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穿一件綠色的碎花襯衫，梳兩小辮，斜挎著軍綠色的部隊書包——聽同學說，你爸是退伍兵——你總愛用啤酒瓶裝些面湯在課間時候喝——現在這季節，你喜歡用柳枝折個花環，碎碎插上些小花－－－－－－在夏天，你還喜歡到校門口的池塘里，把手絹浸濕了擦臉。”園長開始有些急了：“我是趙燦功，坐在你后面的那個，白白瘦瘦小小的。”

“啊，是你啊，我想起來了！你那時是很瘦很瘦，很白很白的。”小佳努力想了好半天，卻一絲都記不起來了，只好應付著。“我記得我還抄過你的作業呢！”

園長給她糾正：“哪呀，不是你抄我作業，是我抄你作業。”

舒緩的晨間操音樂響起來，陸續地，老師們開始帶領小朋友到樓前空地上進行課前活動。孩子們開心地嬉戲著，有些拍皮球，有些滑滑梯，還有些自己獨自在土堆和草叢里玩著。

老師們聚做一堆聊天。“你們瞧瞧，有人就是架子大，晨間音樂也不能把那個人請過來。昨天竟然還和小亞私自調課？”大三班老師周冬很不滿。周冬今年整三十歲，在園里屬老資格——年齡老，資格老。相親無數，至今尚未婚娶，戀愛路上的不如意，使得她每天無論跟誰，無論說哪句話都帶著尖利的刺。

小亞是位溫柔善良的女孩子，和小佳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她小心為小佳解釋：“不要這么說她。也許園長一直在批評她，她也不好過來。”

“笑話！你們看看，兩人談得高興成那種樣子，像是批評嗎？”周冬手指著正在說著話的小佳和園長，唾液四濺。

遠處，園長給小佳講著，小佳望著他，微微低著頭輕笑。由于課間音樂聒噪，使得他們之間的距離離曖昧很近。其他幾位老師，看了這些，也要出離憤怒了。

因為，在園里，園長是位極有威信、極有人緣的人。雖說，園長剛剛上任二十天，可他英俊的外表，出色的管理手段以及幽默風趣的談吐，都令園里所有妙齡的老師們折服。更別說他二十來當歲的年紀，市幼兒園園長的頭銜以及在省里當很大官的他父母。

“哼！我倒聽說，園長已是名花有主了的。”嬌妍老師鄙夷地說道。“已婚男人對于女孩來說是枚炸彈，不過，已婚男人和已婚女人倒是很配的。”

嬌妍大學畢業后，跟著做生意的父親在省城混了一段時間。在省城的交際場里，混的風聲水起，不幸的是招惹了一位結了婚的男人，耗費了幾年青春，卻沒有等來結果。她就離開了那個傷心之地。憑著她零星的記憶，她敢斷定，園長是結了婚的，而且，老婆的來頭還很大。可是，他為什么不好好在省城里混？卻跑到這窮鄉僻攘的羅河？

很大的套房，四下里相通。房間有著歐式的弧形墻壁和窗戶。南面套間里整齊地擺著幼兒上下床鋪，床鋪被單、罩上印著卡通圖案。

幾十名活潑可愛的小朋友如精靈一樣，整齊地在桌子前背小手坐著，大張著圓圓的小嘴巴，大聲唱歌：“走，走，走走走，我們大手牽小手。走，走，走走走，一同去郊游。”聲音悅耳，感情迸發，曲調流暢，和諧美妙，這一切全得益于鋼琴臺前的小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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