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悅,我聽說京都新開不久的花草堂是你家的?那些花草配方倒是很新奇,看著不像是咱們大靖本土的東西。”
余小悅吃燙鍋吃得正起勁兒的時候,被德寧公主猛地這么一個問題丟過來,被嗆得眼淚都要下來了。
一旁的蔣嬤嬤趕緊遞了一杯水過去,“姑娘,喝一口,喝一口,別著急,慢慢地。”
待到余小悅緩過氣來,才回答起德寧公主之前的問題,“嗯。祖父當年對養(yǎng)生之道頗有研究,曾經(jīng)偶然遇見一個老先生,老先生與我祖父交好,便將他祖?zhèn)鞯囊恍┗ú莶璺阶淤浻枳娓福髞恚切┓阶咏?jīng)過祖父自己重新配制,就成就了今日余家的花草堂。”
不管余小悅這個答案有沒有讓德寧公主信服,總之德寧公主之后倒是沒有再在花草配方這個問題上多作糾纏。
“來,悅悅,嘗嘗這個。這個韭菜盒子很好吃的,我讓蔣嬤嬤特意留了一些,待會兒帶回去給大伙兒嘗嘗。我聽說你三哥明年三月里就要下場科考了?”
余小悅點了點頭,她現(xiàn)在是吃得肚子圓滾滾的,實在是吃不下別的,只好意思意思,挑了一個小一點的韭菜盒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唔,這味道……
好熟悉!
再咬一口!唔,像,特別像!
這味道她記得,她從小就只愛這個味道的韭菜盒子。
是栩栩嗎?
難道她也來到了大靖?
余小悅吃著吃著,就留下了眼淚,栩栩,栩栩比她大了將近十歲。
小的時候,父母工作忙,根本沒有人管她的一日三餐,同個大院的栩栩比她年紀大,她就愛跟著栩栩的屁股后頭跑。
后來,栩栩搬家了,韭菜盒子就再也沒有那個味道了。
也不知道她后來的那些年里過得怎么樣?
父母在自己二十歲那年出了事,留下了保險金就走了。
自己靠著那些保險金上學創(chuàng)業(yè),結(jié)識了男友顧空生,自己到死都不知道,一直在自己身邊的顧空生竟是懷著不軌的心思。
余小悅這一哭倒是把所有人都嚇壞了,包括德寧公主在內(nèi),心想,果然是小姑娘,小姑娘就是容易一言不合就哭鼻子。
余小悅這樣倒是讓她想起另一個孩子來,那孩子自小就寡言少語,父母時常不在家,她經(jīng)常見那孩子抱著這一桶泡面。
后來她由于新學了個韭菜盒子的手藝,就給那孩子送了一些。
后來,那孩子就一直跟在她屁股后頭,真的是個小貪吃鬼!
不過她從沒有見過那孩子哭過鼻子,想來在那樣的家庭環(huán)境下成長起來的孩子,會比泡在蜜罐里長大的孩子來得堅強。
殊不知德寧公主眼里那個堅強的孩子此時正在她眼前哭鼻子。
“你看看你,真是孩子心性。好端端的,哭什么?韭菜盒子太難吃了?”德寧公主只好干起了哄小孩的保姆工作。
“不好吃就不要吃。有什么好哭的?我不會怪罪于你的。”
“不是!”余小悅抽抽噎噎地道出實情,“小悅是覺得這個味道,很像一個姐姐的手藝,想起她如今不知在何方,這才觸景生情,還請公主不要見怪。”
“哦,這世上還有人能做出和我一樣味道的?”德寧公主覺得,這也太巧了吧,還真是滿滿的“猿糞”啊!
“嗯,這個世界上有這樣的人存在。”說著余小悅的情緒又低落了起來。
德寧公主看著余小悅的情緒又要陷入低潮,突然想起有個東西或許可以逗逗她,讓她開心開心。
想著便做,“悅悅,你跟我過來,給你看一樣好東西。”
余小悅隨在德寧公主身后,繞到了公主府后院的一間庫房前,庫房門上了一把大鎖,蔣嬤嬤先行上去給開了門,德寧公主卻不進去,吩咐蔣嬤嬤,讓她帶著幾個膀大腰圓的婆子,進去取東西。
余小悅以為是什么好東西,結(jié)果這么一看,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不是單車嗎
為什么她會出現(xiàn)在這里?實在是無法想象!
跟現(xiàn)代一模一樣,那擋著亮光的紅色漆身,那嶄新的輪胎,還有后座那摸上去質(zhì)感上乘的白鋼材質(zhì),舒適的底座,還有前面那個可愛的車籃子。
一看就知道并非凡品。
這到底哪來的?
難道德寧公主,她準親娘就是傳說中堪稱金手指中的金手指的空間攜帶者?
我滴個親娘哎!
余小悅顧不上德寧公主讓她學車的建議,她現(xiàn)在只想好好確認一番,到底自己這些猜測準不準?
可轉(zhuǎn)念一想,也好,借著學單車,可以跟德寧公主套上近乎,而且仆婦們離得遠,也方便她行事。
于是,余小悅拿出她年紀小的殺手锏,“公主,這是什么呀?好好看。”
“這個?這個是我在一個波斯商人手上以高價換來的。它叫做自行車。你看,它自己能行走,不用馬啊牛啊來拉車。”
說著德寧公主提了一下裙擺,人就坐上去了,“你看,車子底座是可以根據(jù)人的身高調(diào)節(jié)的。悅悅,走,咱們?nèi)ツ沁呍囋嚒!?
余小悅一副“哇,好神奇哦!”的樣子讓德寧公主越發(fā)肯定這姑娘不是自己人,自己人看到單車反應不可能這么大。
看來是自己多心了。
眼前這個小姑娘不過是個天真浪漫的本土原住民。
不可能是自己人,
至于小小年紀就經(jīng)營著兩家店,一個呢,大靖人都比較成熟,大戶人家為了培養(yǎng)出一個能干的理家小能手,十幾歲的小姑娘手里都有幾間鋪子,讓她們學著打理生意。
平時賺點零花錢買花戴。
二則是,她讓蔣嬤嬤仔細打聽過了,臨安的味鮮樓是由靳淮宗和他剛過門的妻子在打理,是余夫人娘家人。
京都花草堂是一個老管事和一個年青人在看著。
主要是花草茶的銷路多,銷量也上去了。
安瑜也有樣學樣的要開一間跟花草堂差不多的鋪子,這些日子她忙著督促手底下人著手開張事宜,倒是不怎么見她來挑事。
正好,把原主的女兒先認回來,免得讓人欺負了去,也算替原主了結(jié)了前塵往事的羈絆。
讓她往后不必再留戀紅塵俗事,自己這時不時就憂郁一把的毛病也能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