道。
“我······”李臣觀有些猶豫。原來今晚二人進入尚書府后,在徐衣的安排之下一切都很順利。只是,徐衣卻并沒有出現,而是讓她的丫鬟帶給李臣觀一句話:“明晚老地方再見。”所以這一路,李臣觀都顯得特別糾結。
“別猶豫了,我知道你想去。不過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啊。人心難測,畢竟這么多年過去了,誰知道她是不是早就變了一個人了。”獨孤邪看著李臣觀那副猶豫不決的樣子,無奈的搖頭道。
“有些事情,是該做個了結了。”李臣觀這才算是下定了決心前去赴會。而那個老地方,正是當年的那片美麗的桃花林。只不過現在,早已物是人非了。
“你說二師兄究竟瞞著咱們什么事情?”雖然一夜都沒有休息,歐然卻被柳嫣兒逼著去他房中聊天,這倒是讓此刻早就疲憊不堪的歐然叫苦不迭。
“師姐我求你了,你先回去睡吧,明天再說好吧?”歐然無奈的強撐精神,對此刻一臉興奮的柳嫣兒說道。
“不行,我現在好奇的睡不著覺,又不好意思去打擾小寒,人家身上畢竟還有傷。所以只能來找你了。”說完,又將睡眼惺忪的歐然拍了拍。
“還能是什么事,自然是徐衣嘍。我猜二師兄今夜是沒見到人家,所以才這么失落。”歐然略微振作了一點精神,打著哈欠說道。
“那會不會是二師兄見到了徐衣,然后又鬧掰了······”柳嫣兒顯然不太滿意歐然說的那種情況,又是一通想象,長篇大論的對著歐然說道。而后者卻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頓時讓她覺得失望,悻悻的離開了歐然的房間。而歐然見柳嫣兒離開了自己的房間,這才偷偷的抬起了頭,一個箭步沖上門前將房門關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才伸著懶腰,舒舒服服的躺到了床上。
而另一邊,越八劍一行人也在洛陽的一個角落了商量著什么。
“今夜在銅匭邊遇到了魚腸劍和藥鋪那小子,想不到一年不見,那小子的功力居然進步了這么多!”一個姑娘打扮的人輕輕撫摸著手中那柄細長的劍,有些驚訝的說道。不用說,此人正是轉魄。
“那小子得到了孫老頭的全部內力,只是現在還發揮不出一半的水平。不然你今晚還能這么安然無恙的回來?”另一人用嘲笑的口氣說道,黑暗之下卻看不清他的臉,只能從他手中那把寒氣森森的劍得知,此人應當就是掩日。
“行了,不管今夜的事情如何,轉魄都成功的將那封告密信投入了銅匭之中,待到武則天問起此事,恐怕他就再也瞞不住了。”顯然,這個他指的就是武承嗣。原來,武承嗣自從上次歐然等人闖入尚書府搶走隕火這件事情發生以后,便不再信任越八劍一伙人。而對于剩下的隕鐵究竟用作何用,除了武承嗣自己,恐怕沒有人特別清楚。所以他們才想出了這個投石問路的法子,打算借武則天的口問出武承嗣的真實目的。雖然今夜出了一點小意外,卻也無傷大局。
不過,越八劍一伙人顯然是想的太簡單了,若是武則天早就知道武承嗣正在做的事情,還會如他們所愿套出想要的秘密嗎?
至于那封密告武承嗣僭越使用龍泉劍的告密信,卻也并不是他們寫的。看來,這場關于隕鐵的博弈,除了已知的幾方勢力,恐怕黑暗之中還有另外一股力量在窺視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