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重過閭門萬事非,同來何事不同歸
- 朝云暮雨
- 薇材
- 1678字
- 2012-03-03 09:24:19
光陰如梭,斗轉(zhuǎn)星移。
云生和吳寒回到中原。二人臉上沒有絲毫興奮,倒是寫滿了疲憊和疑惑。良久,吳寒開口了:“大哥,我要先去看看爺爺,你呢?”云生抬頭望了望天空,沉聲道:“便縱有萬種風(fēng)情,更與何人說?親人已不在,我能去哪兒,一道吧。”途中,吳寒對云生道:“大哥,方才我看見一個女扮男裝的小姑娘,與當(dāng)年的你有幾分神似。”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云生的頭腦中飛快地閃過一個頭像,確實似曾相識,他的心一緊:莫非是我的女兒清許?不可能,暮雨怎么會讓自己的女兒來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鎮(zhèn)呢。日升日落,連夜兼程,終于來到雪谷。吳寒輕車熟路地來到雪峰后,摸索著機關(guān),按下一塊凸起的石頭,門戶洞開。
吳寒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大呼道:“爺爺,寒兒回來了!”來到芳草園,但見吳心背對著他們坐在花草中間。云生忽的騰空而起,劍從后面刺入。吳寒顫栗道:“你——”云生一把推開他,喝道:“小心!”一股毒辣的掌風(fēng)撲向吳寒剛才的位置。吳寒這才醒悟過來,做好防御架勢。云生隱約聽見“主上,他們武功雖高,卻非我們所尋之人。既然藥圣已死,我們也有所收獲,撤吧。”空中揚起一陣大笑:“后會有期!”吳寒瞥見二人已在十丈之外,奈何不得。云生道:“二弟!爺爺醒了!”吳寒急忙跑到吳心跟前,只見一穿心劍傷,心中隱隱作痛,強壓著怒火,說:“大哥,你既然知道是我爺爺,為何還痛下殺手?”
云生正欲解釋,吳心擺擺手,虛弱地說:“寒兒,你錯了,是他救了我。原本我已被他們炮制成活死人,聽任他們擺布。幸而這位兄弟刺傷我的心脈,我得以恢復(fù)本性,否則我就成了干壞事的工具,方才還差點傷了你。寒兒,當(dāng)日你不辭而別,我一等就是十多年。這期間江湖形勢大變,粉飾太平,即使你自詡武功高強也不要涉足江湖。記住,把吳家醫(yī)術(shù)發(fā)揚光大。你年紀(jì)也不小了,成個家,爺爺在天之靈會保佑你的。”吳寒急忙問道:“爺爺,是誰把您折磨成這樣的?”吳心搖搖頭,道:“他們不是人,是從地獄來的,切記不要為我報仇,不要惹武林三大亦正亦邪的門派。爺爺不想你為仇恨活一生。”
話音未落,吳心的生命戛然而止。他兩眼圓睜,空洞的眼神還留戀地望著他放心不下的孫兒。吳寒道:“爺爺,寒兒起誓,不再涉足江湖恩怨,將吳家醫(yī)術(shù)發(fā)揚光大。”然后輕輕闔上吳心的眼。爾后,他就這樣一言不發(fā)地坐在爺爺?shù)氖着裕粕谝慌阅嘏阒N辶旌蟮囊粋€清晨,吳寒突然仰天長嘯:“爺爺——”音波把巖石震得紛紛陷落。會意的云生拽著呆立的吳寒飛身而出。一連數(shù)日都未流淚的他早已淚流滿面,吳寒在心里默念:“爺爺,再見了。”
云生試探著問他:“二弟,你準(zhǔn)備去哪兒?”吳寒笑道:“小隱隱于林,大隱隱于市,馬兒帶我到何方,天欲留我在何方。爺爺生前我沒多陪陪他,這次我不想離他太遠(yuǎn)。”云生問:“可若是你隱居,又怎能把醫(yī)圣的醫(yī)術(shù)發(fā)揚光大呢?”吳寒道:“酒香不怕巷子深,倒是白費了這身武功嘍!”云生見他已化悲痛為力量,亦笑言:“人怕出名豬怕壯,你真的成了'醫(yī)神',還是有人想宰了你這頭肥豬的,到時候你別忘了你的一身功夫啊。”二人依依不舍,盡量忘卻離別的惆悵。
就在快要進(jìn)城時,馬兒突然朝郊外跑去,那里有一片青翠欲滴的草地,吳寒跳下馬,抱拳道:“大哥,在此別過。我這'醫(yī)神'還得靠你宣揚呢!”云生此時卻笑不出來,見他去意已決,拍拍他的肩膀道:“二弟,我們永遠(yuǎn)是好兄弟。”吳寒點點頭,道:“要是有什么用得著兄弟我的地方,我——”云生搖搖頭,他不愿吳寒違背他爺爺?shù)倪z愿,卷入江湖紛爭。云生一揚馬鞭,頭也不回地策馬而去。吳寒默默地注視著他的背影,仿佛一眨眼他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夜深了,云生穿著夜行衣,穿梭于忘憂林內(nèi),一切恍如隔世。當(dāng)他經(jīng)過暮雨的閨房時,不禁憶起了當(dāng)日“若我再回忘憂林,也是為了報仇”的誓言。云生搜遍整片樹林,竟未發(fā)現(xiàn)去骨的蹤影,東方泛白,他不得不離開了忘憂林。云生百思不得其解:去骨若真要害暮雨,為何不繼續(xù)潛伏在她身邊。但現(xiàn)在的暮雨早已今非昔比,也許去骨從長計議。唉,知道真相后反而比當(dāng)初更迷惘,這到底是誰的錯?師父在天之靈也不愿看到她們自相殘殺吧。殺了去骨也不能喚醒師父,冤冤相報何時了。當(dāng)下云生已放下復(fù)仇的屠刀,懂得該如何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