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順子是個不愛多說什么的人,不過在回頭看吳聽的時候,吳聽也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二順子對吳聽兵不放心的表情。
這個時候吳聽對著二順子做出了一種你盡管放心的樣子,不過,在她的心中已經有那么幾分的好奇,這個黑玫瑰究竟是怎么樣的一個女人呢?
隔著幾十米外的一片空地上,有另一個簡陋的屋子,二順子帶著吳聽推開了房間的門,房間里傳來了一股濃郁的香味,不過這個味道,更讓吳聽想到了另一個詞,那就是重口味。
房間里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這個聲音帶著濃重的地方口音,說道:“又是哪個?不是說了嗎,老娘今天休息,你們真要折騰死我呀?”
二順子臉上噌的一下,竄上了一抹鮮紅,完全不符合他彪悍的人物性格,二順子瞬間變得有點唯唯諾諾,說道:“黑……黑玫瑰,是這樣的,大伙商量了一下,都覺得你太辛苦,就給你帶來一個幫手,讓他幫你跳水燒飯。”
“幫手?什么幫手?”在說完了這句話的時候,簡陋的臥室的門一動,走出了一個女人。
在看到了這個女人的時候,吳聽猛然間向后退了一步,這個女人,讓人大跌眼鏡,不僅身材不美好,而且臉色不美好,更加重要的是臉上還有一顆大大地黑痣,這個女人,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黑玫瑰?
吳聽站在二順子的身后看著這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低下了頭。
二順子說道:“就是他?!?
黑玫瑰又足足五秒鐘沒有說話,吳聽知道,這個時候她可能正在上下左右,仔仔細細的打量他,只是他沒有勇氣抬起頭。
黑玫瑰的聲音中帶著一點讓人不易覺察的喜悅,至少在二順子這樣的粗人看來,是和平常是沒有任何區(qū)別的,黑玫瑰說:“行了,你出去吧,替我謝謝大哥,難為他為我想的這么周到。叫他明天來我房間吧。”
二順子的聲音中卻有了一種明顯的落寞,說道:“知道了玫瑰姐?!?
又足足有三秒鐘的沉默時間,黑玫瑰的聲音才響起來,她說道:“知道了怎么還不出去?”
二順子欲言又止的說:“玫瑰姐……嗯……嗯……我和小王已經有半年……半年零十七天沒有來過玫瑰姐的房間了……”
黑玫瑰咯咯咯一笑,說道:“吆,二順子還和姐姐談條件了,半年很短的嘛,你上回來的時候,在我記憶里好像就在昨天一樣的呀,行了,少廢話吧,快出去吧,不然以后休想來姐姐屋子里了?!?
二順子漲紅著臉頰走了出去。
空氣中充斥著一種詭異的靜謐,吳聽好像在第一次和女朋友魚水的時候都沒有過這么緊張。
重口味的香氣越來越多的飄進了吳聽的鼻子。
“小伙子,抬起頭來嘛?”黑玫瑰的聲音像一個蟲子鉆進了吳聽的耳朵,吳聽的渾身瞬間起了雞皮疙瘩。
吳聽在黑玫瑰的召喚下,抬起了頭,在抬起頭看到了黑玫瑰的時候,又身不由己的退后了一點,因為現在的黑玫瑰已經故意坦露出了半截肩膀。
吳聽的嘴角抽動了一下,說道:“玫瑰姐,你好,以為我就為你服務了。”
“服務,咯咯咯,說的好呀,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黑玫瑰的笑容掛在了臉上,嘴里露出了一排層次不齊的牙齒。
“吳……聽吳……”在這個時候,吳聽瞬間覺得自己不能說出自己的真實名字,于是立即改口說成聽吳。
“聽吳,聽吳,很好聽的名字呀,小伙子,看你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很討人喜歡的嘛。說說,你為什么會加入這個土匪窩?”黑玫瑰一邊說,一邊指了指旁邊的桌子和椅子,示意吳聽坐下。
吳聽坐在了椅子上,先嘆了一口氣,說道:“說來話長,玫瑰姐,我就是個苦命的人,或許你也看出來了,我是個讀書人,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家鄉(xiāng),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首詩,玫瑰姐,你知道這首詩是什么意思嗎?”
吳聽的眼睛凝視著房間天花板上的一只正在織網的蜘蛛,臉上做出了一種深情的表情,因為就在剛才,他忽然想到,搞不定大哥二順子,或許可以通過搞定黑玫瑰離開這里。
黑玫瑰的眼神中有了一種嚴肅,說道:“我不懂,小……聽吳,這個是什么意思?”
吳聽在心里嘿嘿一笑,繼續(xù)看著天花板上織網的蜘蛛,說道:“這首詩呀,意思就是說夜晚坐在床上遲遲不能入眠,看著窗外明亮的月光,那潔白的月光就像一個姑娘的皮膚那么白,再抬頭看看天上圓圓的月亮,那里的嫦娥和丈夫都能在一起,而我卻一個人,想念家鄉(xiāng),想念親人呀?!?
黑玫瑰在聽到這里的時候,眼睛緊緊地盯著吳聽看著,那眼神里已經有了一些崇拜了。
吳聽在這個時候盯著蜘蛛織網看的眼睛有些酸了,有那么一點淚水快要落下來,吳聽趁機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再嘆一口氣說道:“玫瑰姐,你說這種感覺是不是很痛苦?”
黑玫瑰也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對呀,你這么一說,我才想到我也很久沒有回家鄉(xiāng)了,自打十二歲那年跟上了這幫土匪,天天被他們睡來睡去,啥也沒想過。”
吳聽聽著黑玫瑰嘴里說出來的睡來睡去,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不過他還是一本正經的說道:“玫瑰姐,你不是問我怎么來的這里嗎?”
黑玫瑰說道:“對呀,對呀,怎么來到這土匪窩了?”
吳聽回頭看了一眼窗外,確定無人才再嘆了一口氣,說道:“命運捉弄人呀,我本來是想去趕考的,趕考,玫瑰姐,你知道嗎?就是去考試,通過了考試可以得到正經工作,以后就不用回家種田了。”
黑玫瑰點了點頭,說道:“知道,知道。”
吳聽又繼續(xù)說道:“為了這場考試我已經準備了十二年了,玫瑰姐,十二年呀,就為了這一次的考試?!眳锹犝f這話的時候,心中想著的是他的高考。
黑玫瑰說道:“十二年,我跟著這幫土匪才度過兩個十二年。”
吳聽說道:“是啊,就在我去考試的路上遇到了他們,他們無情的掠奪了我的書本,把我抓在這里,我的前途沒了啊,玫瑰姐?!?
黑玫瑰的臉上有一種同情。
吳聽立即伸手抓住了黑玫瑰的手,他能感覺到黑玫瑰的手下意識的奪了一下,但是接著,她的手就更加緊的握住了吳聽的手。
吳聽說道:“玫瑰姐,現在只有你能幫我。”
黑玫瑰說道:“怎么幫?”
吳聽說:“玫瑰姐,我只想去參加這一次的考試,如果成功了我就是人上人了,到時候我來把你接走,讓你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現在的問題是,他們不肯放我走,你能不能告訴我我該怎么離開?”
黑玫瑰的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
吳聽也沒有想到會這樣,他的心中也忐忑不停,如果黑玫瑰不同意怎么辦,如果黑玫瑰把自己的這些話告訴了那些土匪怎么辦?
撲通撲通……
不知道是黑玫瑰的心跳還是吳聽的心跳。
沉默了十幾秒后,黑玫瑰說道:“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