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子年為劉凱安置的客房里，劉凱聽陳子年講述回國四個月的經歷，劉凱聽之感慨萬千：“寒門出貴子，這話一點不假，你和楊輝一樣是一個典范了，有句話說的好，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這多年的苦讀，勢必陳釀出酒色芬芳，早知如此，我不該把你攬在懷里，誤人誤己”

“爸，看您說的，沒有在你身邊的見識，我怎么敢在上海班門弄斧，何況，這點成績也非我一人所為”

劉凱聽著高興說：“子年，今天我的所見所聞大大超出我對上海的預期，你不僅在上海旗開得勝，搶占商機，也讓奇力改頭換面，一時間成為強者，不過我有個疑問，一直想問，你哪來那么多錢？騰飛有四十多萬的地皮，花園是一百二十萬，這兩塊地保守說要十幾個億，還有龐大的施工建設那，我給你的區區不足三億，幾大公司的盈利我心里有數，也不過幾個億，那筆巨大的差額我相信，銀行里不會輕易貸給你”

陳子年笑笑說：“不滿你說，騰飛的地是賒來的，花園，除了威力的二十萬地付款外，其余的80％也是負債，而且我現在手頭上沒有絲毫現金”

“啊？”劉凱驚訝看著陳子年問：“你不是說，樓盤的銷售非常好？你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股票，我的所有錢全部砸到了我的股票里，包括我這兩天剛剛貸款的八個億，說的明白點，就等您來為花園剪彩，我才舍得把我的股票拋掉來填那一個個大窟窿的”

劉凱樂了說：“說吧，別賣關子了，股票能賺多少？里面的資金又是多少？要不要我來幫你填坑？”

“買威力的股票，賺了一個億，買奇力的股票預計賺四個億，我手上的六只股票全部兌現，資金大約是四十多個億，這里邊去掉我回來后的四筆貸款十幾個億，剩三十個億，開拓這里的工程和騰飛和帝景的收尾，問題不大，但緊緊巴巴”

“意思是來點？”劉凱笑問。

“——”陳子年樂樂沒說話。

楊輝推開家門，看到王慧文、劉娟正和母親一起吃飯，“啊，舅、舅母，你們來了”他走到桌前，看看桌上的飯菜說：“不等我，造上了”

“等你等的肚子都癟了，把衣服脫了，陪我喝口酒”王慧文命令說。

楊輝脫去外衣坐到桌旁，劉娟遞雙筷子給他問：“這么晚下班？”

“不，舅母我已經吃過了”楊輝說。

“有飯局？”王慧文問。

“嗯，董事長來了，我們陪他”

“董事長？哪個董事長？美國的？”王慧文問。

“是”

“啊！這么重量級的人物干什么來了？視察？”

“算吧，他主要是參加花園工程的典禮”

王慧文聽說放下手上的筷子說：“這么說花園那塊地要動工了，那股票是不是還得漲呀？”

楊輝樂樂沒說話。

“哎喲，我的媽呀，真是謝天謝地，虧了我來問問你，否則我一高興就賣了”

“是呀，小輝，你舅看今天股票漲幅夠多，沉不住氣了，不等我做飯，就奔你這來了，問你那股票賣是不賣？”

楊輝看王慧文夫妻倆高興樣笑笑說：“打個電話唄，再有我不說過，拋的時候我會告訴你們”

“漲的太多了，我們現在凈賺有十八萬，小輝，還能漲？”

楊輝看王慧文不肯定也不否定問：“你不是說過嗎？出家人不愛財，越多越好，怎么？學好了，不貪了？”

王慧文不好意思笑笑說：“你舅是誰呀，要錢不要命，不過，輝，我是害怕，怕煮熟的鴨子，跑了”

楊輝擺擺頭：“花園典禮在即，還有半月的時間，相信它有不俗的表現，舅、舅母，等等吧，它會飛，但不會跑的”

劉晶走進楊輝的辦公室，楊輝起身迎接說：“歡迎，歡迎，請坐”劉晶坐在楊輝的對面久久瞧他一言不發。

“你怎么了？怎么不說話？”楊輝問。

“聽你說”

“聽我說？聽我說什么？”楊輝問。

劉晶仰臉看看整個屋子，看看楊輝的桌子、電腦說：“我還真沒看出來，一個小司機竟會有這么好的待遇，你不會跟我說，你是在給別人看房吧？”

楊輝樂樂：“隨你怎么講，你也可以給我安排當保姆，正反不都是你說的？”

“你敢耍戲我？楊輝，知道我來干嘛？”

“干嘛？”

“要賬”

“要帳？要什么帳？”

“昨天的帳，紅酒、鮑魚，一共是8852，你以為我這么快就忘了”

楊輝撲哧樂了說：“昨天沒夠，今天又來了，小姐，什么節目？”

“怎么？耍賴？要白吃？”劉晶問。

“不，不白吃，還，可現在不行，我得準備準備”楊輝說。

劉晶起身笑笑說：“這還差不多，好，準備準備，不打攪你工作，準備好，晚上酒店見”

“酒店？”楊輝疑問。

“對呀，酒店，我去吃飯總的有人付款吧？”

楊輝明白了，他樂樂說：“噢，原來如此，行，晚上見”劉晶擺擺手洋洋得意地走了。

傍晚，楊輝、劉晶來到一家酒店，楊輝看著桌上劉晶點的酒菜，估算下來不過幾百元，他有點感激地問：“今天怎么了？菩薩心腸”

“劉晶笑笑說：“知道你今天有心理準備，少來，我要細嚼慢咽，細水長流”

“什么細水長流？”楊輝沒明白劉晶的話意。

“細水長流的意思就是集資，積少成多，到8852元打住，明白了？”

楊輝恍然：“明白了，原來是綁架，這么消費，這筆帳怕要還十多天”

“對，一直到我離開，怎么樣？不愿意？”

“不，愿意”楊輝趕忙說：“哎，劉晶，我還得謝謝你，謝謝你這么看得起我”

劉晶樂樂說：“這還差不多，楊輝，知道我為什么綁架你？知道我為什么看的起你？”

“不知道，為什么？”

“我聽說你會白活，我想聽你講為父報仇的故事，講你建墓地的笑話，還有英語、股票，楊輝，看不出來呀，你小小年紀，閱歷不淺，從今起你開始給我講你的事跡”

“什么事跡，這點小事你不都知道了嗎？是麗姐告訴你的吧？”楊輝說。

“是呀，不過，她知道的也不詳細，我要聽你的，原滋原味，來，先喝口酒，潤潤嗓子”

上海外灘，燈光閃爍，劉凱、陳子年散步到這里，劉凱看著陳子年問：“子年，上海你這頭三腳，踢出去了，踢的好，恰逢年終碩果累累，新年將至，你打算怎樣獎勵像楊輝、李義庚這些人？”

“我已經想過，八大公司的領導每人一臺車，再有，根據他們的工作效率和收益，另外發放現金獎勵，高者50萬以上”

“嗯，楊輝那？對他同樣？”

“我另有打算，送他一套房，就是騰飛的房子，您說那？”

劉凱樂樂：“他這一塊墓地等于為奇力賺回來十幾個億不止，你那一套房是多大的籌碼？有多大說服力？想過嗎？”

“爸——”陳子年開口解釋，被劉凱舉手制止，“千軍萬馬拼搏三年不及智者靜思三天，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啊！子年，楊輝年輕有為，前途無量，將來是你得力的助手，你這么點蠅頭小利怎么拿得出手？怎么會拿得住人？我來到上海，臉上也無光”

“爸，楊輝，你還不了解，他不是個唯利是圖的人，就連房子他也未必能收”

劉凱笑笑：“自古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世界上最好使的工具莫過于金錢和名譽，對他重賞，在公司的內部，對奇力日后的事業，都會產生巨大的影響，這樣吧，除了你給他的獎勵之外，我單獨送他份禮物”

“不用”陳子年說。

“用，我這樣做，他會盡力為奇力做事，事半功倍的道理，你應該想到”

陳子年樂樂搖搖頭：“有些人可以拿名譽說話，有些人可以拿錢說話，他兩樣都不用，爸，有個事我還沒有告訴你，我跟您說過，我的童年老師楊勝軍教育、培養我走出農村的事，您還記得嗎？楊輝他不是別人，他就是我老師的兒子”

“啊！找到你的老師了，他也來了上海？”劉凱意外。

陳子年接著說：“爸，我怎么說那？我回來找他們還有一段悲喜交織的故事”——。

楊輝、劉晶的話題在繼續，“墓地、股票的事就這么多，如果沒有你姐夫的精心策劃，100萬的土地收購不會成功，麗姐有些情況不甚了解，把我說重了，其實不然”

“你還很謙虛”劉晶笑問：“報仇那？那是怎么回事？”

“劉晶，這個話題，就不說了，太難過，太悲傷，太失意，真的對不起，我不想勾起我痛苦的往事”

劉晶的好奇遭到拒絕，不好再問，他看著楊輝說：“除此之外，你的家，我也不可以問問？”

楊輝一改愁容說：“可以，當然可以，我的家在東北的松花江上，那里有土豆，玉米和遍地的高粱，你見過嗎？你吃過嗎？”

劉晶手掩住嘴樂：“沒有，沒有吃過”

“沒有吃過？那你小時候吃什么長大的？全是這？”楊輝眼睛指示桌上的酒菜取笑說。

“我說的是，沒有吃過你們那噶嗒的玉米高粱”

“那么說，南方也有玉米、高粱？”楊輝故意好奇樣問。

“不知道”劉晶否定后，偶然覺得楊輝在恥笑她。

“干嘛？笑話我無知？”

楊輝笑笑說：“不敢，是不知道說什么好，我的小學，中學，除了課本還是課本，平淡無奇，我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不像董事長有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我倒不如給你說說東北的冬天、冰棍，冰燈，滑冰，下雪之類的，你沒有見過，可能覺得新鮮”

“行，我聽”

“說啥呢？”楊輝一時不知由何說起，他看著劉晶問。

劉晶樂樂：“糖葫蘆，冰糕，什么都行“

“那就冰棍，說冰棍？”

劉晶點點頭，雙手擎起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看楊輝，楊輝直直身子一本正經的樣子說：“東北的冰棍，有甜的，有酸的，奶油的，檸檬的，形狀上也是千奇百怪，長的，方的，圓形的，菱形的，他們看上去好看，吃起來也好吃，尤其冬天，手里拿個冰棍，邊打出溜滑，邊聒口冰棍，那叫爽！可是我小的時候，家里窮，爹媽很少給錢買，所以經常眼巴巴的看別的孩子吃，饞在一邊舔舌頭咽唾沫，有一天，我突發奇想，冰棍不就是水凍的嗎？咱這冬天是現成的冰箱，自己做有什么了不得的，于是，我就把水放進我家中的一個型似冰棍樣的塑料杯里，拿到外面去凍，幾個小時，我出去一看，我的媽呀，杯子凍裂了，不過還好，出來的冰棍和外邊賣的幾乎一樣，我高興急不可待嘗鮮，一口咬下去，不用說沒味，這時我才想到，那里邊應該放糖，我看看手上的冰棍實在舍不得扔掉，那是一個杯子換來的呀！我想無論如何我也的享受它，否則對不起我的水杯，我看著那根冰棍琢磨半天，終于有了靈感，我把它用熱水融化表面，然后把它放到糖的瓶子里，打了個滾，而后重新凍上，我親手制作的可愛的冰棍就這樣誕生，它從此結束了我一直以來無錢進口的尷尬境地”

劉晶憋不住樂問：“好吃嘛？”

“好吃，又脆又甜”

“胡編的吧？故意逗我樂？”

“真人真事，這種事在老家沒少做，比如，做冰鞋，堆雪人”

“楊輝”劉晶看他講家鄉眉飛色舞，不禁問：“看來你對你的東北老家滿眷戀的，我聽說過你的家鄉蠻大的，為什么不留在家鄉，上學、工作？”

楊輝收斂笑容，他看著劉晶說：“我何嘗不想，可是，當時的大學考分夠高，夠的上北大、復旦，有道是人往高處走，我是身不由己”

“嗯，確實是高材生，我聽說你的英語也十分了得，哎，我考考你，看你這個高材生究竟有多高？”

楊輝問：“考我什么？”

“嗯，我想想”劉晶小思片刻說：“美國也有冰棍，長的短的，紅的綠的，香的甜的也都有，我雖然沒有親手做過，卻經常吃，當然，我沒有嘗過你們東北的冰棍，無法比較兩者的優劣，可我要說的是，美國的物資非常豐富，他是世界最大的貿易市場，囊及世界各地的精華，無奇不有，千奇百怪，從這一點來說，冰棍等等就算上東北的三寶對她來說不過是鳳毛麟角，美國的市場怕是司空見慣，難怪中國人說她是人間的天堂，極樂的世界，據我所知我們國家每年要派出幾千人的赴美留學生，可是真正學成回國的寥寥無幾，原因簡單，在美國除了物資豐富，科技、旅游、城市環境也十分發達，楊輝，我也為我能生活在這樣的國度而驕傲，為我第二個故鄉感到自豪”

劉晶笑笑問：“楊輝，我請您用英語回答一個問題，到美國的留學生，不乏很多的東北人，他們為什么沒有選擇留在東北，難道他們也是身不由己，事出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