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西邊在和吳地開戰，也絲毫攪擾不了這京都的人心。

太祖皇帝當年焚毀了軍機閣，世人都以為那些珍貴的文獻資料和圖紙全被太祖皇帝付之一炬，他早該想到的，墨氏一族，干將莫邪嫡庶兩支，干將一脈專攻古武修為，崇尚以戈止戈，以武為尊。后大多數人從事暗諜活動，分析數據，追蹤暗殺，在大靖形成了最為全面的諜報系統。

莫邪一脈專門研造機關鎖鑰、仿生機械、攻城兵器機械等。

傳言莫邪一脈曾經制得鐵鷹，可以翱翔三日，曾助太祖皇帝窺視宋都，宋都攻防戰，太祖一戰成名，自此以后，墨族得到太祖皇帝重用。

只可惜，大靖諜報系統防守過密，他和鳳凰兒花了很多年都無法破解。

鳳凰兒認定他們一定是用了某種密碼或者是暗文來聯系彼此，她甚至猜測，他們所有人的忠誠度完全不用通過藥物來維系，而是不可打破的信仰。

至于那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黃知芳費了許多功夫，甚至奉上了吳地才得到火藥配方，經過多方測試，才最終確定了精確比例，可惜，墨族卻已經把太祖皇帝當年的佛郎機火炮加以改進，成了可拆卸性的攻城武器，而且還重新配置了霰彈，成為新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先生！”房門被推開，一個年青人來到中年文士跟前，“本家那邊傳來消息，一切準備妥當，家主已經和韋家達成交易，從現在起，所有的本草露全部只供應給韋家，而且韋家承諾，本草露會全部用于紅丸的研制。”

“哦，韋家這么快就應下了？”

青年人嗤笑著搖了搖頭，“韋家大老爺沒答應，是徐相夫人韋氏拍板定下的。不過商人逐利罷了。有利可圖的事，她一個商賈出身的內宅婦人又豈會任由錢財從眼前過！”

“不管怎樣，咱們的目的算是達到了！其他的一概不管。”

青年人卻是想起密報中，家主讓他請示先生那件事，“還有，王爺那邊，要不要奉上新的紅丸配方，太醫院那邊有消息傳出來，近些日子靖康帝頭風病又犯了！咱們不去順水推舟，讓王爺當一回孝子！”

“順水！那也得有水！咱們這舟才推得出去！王爺的身子還需要一個月的療程才能好起來，若是讓他本人先試藥，由他自己去體驗新配方。新配方里頭添加了能夠放大止痛療效的草藥成分。只要由王爺自己進獻給靖康帝，這才說得通。這中間也就沒有咱們的事。”

青年人點了點頭，認為此法甚為穩妥，“還是先生想得周到。那我這就去安排安排。將同仁堂這新配方的紅丸，止痛療效顯著的特點廣而告之，越多人相信，就越多人購買使用，這樣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你仔細安排安排，切莫出了差錯。讓底下的人警醒些，別讓干將一脈的墨族暗諜盯上。千里之堤潰于蟻穴。切記切記！

行了，你回去吧！我出來也夠久了，也該回王府去了，免得王爺那邊不好交代！”中年文士從椅子把手上取了斗篷，先青年人一步出了雅間，下了樓，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人潮中！

就這么過了兩天，這兩天京都也不太平，頭天京都就傳出三朝元老余博聞余老大人，當年辭官回鄉實非出自己愿，而是遭到當時時任戶部尚書的徐士雍徐大人所迫害。

誰料回到家鄉也不得安寧，徐氏一黨趕盡殺絕，江世同竟然請了圣旨，南下川渝，一貼藥愣是把當時已經病痛纏身的余博聞折磨得死去活來，整整煎熬了好些年。

江世同前些天剛被斬首示眾，讓知道余大人死因內幕的老百姓們拍手稱快，紛紛道天道有公，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卻不料到了第二日，大街小巷又是另一番風景，也不知是怎么的，徐家的仆從出門采買發現，市面上的物價整整翻了五倍。

這不是故意宰客嗎？

有機靈的仆婦忙從往日里交往甚密的賣菜婆子那里打探消息，這么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昨晚有人在花樓里看到徐家的大姑爺江世同在桂紅小姐那喝花酒聽小曲兒，老百姓一傳十十傳百地，人人都知道了。

也不知道誰出了個主意，說是老百姓也可以替老天爺嚴懲壞人，于是大家暗地里商量著給徐相府上下絆子，最后得出這么一個法子。

要買菜？

可以呀！拿錢來。

就這么幾個銀子？太少太少！

不給？可以呀！老子還不賣呢！

就這樣，一個早上的功夫，京都鬧得沸沸揚揚的，菜市場上本來就是錙銖必較，這下倒好，全都沆瀣一氣一致對外。

殘荷望著外頭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余小悅，朝尺素努了努嘴，“一大清早的，姑娘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折騰起自己來了？”

按照以往，姑娘非得睡到日上三竿不可，除非被七皇子吵醒，這七皇子好不容易去了西邊，姑娘這才剛過上幾天舒服日子，事兒就來了一大堆。

一會兒常姑娘上下鬧騰，一會兒那什么徐相的府上二爺，叫什么徐紹庭的，三十好幾的人，還想抬姑娘進府，上回她可跟那邊一個碎嘴的婆子打聽清楚了，氣得她火冒三丈，七竅生煙。

什么人家啊這是！家里有一只母老虎，聽說他最喜歡的一個叫靈犀的姨娘挺著大肚子都被黑心母老虎給活生生的打死，我呸，氣人的還在后頭，還以為是看上姑娘什么！

原來是看著姑娘有一雙像那家府上小妾的眼睛！我呸！什么烏龜王八蛋！

王八蛋羔子！這樣的混賬東西，活該他三十好幾都沒個兒子，夫人小妾同房生的全是閨女！

什么是現世報？這就是現世報！

對了，還有個大皇子。七皇子嫡親的大哥。搞什么！送了那么一大堆東西！什么意思？姑娘也是，怎么能收那么多黃白之物，萬一大皇子程鈺居心叵測，那可怎么辦？

以前老太爺就說過，姑娘這樣的，以后即便回不到她的位置，也不可貪圖榮華富貴和皇家有所牽扯！

位置？姑娘的位置？

她可不明白老太爺說的話，就是那么湊巧地聽到一小段老太爺和老爺夫人說的話。

她是做奴婢的，自然知道禍從口出，所以壓根沒跟別人說過，就連從小一起長大的尺素也沒有。

“姑娘她這是鍛煉身體呢！”尺素笑著端了水盆出去，只剩殘荷坐在長廊下，看著余小悅一圈一圈地繞著院子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