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的手都在顫抖，但只能硬著頭皮脫下去。弄了大半天，兔毛領子上的丁香扣怎么也打不開，她有些喪氣，但抬頭看看明夷的眼神，又不得不繼續解。

明夷突然間嘴角勾起一絲微笑，神秘莫測地說道：“要我幫你嗎？”

她心里怕，但想想像明夷這樣的大姑娘，應該不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于是，她大大方方地說道：“好好好。”

然而，傲嬌的明夷根本就沒有想要幫她的意思，他只是催她動作快點。他這么高貴的金手，怎么可以幫別人打開扣子呢？他很自然地賞了她一個白眼，“我的意思是讓你快點。”

若是這句話從別人口中說出，心魚當真會誤會，但是這句話從明夷口中說出來，那就說明他真的沒有耐心了。沒辦法，任何降低身份的事情，明夷都不會做，特別是讓他等別人。

她連忙裝出一副嬌羞的模樣，她幾乎要被自己的演技感動，“可是，我們家鄉有個習俗，若是女孩子家家讓別人看了，就要嫁給他不可。”

他嫌棄地說道：“你當我們那兒不是？”

心魚呆住了幾秒，腦回路足足滿了半拍。所以，明夷的意思是，他認為自己被別人看了，就一定要娶對方？他的世界觀很扭曲啊，這需要后天長時期的治療。

“你想娶我嗎？”她艱難地咽了口口水。

他瞬間被驚得不知道說什么，良久，他反問道：“你想嫁給我？”

“不……”她的“不”字還沒有完全說出口，就被她硬生生地咽了下去，機智地轉換成了，“既然小的不慎看了您，小的很樂意負責到底，但是，小的實在是身份卑微，恐怕配不上您的高貴身份。小的愿意守口如瓶，今日之事決會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

“嘴巴跟涂了蜂蜜似的，說得沒半句真心的，留在我身邊也不過是個跳梁小丑。”明夷傲嬌地罵了一句，然后倨傲地說道，“回去。”

心魚聽他消了氣，終于屁顛屁顛地跟在明夷身后諂媚地笑。

太和樓外已經積了很厚的雪，她踩下去一腳，深深地陷了下去。她傻呵呵地笑了一聲，連忙撐起傘。然而，一個優秀的下人此刻應該替主人撐傘，她一時之間忘了自己還是個下人，獨自撐著傘踩雪玩兒。

被她忽視的明夷的臉頓時陰沉了幾分，沖她冷冰冰地拋了一句話，“既然夏澈沒來，那你就守在門口等，等到他來為止。踩雪很好玩兒對不對，那就讓你踩一晚上。”

心魚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了。

眼睜睜地看著明夷上了馬車，自己卻只能守在太和樓的門口。北方那個吹，她感覺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臉上仿佛冰刀劃過，千般萬般的疼痛。她選了個風雪小的位置，蹲在那里，縮成一團。

“到底回不回去？”頭上飄過清冷的男子的嗓音。

她一愣，抬起頭時看見明夷站在不遠處。他高傲地站在那里，撐著一把三十六骨的油紙傘，身姿挺拔，公子世無雙。他的發間是凄凄的雪花，秋水眸中是瀲瀲的煙波。他，驚艷得不可方物。

她呆了呆，“啊？”

“到底回不回去？”他冷哼一聲。

心魚癟了癟嘴，這人怎么這么別扭，丟下她的人是他，帶她走的人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