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一度,我想起了我殺害瑣言的畫面:
“你看見了?”我倉皇地拿起一塊地上的碎玻璃,一步步逼近瑣言。
“我保證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瑣言捂著眼睛不敢看我。她那種帶著驚恐的淚水就順著手指縫滲透了出來。
“對不起!”我還是用碎玻璃狠狠地扎進了瑣言的太陽穴,然后割破了瑣言的喉嚨。
瑣言在我的襲擊下,無力卻拼命地掙扎著。她借著死前最后的一股力量,推到了我。我的身體也就順著這股強悍的力道,摔倒了。我的頭在那時候應該是碰到了什么硬東西,還流了許多血。所以,我只能迷迷糊糊地從地上爬起來,然后處理瑣言的尸體。
我斷斷續續地記得,我把瑣言埋在院子里的畫面。可是,我埋好尸體,準備清洗身上的傷口的時候,似乎就完全昏倒在了浴室里了。
就因為這樣,我醒來以后已經是第二天了。或許是由于頭部受了點傷,所以我記不太清楚那一段記憶。
不過,我敢肯定,瑣言一定是我殺的。雖然我不愿意完整地回憶起這件事,可是這件事已經是一個現實了。此刻的我,也只是在拼命地掩蓋這一切,花心思構思一個完美的騙局,然后引得香季相信——我并沒有殺害她的好朋友。
可是,當劇本演繹到最后的一刻的時候,卻出現了這樣的一個人,打破了原本的和諧。
“我等你好久了,真正的兇手!”那人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笑容,從棺材中站了起來。
我在黑暗中模糊地看到,他似乎穿著一套黑色的鎧甲,外面還披著一件鮮紅色的披風。他那種蒼白的皮膚,和一口象牙色的獠牙……無論怎么看,他都并不像一個普通人。
“契約師先生,在墓穴里布置好這樣的一個殺人現場,讓一個在人間社會里原本不存在的噬情鬼來為你頂罪,隨后,你再封印噬情鬼,謊稱為斬妖除魔……呵呵,你這個殺人惡魔,順理成章就成了一個英雄呢?”這男子和藹地笑了笑,突然又面向著一旁地香季喊道,“那邊那一位小姐,這一位英雄是個大騙子哦!相信你的朋友,其實是被他殺害的!”
老實說,突然地被人拆穿自己的陰謀,我真的有一點倉皇失措。
“策瞳是絕對……”香季似乎是隱忍了很久,突然地爆發了,“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你才是騙子。”
我承認,我聽到香季的這一席話,內心異常得喜悅,而且顛簸。
“相比于我,大半夜出現在石棺材里面,這一身吸血鬼打扮的你比較可疑吧!”這時候,我已經恢復了從容,冷靜地說道。
“錯!在下并不是吸血鬼,而是惡魔!”他從懷里掏出一個玻璃瓶子,“現在噬情鬼被我關在瓶子里,首先我問你,你是否認為它就是這一次殺人事件的真兇?”
“沒錯,就是他。我希望你能夠把他交給我,由我來銷毀掉他的魂魄!”我看了一眼瓶中的噬魂鬼,還保持著我的樣貌,“不過,如果你不交給我,那么我不介意再除掉一只你這樣的魔物!”
啪啪!
“演技真好呢!”他爽朗地對我笑笑,拍拍手說道,“不知道你飼養的小鬼有沒有你的三分演技呢?”
我的心一緊,看著他悠閑地打開了玻璃瓶子的蓋子,將手放進了瓶中。
“小鬼,你說說到底誰是你的主人,誰是這一切的真兇呢?”這一個自稱惡魔的男子,他的手指突然生長出了極其尖銳的利爪,并且狠狠地插入了噬情鬼的體內。我明白,他正在用自己強橫的魔力,來捏碎噬情鬼的魂魄——這是一種極其殘忍的疼痛。
我認為,噬情鬼一定會忍耐不住這一種疼痛,交待出真相的。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聲,由男子的低沉,突然地轉化為了女子的尖厲。這時候,身受重創的噬情鬼已經幻化為了女子的樣子——我明白,這才是她的真身。
“我……沒有主人,我只是餓了!”噬情鬼說出這一番話的時候,我突然有一點感動。
其實這時候,我已經悄悄戴上了‘四門戒指’,準備在噬情鬼將說出事實之前,發出最徹底的進攻。
“呵呵,至少你真身的性別是一位女性吧,噬情鬼小姐,在下絕沒有聽說過噬情鬼會吃自己的同性!”我看得出來,那‘惡魔’說到這里,手掐地更重了。
“那你一定沒聽說過‘基友’這個詞了,你以為這個世界還像以前那般單純,男人只擁抱女人,女人親吻男人……”噬情鬼掙扎著,卻使用一種不屑的語氣說著話。
“你準備魂飛魄散吧,我已經失去問出真相的耐心了!”‘惡魔’惱怒了起來,手掌心發出炙熱的白光。這時候,噬情鬼開始在我的面前,漸漸地化作了灰塵飄散了起來。
我感覺的到,噬情鬼留戀地望了我一眼。
這一刻,我竟然想起了一些我和噬情鬼相處的一些畫面:
有一次,我將她封印在一個透明的糖果罐子里,她則在罐子里拿著一根棒棒糖狠狠地發脾氣,沖著我破口大罵。
有一次,她將魂魄附著在黑貓的身上,還叼走了我的‘四門戒指’。而我,則追了她幾條大街。沒想到,一輛飛馳的摩托車差點從她的身上碾過。那時,我為了保護四門戒指,將她從車下救了出來。
“現在,我真心愿意和你締結契約了。從今天起,我的命就是你的了!”那時候,被就下來的她似乎非常地感激我,這樣說道。
有一次,我明明將化作黑貓模樣的她,抱在了我的懷里,和她愉快地交談……
沒想到,就這樣一個與我相處許久的,專屬于我的性命,就在我的眼前,閃爍著就好像螢火蟲一般飛舞的光芒,漸漸地掉落,填滿了大半個骯臟的玻璃瓶子。
“ka、lu!”我爆喝一聲,解開了四門戒指中‘病門戒指’的全部力量。
這時候,我心里的煩躁,愧疚、不安,還有難受,通通化作了一個全身潰爛,面孔丑陋的病魔。
那病魔,拿著一柄巨大的鐵錘,狠狠地朝‘惡魔’錘了下去。于此同時,一股渾濁的毒氣,從病魔的七孔躥出,化作了無數毒絲,像針一樣扎入了‘惡魔’的皮膚,將他給包裹了起來。
“我完全不明白,噬情鬼怎么會為了你這樣的家伙而死!”‘惡魔’竟然并沒有被病魔戒指的力量所傷害。他輕描淡寫地吹開了襲去的毒氣,從懷中抽出一把刺劍,輕松地驅退了病魔。
“ku、li、li(好可怕),hi、ku、ma、lei(不敢久留)!”病魔膽怯地望了‘惡魔’一眼,竟然化作一團霧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怎么可能!”難道,他真的是惡魔?他就是我最恨的,賜予我契約師力量,卻又給了我厄運的惡魔。
不!
我根本不需要考慮那么多。無論這家伙是誰,這一刻,我都必須發動我所有的力量,將他毀滅掉。
“香季你后退一些!“我這樣對一旁的香季吩咐道。
“你小心一些!“香季一邊后退,一邊關切地說道。
“ki、la!”念動咒語,始終還是發動了四門戒指中,最難以駕馭的‘死門戒指’。
“死門戒指,怎么可能?”‘惡魔’終于瞪大了他的眼睛,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