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手機照片上記錄的時間是前天，前天的記憶你會沒有？我不信。”

“真的。”小佳緩緩說道。“我高中之前沒有一絲記憶，這對于一個正常人來說是不可能的事。但這種不可能的事情，的的確確發生在了我的身上。如果我不說，你無論如何也不會猜得到我孩子時會沒有記憶吧？”

“你別告訴我，你現在還有后遺癥？”

“我查了很多資料，我想我現在應該是選擇性記憶，有些達到我所能容忍的痛苦負荷的事情，我的腦袋會把它自動刪除。”

“痛苦的事情你都會忘記，包括表哥嗎？”小亞張大O形嘴巴。

“目前還沒有。”小佳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可是，我也不知道，我的大腦會做出什么樣的舉措。我曾經在書本上看到有人說，痛苦的事情還是要忘掉的好。可是，我覺得平白得要摘掉一段記憶，也太殘忍了。”

小佳把藏了十幾年的秘密傾倒出去，整個人都輕松了很多。這個秘密，她曾和吳偉共享過，她一度把吳偉當做最堅實的依靠，現在這個信念在頃刻間倒塌。就像一個得到了渴望已久的糖果的孩子，突然地被人把糖果奪走一樣，這種得而復失的感覺格外地蒼涼無助。

她輕輕地俯在琴架上，烏黑的頭發沿著清秀的肩膀瀑布般傾泄下來，潔白的耳廓從黑發叢中閃出來，透著無助的光芒。睫毛似雨中打濕的蝴蝶翅膀，令人心疼地微微顫動著。掩在黑發叢中的肩膀隨著心臟的起伏和莫名的痛楚微微抖動。

看到這些，班上的四十名小朋友都清楚感覺到老師今天噬人的痛楚，他們心中也因此而灰暗起來，懨懨的都想哭出來。

小亞心里也很不舒服。她說：“你看看你，弄得我也難受了。相信我！讓我來幫助你好嗎？”



“我們首先要確定女方的身份，是女上司？還是女老板？”小亞在小佳家里翻箱倒柜。“如果調查結果表哥錯誤確實，那么，我支持你們分手。”

她們在家里搜尋吳偉的所有照片，影集里的，電腦光盤里的。影集里多是一些吳偉學生時代的照片，翻到后面時，才看到不多的一些單位旅游和拓展活動的照片。在每張照片里，吳偉都掩藏在陌生的人群中，燦爛地沖她們笑。從這些照片里，看不出他和哪個女人曖昧，也沒有找到手機上的那個半老徐娘的女人。

她們又把電腦打開，打開E盤中吳偉照片文件夾，為了節省時間和精力，干脆選定了幻燈片放映。一張張面孔飄過，雖說，其中不乏吳偉和女士的親密合影照片，但看神情也都局限在同事范圍內。最終她們還是一無所獲。

小亞腦袋中突然閃過一道亮光：“這樣好了，把這張照片沖洗出來，拿到茶樓去問。茶樓里人來人往的，掘地三尺，不信沒人認識。”

“對呀！當初怎么沒想到？”小佳拍手稱是。她突然感覺，這樣調查下去，這件事情本身給她帶來的痛楚似乎少了很多。這樣探根究底的調查，倒讓她覺得像是在進行一場游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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