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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諾頓王國的隕落

  • 諸神的黃昏
  • xiaoshiyi02
  • 4419字
  • 2014-07-11 08:47:54

夜幕已然降臨,然而諾頓王宮里卻燈火通明,仆人、雜役在匆忙地穿梭,王后的寢宮里時而傳出一陣陣痛苦的尖叫,門外的國王臉上帶著緊張卻夾著興奮的神色。

隨著一聲嬰兒的啼哭劃破寂靜的夜空,整個諾頓王宮都歡呼了,國王也終于松了口氣。寢宮的門打開了,國王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幾乎是飛奔一般的沖了進去。

躺在床上的王后多蘿茜因剛生完孩子的緣故而顯得臉色蒼白,額上的汗珠依舊醒目,邊上的孩子似乎已酣然入睡。

“王后,你辛苦了。”國王撫摸著王后的額頭,溫柔地說道。

“陛下,請為我們的孩子起個名字吧。”

國王沉吟了半晌,緩緩地說道:“索拉?艾斯佐克,天賜之子。”

索拉,諾頓王龐培?艾斯佐克一世的繼承人,王國的未來,他降臨的那一刻,連諾頓森林中的鳥獸都在輕吟著這個名字,然而他卻無法改變諾頓的命運。

“陛下,納米維迦帝國的軍隊已經兵臨城下了。”一名渾身是血的士兵慌慌張張來報。

納米維迦帝國的國王索拉特?蒙梅三世,庫拉提瑞斯?蒙梅之子,一直都是個很有野心的人,他唯一的夢想便是要讓納米維迦的國旗插滿整個亞特蘭蒂斯大陸。

“蒙梅果然還是來了。”國王自言自語著,轉而又向大臣們詢問,“眾卿有何退敵良策?”

“陛下,納米維迦帝國來勢洶涌,此時不宜正面相對。”一位大臣建議道。

“難道你是在叫朕投降嗎?”

“陛下,不可。我們這些做臣子的投降了還可以做臣子,然而陛下您投降了難道也要向蒙梅俯首稱臣嗎?”他又轉向剛剛說話的那位大臣說道,“你在此妖言惑眾是何居心?”

“陛下,您誤會老臣的意思了。臣是請求您暫避其鋒芒,等來日再圖光復大業。”

國王沉吟了半晌,緩緩搖了搖頭。

“陛下,臣等愿誓死追隨陛下。請陛下立即下令出戰,我們就是戰至一兵一卒,也決不投降。”

國王還是有些猶豫不決,畢竟他不想看到諾頓的臣民隨他殉國,但更加不愿看到諾頓王國的歷史就此被抹去。

“陛下,不要再猶豫了,請您快快決定吧。蒙梅的軍隊已近在咫尺,再這樣下去就要破城了。”眾大臣又再勸道。

“好吧,”國王似乎下定了決心,“布萊恩特侯爵何在?”

“臣在。”一名全身盔甲,手扶長劍的大漢站了出來,單膝下跪。

“朕命你帶領第一軍團,第三軍團出城迎敵。”

“臣遵旨。”布萊恩特爵士領命而出。

“布萊德摩爾男爵何在?”

“臣在。”

“朕命你帶領第二軍團從旁協助。”

“臣領命。”

“軍機大臣奧林何在?”

“臣在。”

“朕命你總理軍機要務,隨軍出征。”

“臣領命。”

“顧命大臣泰瑞納斯何在?”

“臣在。”

“朕命你暫攝朝政,朕要隨軍御駕親征。”

“什么?”眾人都被老國王的這句話驚呆了。

“陛下,請三思。”

“眾卿不可再勸,朕意已決。”

“陛下!”

“眾卿,這就散了吧。”國王擺了擺手,又道,“埃德拉斯,你隨朕來。”

“是。”那個叫埃德拉斯的男子跟著國王去了后廳,而其余的大臣似乎還沒從剛才的旨意中緩過神來,都呆呆地站在原地,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國王已經離開了大廳。

埃德拉斯?伊蘭迪爾,他本是西方皇族的后代。人類出現之初,便要與各種巨獸對抗以繁衍生息,然而人類畢竟太過羸弱,如何能與這些野獸相抗衡。直到伊蘭迪爾的出現,他率領人類建立起了最初的部落,筑起高墻,建起房屋,一起抵御外敵。前來歸順的人越來越多,逐漸發展成為了一個國家,而伊蘭迪爾自然就成了他們的國王,這也是人類史上第一個國家的建立——阿拉索共和國。

一千年后,阿拉索共和國由于內亂分崩離析,分裂成了之后的眾多王國,皇族的后代也因此失去了蹤跡。傳說他們來到了貧瘠之地,憑著自己的力量抵抗著逐漸崛起的獸人部落,保衛人類的安全。200年前的人獸大戰,伊蘭迪爾的子孫幾乎被屠戮殆盡,幸存下來的也都四散在了各地,而埃德拉斯的先祖便是其中的一支幸存者,他們定居在諾頓王國。

先輩們幾千年來的積淀使得埃德拉斯從小便表現出了過人的天賦,無論武術與謀略他都是諾頓王國中的佼佼者。在十三歲那年,他的父母雙雙過世,成了孤兒。

某天,諾頓王龐培在城內巡游,國王的衛隊撞翻了街邊的小攤,埃德拉斯由于年輕氣盛,與衛兵發生了口角,之后更是動了手。盡管埃德拉斯武藝高強,但畢竟年少,加之對方人多勢眾,被衛兵打翻在地。國王見到這一幕,對埃德拉斯大為贊賞——他的勇氣和正義感,他曾感嘆:“此人小小年紀便有如此膽色,以后必成大器。”于是不顧眾人反對,執意將埃德拉斯帶回了皇宮,讓他做了自己的貼身侍衛。國王對他十分疼愛,對他的才能更是欣賞,幾年后又將他升為了護衛軍首領。

“陛下,您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難道你們要我就這么呆在宮中什么都不做,只是眼睜睜看著你們在戰場上拼殺嗎?身為你們的國王豈能如此。如果朕真的躲在深宮之內,那么即使殺退了強敵,朕又有何面目面對那些死難的將士們?”

“陛下……”

國王擺了擺手,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然后才接著說道:“朕今天讓你來此的目的是想讓你帶著王后和索拉離開諾頓,到一個沒人認識你們的地方。這樣即使諾頓亡了,至少還能留下了一點血脈。”

“陛下,大敵當前,臣豈可棄您而去。陛下,還是您帶著王后和王子速速離開吧,只要您活著,諾頓就永遠不會滅亡!”

“朕是一國之君,怎可在此時離開。”國王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埃德拉斯,你跟隨朕多年,此事朕也只能托付于你。”

“陛下……”

“不可再說,這是朕的嚴令。”

“臣,遵旨。”

“好了,你收拾收拾,這就去吧。”國王說完這話便轉身回了寢宮,他想再看看自己的妻子和剛出生的兒子,今日一別,不知此生是否還能再見。

“陛下。”王后多蘿茜看到國王進來,準備起身迎接。

“快躺下,你的身體還很虛弱,怎可亂動?”國王的語氣有些責備,卻是滿臉的憐惜。

“陛下,外面的情況怎么樣了?”

國王搖了搖頭,雖已在盡力掩飾,卻還是遮不住滿臉的愁容。

“陛下,臣妾相信我們定能度過這一劫的。”

“但愿如此吧。”

“陛下,埃德拉斯求見。”門外的侍從官道。

“讓他進來。”

“是。”侍從官讓了讓身。

“陛下,臣已準備就緒,該何時動身。”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臣告退。”

“陛下,這是……”王后有些不解,但又似乎明白了什么。

“王后,一會兒你就帶著索拉跟埃德拉斯走吧。”

“陛下,那您呢?”

“你們先走,朕安排完畢之后便會趕上你們。”國王最終還是選擇了撒謊,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向王后解釋,因為他明白如果他不走,王后也決不會離去。

“陛下,我們結婚多久了?”王后突然轉開了話題。

國王不知王后的意思,略微遲疑了一下便說道:“已有二十余年了。”

“二十年的夫妻,難道臣妾不知陛下您此時此刻的想法嗎?陛下,您既然不肯舍棄這個國家,臣妾又豈可獨生?”

“王后,你還是走吧。”國王已有些無奈。

“陛下,諾頓已是生死存亡之際,臣妾身為王后怎可獨自逃命?況且陛下既決心以身殉國,臣妾又怎可獨自偷生?”

“王后……”國王已是泣不成聲。

三日后的一個夜晚,埃德拉斯帶著王子索拉化妝逃出了諾頓,而他自己的孩子卻留在王宮代替了王子索拉,因為只有這樣王子才能真正幸免于難,只有這樣才能瞞過蒙梅,他才不會在以后派人搜查王子的下落。

攻城車撞擊著已有些殘破的城門,云梯也已架上城墻。諾頓的士兵們拼殺著,扭打著,血染紅了盔甲,卻還是不斷有新的敵人爬上來加入戰斗。投石機被破壞了,油鍋被打翻了,連羽箭也快用盡了,這場仗真的還能再堅持下去嗎?

廝殺聲,金屬碰擊聲,攻城車破門聲,種種聲音交織在一起,震魂懾魄。舉刀、砍下,抬槍、刺入,將士們機械般地重復著這些動作,雖已明知必敗無疑,可還是不能放棄,為了諾頓,為了國王,也為了他們自己。已經犧牲了這么多還如何放棄?

“不知今生是否還能再見索拉一面。”王后站在宮墻之上望著遠方緩緩地說道。

“會的,一定會有那一天的。”國王摟著王后,安慰著她,盡管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諾頓的滅亡已成定局。

“陛下,外城就快守不住了,請陛下速回內殿。”布萊德摩爾男爵奔上城墻說道。

“什么?”國王有些不相信,僅僅幾天,蒙梅盡然就攻破了外城,“布萊恩特呢?他在哪里?”

“布萊恩特爵士……他……他已經戰死了。”

“他……他死了?”國王竟有些支撐不住疲憊的軀體,險些摔下城墻,王后連忙扶住了他。

“陛下,趁蒙梅正集中火力進攻北門,您還是速速離開吧。”

“我還能到哪兒去?亡國之君,我還有何面目再活下去?”國王正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又對布萊克摩爾說道,“將剩余的部隊全部調回內城。”

“是。”布萊克摩爾領命而去。

“陛下,難道天神真的聽不到我們的祈禱嗎?”

“他們……已經很久都沒回應過我了。”

沖天的戰火響徹云霄,城門口的尸體早已堆積如山,有敵軍的,但大多數卻是自己士兵的尸體。在蒙梅大軍地不斷強攻下,本就不敵的諾頓已是搖搖欲墜,破城之日指日可待。

終于,“轟”的一聲,城門裂開了,蒙梅大軍涌進了城池,軍隊直逼皇宮。

“龐培,快快開城投降!”蒙梅大軍齊聲高喊。

“蒙梅已經攻破了城門。陛下,快逃吧。”

“投降吧。”國王嘆了口氣,緩緩說道。

“陛下!”

皇宮的大門緩緩打開,國王領著王后與眾大臣緩步而出。

蒙梅騎著一匹雪白的高頭大馬從眾軍士中走了出來,笑著對諾頓王說道:“龐培,你終于還是投降了。你說,我該封你個什么官好呢?”面對這位曾經的諾頓王,他甚至都沒有下馬。

“蒙梅,你別太過分了。無論如何他也曾是諾頓的國王,你總該有一點基本的禮節吧。”布萊克摩爾的臉已經漲得通紅。

“算了,諾頓都已經淪陷了,我還算是什么國王?蒙梅,我可以投降,但你必須保證不會傷害我諾頓的臣民。”

“龐培,你連自身都難保了,還顧得了別人。”

“蒙梅,別忘了,我還沒簽降書,你若不答應,我諾頓上下就是拼得一死也會與你戰斗到底。是戰是應,你自己看著辦吧。”

蒙梅看著這位曾經的諾頓國王,似乎今天才真正認識他。一直以來他都認為龐培是個軟弱無能的人,何曾有過一絲的國王氣概。可今天,一切都變了,他畢竟是個國王,一個真正為人民著想的國王。他翻身下馬,換了一副很嚴肅的口吻回道:“好,我答應你。”

“希望你言而有信。”說完雙手呈上了降書。

蒙梅鄭重地接過,就在他剛剛接過降書的那一剎那,這位曾經的諾頓王拔出隨身攜帶的配劍,橫劍自刎。

“陛下!”諾頓的大臣們紛紛哭倒在旁,而王后只是靜靜地站著,靜靜地看著她的摯愛倒在她的面前。她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一種如釋重負的微笑。她看了看遠方,然后從懷里掏出匕首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王后!”

蒙梅完全傻了,他沒想到事情竟會這樣結束。他本想在城破之后好好羞辱龐培一番,然而他卻被龐培的言語所感動,所震驚。而現在,他曾經的敵人已倒在了他的面前,他卻沒感到一絲的快樂,更沒有一絲的榮耀。龐培?艾斯佐克一世,這位曾經的諾頓國王用死帶走了他成功的快感,也帶走了他全部的榮耀。

很多年后,亞特蘭蒂斯的游吟詩人為了紀念逝去的諾頓王譜寫了一首史詩:

血,彌漫在

古老的城墻上

鐘聲已經敲響

士兵們緊握長槍

敵人一路在破壞

墜*落吧,諾頓的光芒

殘破的希望

照不亮

揮不散的死亡

號角已經吹響

故鄉已無法回望

用戰斗證明的希望

卻換來絕望的哀傷

敵人一路在破壞

墜*落吧,諾頓的光芒

在低聲吟唱

用長槍撩動希望

昏黃的大地上

已被血光擦亮

回望,再回望

血與火的戰場

那曾經的榮光

已在落日的余暉中散芒

敵人一路在破壞

墜*落吧,諾頓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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