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沒到學(xué)校上學(xué)啊?生病了?”
“班主任一直在找你呀!”
“怎么不接電話啊,快回我消息!”
“剛才我收到一封郵件,有重要的事情問你。”
“……”
手機(jī)的短信震動,將我從夢中驚醒。
都是念竹發(fā)來的信息,我似乎能看到她發(fā)送信息時候,著急的表情。
總覺得昨晚做了很多噩夢,雖然已經(jīng)記不得其中的細(xì)節(jié)了。
十一點二十三分了。
就算現(xiàn)在趕回學(xué)校,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你在哪里,我現(xiàn)在就來找你!”我鼓起了勇氣,向念竹發(fā)送了短信。
這一刻,我已經(jīng)做好自己的選擇了。
“那我到圖書館等你吧!”念竹回復(fù)道。
二十分鐘后,我來到了圖書館,穿梭在交錯的書架間。
“這里!”念竹露出了一個慘淡的笑容,小聲地招呼我。
我著急地坐到她旁邊的椅子,迫不及待地,壓低了自己的嗓門說道:
“念竹,你現(xiàn)在真的要認(rèn)真聽我說。
我知道我說的這一切不容易被你接受,但是你相信我,真正地相信我不會騙你害你好嗎?
這幾天,鎮(zhèn)上的子月烘琣咖啡,正在發(fā)放一種,能奪舍他人身體的餅干。
你絕對不能接受那里的東西,明白了嗎?”
念竹冷漠地看著我,醞釀了一會兒情緒。
“就好像你一樣嗎?”念竹的一句話,像重錘一樣敲擊在我的心臟上。
原本在我體內(nèi),嚴(yán)絲合縫轉(zhuǎn)動的齒輪組,漸漸停滯了下來。
“你真的是一塊占據(jù)別人肉體的餅干,對嗎?
你帶走了家禮,許樂,還有振軒,甚至是凡介。
你只是在騙我,對吧?”
念竹的眼淚止不住地落下。
在她的手中,赫然是一疊洗印清楚的照片。
最上面的一張照片,是一片足足一人高的曲奇餅,抱著突兀的白玫瑰。
我不是已經(jīng)登陸振軒的電腦,刪除了我是餅干妖怪的證據(jù)了嗎?
“振軒在消失之前,將這些照片通過郵件發(fā)送給了我。
上面,還有一段你和他對話的錄音。
我也是今天才看到這封郵件。”
說到這里,念竹用手機(jī)播放起了上面的錄音。
“放心吧,這些照片我還沒有擺上網(wǎng)。
我只想聽你給我一個明確的解釋。”
“我不知道你的意思?”
“就在你剛才表白的時候,我用拍立得拍下了你的照片。
沒想到照片呈現(xiàn)出來之后,抱著白玫瑰的你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足足一人高的曲奇餅,抱著突兀的白玫瑰。
……”
面對這些突如其來的證據(jù),我有些不知所措。
“那天,你突然打電話給我,向我表白。
從小到大的畫面從我腦中閃過。
我常常一個人坐在公園的滑梯上,想象著如何與其他小朋友搭訕。
可是一旦走到別人跟前,卻又開不了口。
別的小朋友還以為,我是在用眼神兇他們。
于是,大家就更不愛與我接觸了。
總覺得,天空那么大,都無法容納我。”
念竹突然說道。
這一番話,令我想起了戴在盒子里孤獨(dú)的時光。
“終于有一天,凡介出現(xiàn)在了我的眼前。
他看了恐怖電影有點害怕,不敢一個去上公園的廁所。
他伸出手,要我牽著他,是一種不由分說的感覺。
第一次,我感覺到了被人所需要。
所以,你剛表白,我就立刻答應(yīng)和你交往了。”
念竹露出一個淺淺的,幸福的笑容,令我神往。
“對了,剛才魅影隊的人找到了我。
他說,你是為了和我在一起,才奪舍了我的朋友們。
他還說,所有被你奪舍過的人,都會形成你肚子上的紋身。”
念竹著急地拉開了我衣服的下擺,
“根本沒有紋身啊?
難道說,那個魅影隊的人就是在騙我?”
剎那間,念竹的情緒起了萬千變化。
”太好了,原來是我錯怪你了。
你就是你,不是什么餅干妖怪。
說來也是,那會有這么奇怪的東西存在呢?”
念竹轉(zhuǎn)怒為喜,將我緊緊抱住。
“這就是所謂的轉(zhuǎn)機(jī)嗎?
在與子月交流之后,我就開始嘗試控制身體,將紋身隱去。
我的確做到了,我可以告訴念竹,我就是凡介了!”
我心里有一個這樣的聲音情緒澎湃。
很快,又有另一個聲音更為大聲:“這只是另一個謊言罷了!”
“念竹,你聽我說。
一切都是假的,我不是凡介,是一個編造了一切來欺騙你的妖怪!
但我是真正喜歡你的……”
我控制著自己的肚皮,顯現(xiàn)出了所有人的臉。
那些黑線描成的紋身,用一種看好戲的眼神望著我。
“妖怪,騙子,殺人兇手!
念竹給了我一個響亮的巴掌。
我失落地站在原地,都不知道念竹是什么時候離開這里的。
……
“同學(xué)們,能麻煩你們?nèi)ヒ幌聞e的地方嗎?
叔叔我啊,有點重要的事情要做!”
忽然間,一個帶著斗笠,拿著禪杖的壯漢大步流星走進(jìn)了圖書館。
在清理了現(xiàn)場之后,他揮舞著禪杖說道:
“我就是魅影隊的禪心了。
子月姑娘交代過了,如果你不是我們這邊的。
那么,我就可以把你當(dāng)做垃圾給除掉了!”
“來殺了我吧!”我心灰意冷地說道。
禪心點了點頭,口中念念有詞,對我揮出了禪杖。
禪杖閃著金光,似乎要將我的靈體,從肉體中逼出似的。
就當(dāng)我以為,自己就要葬送在這里之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真沒想到,是念竹舉起了一把漂亮的民謠吉他,狠狠砸在了禪心的臉上。
“你是凡介對吧,跟我走!”在我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的情況下,念竹已經(jīng)拉起了我的手,往圖書館外面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