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佳轉身從沙發上拿過手機，調出早上照的照片。一幅令人惡心的含情脈脈老少情侶圖。她把手機送到吳偉眼前。冰冷的聲音像從北極穿越而來：“好吧，現在，你給我解釋。”

吳偉猛的呆住，像被施了定身術般。“我明天出差，等我回來給你解釋。”

這一夜，小佳相比自己二十五年的懵懂存在，格外的清醒和睿智。她覺得自己終于看清了生活和愛情的真實嘴臉，沒有了物質金錢做基礎，談生活、談愛情，簡直太奢侈。

她清醒了一整夜，心里在撕心裂肺地痛，眼淚卻也一滴也沒流。而在第二天早上，腦袋卻像芝麻糊一樣迷糊起來。她趿拉著拖鞋像踩在棉花糖上面，在家里暈頭暈腦地轉了一圈后，最后確定吳偉已經打了行李，悄悄走掉了。看著煙灰缸里滿滿的煙頭，她終于哭起來，足足哭了三十五分鐘后，才突然想起來，今天要還小亞課的。

小佳走到衛生間梳妝鏡前瞧瞧，天哪！眼睛都腫成桃子了，鼻頭也被紙巾擤的紅通通的。這個樣子比林黛玉還要林黛玉，比孟姜女還要孟姜女。她急忙拿過梳妝箱，先細細打層粉底，再鋪上層薄薄的粉黛，給睫毛刷上晶亮的裝飾，最后涂上粉紅的眼影。腫漲的眼睛已然消失不見，她整個粉嘟嘟的臉蛋像水蜜桃一樣甜蜜蜜的，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園長像門神一樣在簽到處立著，一動不動。滿滿一張簽到表龍飛鳳舞地簽滿了各樣名字。仿佛大海里的一葉扁舟，小佳名字后的空白慘然投進園長的眼睛里。一絲冷笑在他嘴角顯現，復雜的眼神如銳利的鐮刀，彎彎地散發著寒冷的光芒。

“園長，早！”小佳氣喘吁吁地趕到簽到處，望著濃濃笑意的園長，虔誠地行少先隊員注目禮。

“早啊。”園長悄悄地用暖暖的微笑把冷笑換下。“小佳，你又遲到嘍！最近怎么回事，是家里有什么事嗎？”

拿起簽字筆，龍飛鳳舞地寫下自己的大名之后，小佳因為緊張焦急而呆板的臉不見了，滿臉笑意盈盈。“沒有，噢，最近身體有些不舒服。咳咳咳！”小佳用手捂著嘴巴用力咳嗽，小心地使眼淚在眼睛上鋪了不薄不厚地一層。

“你感冒了嗎？瞧瞧，這咳嗽地！”園長很心疼地說。“快去吧，就要上課了。”

“嗯。”小佳很有氣無力地答應，病態地輕輕轉身。

“等等，小佳。”園長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們是不是同學啊！”

“同學，怎么可能？”小佳恭維地說：“早聽老師們說過，園長您家在省里，您當然是在省里的學校求學的呀，在學校您的學業一直就很好，現在工作了，一直特別年輕有為出類拔萃，年紀輕輕就當了園長。”她壓低聲音：“而我，一直在鄉村里上的學，自然是沒法和您比的。”

“讓我猜猜，你家是—郭莊，對郭莊的吧？你叫郭小佳。對吧？”

小佳睜大了眼睛。不會吧？難道園長真在郭莊上過學？

她們村的學校教學質量很好，設有小、初、高三個學部，學校占一千多畝，最多時學生達50000人。附近村莊，鄰近鄉里的有很多孩子在郭莊求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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