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蒲英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這可能是她最糟糕的一天了。
大伯家很熱鬧,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氣。院子里擺著兩箱酒,兩只雞,一些大紅鯉魚。屋里的八仙桌上還擺著兩條煙,一些雞蛋和熟食。這是怎么回事?
后來蒲英才明白,原來是梨樹莊的來初定親事。線玲的臉上有掩藏不住的高興,不知道是因為這些東西,還是因為自己的終身大事。
蒲英也很好奇,不顧大人的規矩禮儀,悄悄溜進屋里。屋里有三四個大人,還有一個個子瘦瘦小小的男孩子,臉面到還算平凈,只是牙有點外齜,他薄薄的嘴唇雖然努力抿著,還是會輕易地露出幾個黃板牙。
難道這個人就叫牛德利?看這身板可真不是辛鵬的對手。蒲英正直眉瞪眼的審視這個陌生的熟人。大伯說話了:
“蒲英,快叫哥哥。”
“哥...哥。”蒲英叫著還真不習慣。小牛更扭捏,手足無措地擺手說不用。
“去,領著你哥哥到你姐姐的屋里,讓他和你姐姐說說話。我說的是你線玲姐姐,你知道啊。”大伯又說。
蒲英領著小牛到了西屋,線玲也在大姐的陪同下進來了。氣氛很尷尬。
“你今年多大了?”蒲英為了打破這種尷尬,故作輕松地說。
“19.”小牛說。蒲英還想說什么,被大姐拉了出來,讓他們自己說說吧。
大姐一個勁的埋怨蒲英亂說話。蒲英心想我也是為他們好,我就不信兩個不認識的人,談一件不好明說的事,會有什么話題。心里憤憤不平,蒲英在出什么差錯,就百無聊賴地往自己家走。
田清媛忽然在不遠處等她。好久沒有見到田清媛了,蒲英心理非常親切,拉著田清媛來到自己家里。
“有沒有見到辛鵬?”田清媛猶猶豫豫的問。
蒲英心想這話問的好沒理由,一個班里上課,像不見他都難。
“見到了。”蒲英只好這樣說。
“那他有沒有問到我。”田清媛又問。
蒲英仔仔細細的審視田清媛,想看清她心里的事情。田清媛卻默然不語。
“清媛,你到底還是忘不了辛鵬?”蒲英說。田清媛卻是從嘴角擠出一絲冷笑。
“他害得我還不夠慘嗎,尤其是那個姓牛的又把親事定在咱們莊里,可能我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沒有人肯再娶我。我這輩子可能就真的只能是辛鵬的了。”田清媛幽幽地說。
蒲英幾乎要跳起來,“清媛,不要這么說,這完全就不是一回事請,你不要想太多!”
田清媛的嘴角又泛起一個冷冷的笑,“你不用安慰我,我心里有數。”
蒲英一下子呆了,田清媛所謂的有數是指什么呢?有心再責備她幾句,可看她臉上不容置疑的神情,似乎已經注意一定。
“天,不要,田清媛你這樣想會自己毀了自己!”蒲英有一次在心里低吼。
田清媛從衣服里拿出一個小包,里面是她給辛鵬織的圍巾,
“把這個給辛鵬吧,告訴他我其實一直在等他。”田清媛的臉上看不到任何幸福的表情。
“非得這樣嗎?”蒲英問。
“好歹辛鵬也是個初中畢業生,就這一點就比那個姓牛的強。再說我和辛鵬也有感情。要是辛鵬再找了別人,我可真是沒指望了。”田清媛搖頭說。
蒲英張開的嘴巴根本合不攏。這是誰的思想給了這個柔弱的姑娘,讓她義無反顧的選擇了沒有希望的泥潭。
亂了,亂了,全亂了。這是蒲英唯一的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