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一片雜亂的思緒中,蒲英在尋找出路。
郝建軍那道受傷的目光讓蒲英心緒難寧,她不知道該怎樣填補那種傷痕。或許她真的錯了,她安排不了別人命運,甚至她都安排不了自己的命運,那么一切讓時間來決定吧。無論她、潘美娟、還是郝建軍,將來的將來,都會有一個歸宿,至于那是什么,沒有人能看得清。既然看不清,就不看了,只顧眼前吧,而眼前唯一正確的事情,恐怕就是學習了。
蒲英忽然想起老師在她課桌上重重地敲擊:學生還是要以學習為主,你現在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學習上。也許學習是現在唯一的出路了。只是讓一個一看見書就頭疼的郝建軍去學習,實際上是一件比登天還難的事情。怎么辦?只能先試試看了,蒲英暗暗的下著決心。
想到學習,蒲英忽然想到田清媛。這個當初為了愛情毅然決然的放棄學習的姑娘,今天,在這條千絲萬縷的圍巾里,到底有多少愛情?
蒲英不敢想,聽著興奮了一天的線玲輕微的鼾聲,她輕輕地起身在電燈泡上套上了一圈硬紙板,以便線玲能睡的更安穩。然后她就鉆進被窩,以抵御冽冽的寒冷,只露出一雙手拿著書,強迫自己背記。
第二天一早,來到學校,蒲英正在為怎樣說服郝建軍發愁,看見郝建軍繞過講臺,向她走了過來。以前你有事情,郝建軍總是招呼蒲英過去,從來沒有這樣走過來過,蒲英不禁疑惑。
但郝建軍并沒有在蒲英面前停留,而是直直的走向了潘美娟。
“潘美娟,敢不敢跟我出去走一圈。”郝建軍話里的挑釁多于詢問。
潘美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住了,她凝望著郝建軍,不禁脫口而出自己的疑問:“和你出去有什么好處?”
“當然有好處,只要你敢,我會對你好,比對任何人都好。”郝建軍的目光掠過蒲英。
“真的嗎?我不信。”潘美娟微笑著說。
“你沒見我都走過來了嗎,你見我走到過誰跟前?”郝建軍的話有些冷。
“你要是不愿意就拉倒,從今往后,咱們進水不犯河水。”說著郝建軍回身就走。
“別,你等等,正好我也要出去。”潘美娟下意識的說。然后起身,跟在郝建軍后頭。
郝建軍似乎并不買賬,他斜身站住,支起一條胳膊,看著潘美娟。
“走啊。”潘美娟說。
“挎著。”郝建軍看著自己彎起的臂肘示意。
“啊?怎么,怎么挎。”潘美娟被嚇得幾乎結巴。
“用手啊。”不知是什么樣的勇氣讓郝建軍吃定了潘美娟,他就那樣橫在潘美娟的面前。潘美娟往回看看自己的座位,再看看面前的郝建軍,毅然決然的做出了選擇。她連拽帶拖的把郝建軍擁出了教室。
這時候的教室里其實已經有很多人了,因為天冷,大家都選擇留在教室里。除了一些還沒來得,所有看見的人,都被郝建軍的舉動震驚,他們唯一的感受就是:這個花花公子要露原形了。
只有蒲英明白,這或許是傷心的另一種形式。只是不知道是誰在傷誰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