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避免更大轟動，鳶兒獨自背著行旅找到女生宿舍，竟是一大四合院，頗具特色。朱紅的木門，走廊上同色的大柱子，，所有的寢室一樣布局，小巧的木門木窗，里外兩間，古色古香，書院一般，卻做了這數百鳥雀一樣少年女子的閨房，花花綠綠參差不齊的曬衣繩，香餿彌漫的飯菜氣蘊，說不出的怪異、惆悵。

鳶兒到得晚，宿舍空無一人，只剩里間最角落的上鋪，醒健又反復叮囑先吃飯，回頭再收拾，便也學著旁人，將行旅擱在床上了事。

二人依舊走了青牛背。醒健早已安排，在車站附近的大飯店訂了包間，剛一推門，十余人齊刷刷站立：“健哥，鳶兒好！”一色的黑背心、牛仔褲，連頭發都差不多長短，幾乎像青幫。

鳶兒嚇一跳，看看，都是舊相識，從心底高興，也脆脆地回：“叔叔們好！”

“只記得問叔叔好，還有我呢？”沙發處忽然冒出女聲，人群自動閃開。

鳶兒看看，并不認識，不知如何稱呼。

醒健不大客氣：“晚香玉，有你什么事？到處湊熱鬧！”

那女子也不計較，湊到鳶兒一旁落座，笑吟吟介紹自己：“別聽你舅瞎扯，我姓萬，萬香芋，河南人。”

“吃飯，吃飯！”醒健拿起筷子幫鳶兒夾菜。

“嘗嘗這個，推薦菜，秋水魚。”醒釜挑出最好的一塊，放在鳶兒碗里。眾人一擁而上，嘗了一口，都做怪相。

醒健破口罵道：“什么狗屁水魚，酸不溜秋，甜不甜，咸不咸，還又麻又辣，欺負咱兄弟沒見過世面咋的？找茬！”

萬香芋瞅瞅座位上摩拳擦掌的幾位，勸道：“健哥，鳶兒下午還得上學呢。”

醒健收回擰著的脖子，抄起盛魚的盤子，走到一側的洗手間，嘩全倒進馬桶沖走，又把空盤也草草沖凈，順手放進萬香芋的背包里，重新坐下。

鳶兒的飲食較清淡，滿桌的菜肴略帶川味，不是很合口味，早早便放了碗筷，萬香芋見狀，也胡亂吃了一碗米飯，硬拉著鳶兒回校，去幫忙收拾床鋪。

醒釜一干，烈日下曬了半天，風卷殘云，吃的甚歡。買單時，服務生遞過賬單，醒健裝模作樣仔細檢查，忽然叫道：“有沒有搞錯，怎么有十六個菜？我們只點了十五個，那什么破秋水魚壓根沒見過。”

服務生滿心疑慮，在菜單清了又清，又在餐桌上數了又數，最后只得作罷。醒釜他們走出酒店哈哈大笑。

鳶兒所帶衣物不是很多。在武漢時，除了上學，她足不出戶，衣服短了破了舊了，渾然不覺，琴姨碰著換季清倉，偶爾也為她會買兩件，想想青春期的孩子會躥個，選的尺碼都偏大。萬香芋很盡心，全都查看整理一番，覺得沒一件稱心，刻意摟摟鳶兒，做了一個大概的尺寸估量，悄悄去商場買來兩條新裙子，丟給醒健。醒健硬逼著鳶兒換上，頓時精神不少，醒健看看瘦瘦的外甥女，點點頭，又瞇著眼對暗自得意的萬香芋說道：“確實有幾分眼光，要不，從今兒開始，正式聘你為專職的廚師兼內務。”

萬香芋跳起來：“健哥，不趕我走了？”

眾人哄笑。

兩天后，學校開始上課。

鳶兒自幼孤僻，有意避開眾人，一早輕輕走近教室，發現前排黑板上寫著：“同學們請自行坐好，整理書籍。”便坐了最后排臨窗的位子。

高一九班共有六十人，教室里不一會就黑壓壓一片鬧騰起來，學生自動分成三撥，中間左側被原來三中所占，右側歸了原五中的，其余之人自覺的分散在靠窗子兩邊。上課鈴響起之際，有人匆匆在鳶兒旁邊的空位坐下，一股清香撲鼻而來，竟是石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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