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都市的書城也安安靜靜的。這個周末沒有新書發布活動，也不是特別的節日，一樓大廳里的宣傳海報都沒有更新。然而，這并不影響汪慧倫來此的興致。

“今天鎖定的，是一位資深廣告人！”汪慧倫乘坐電梯的時候，想起這位廣告人的創意，“她讓設計師把樓梯做成鋼琴的黑白鍵，每一個鍵代表一個音符，人們上樓時腳踏上去發出樂音，這么走上來就譜出了一支獨特的樂曲，是不是很有趣？”

海倫點頭：“確實是個人才！小孩子很喜歡。”

汪慧倫爭辯道：“大人也很喜歡！這樣的樓梯增加了大家的運動量。”

海倫聳聳肩，表示無所謂。至少，她們現在處于電梯上。

“還記得在古城的漢唐書城，我們倆約會嗎？”海倫這一問，讓汪慧倫“噗嗤”笑出聲來。

“別說了！你還不知道趙西漠怎么恨你呢！”

趙西漠是汪慧倫大四那年實習公司的技術總監，一個典型的IT男，愛美女猶如愛代碼，為人很不錯，就是特別喜歡秀，什么事情都喜歡在空間里展示出來，整個“瘋呈秀極”。美女海倫那時候已經在政府機關工作，從最底層的公務員做起。汪慧倫整天聽她抱怨整理資料檔案的工作累呀，不知她哪來功夫勾搭人家IT男。

IT男趙西漠特別喜歡講歷史，中國上下五千年，古城十三朝古都興替，成吉思汗三次西征……，經他那滔滔江水綿綿不絕的口才，一點不次于百家講壇諸位先生的精彩，偏偏美女海倫提不起興趣。聽說，趙西漠第一次請她吃飯，她居然坐在人家對面打瞌睡了！

“還好，美女睡相也是惹人憐愛的。”汪慧倫調侃，可恨的是海倫勾搭人家時居然用馬甲，害得趙西漠介紹她們網上認識的時候，汪慧倫白白叫了海倫那么多聲“姐姐”！直到在漢唐書城約見面，汪慧倫擦了幾次眼睛，還不得不承認，這個妖精一樣現身的女人，就是海倫！

“你瘋了！趙西漠會認真的！”汪慧倫想到海倫是有婚約的人，那時又氣，又不知道該拿同事和好友怎么辦？海倫坐在書城下面的快餐店，翹著二郎腿說：“信不信，我現在一個電話，就可以中斷彼此的聯系。”說著拿起電話。

“你別……”當時的汪慧倫氣得根本來不及阻止，然而對面的海倫妖精般地朝她擠眉弄眼，對電話那邊的趙西漠說：“你的同事真可愛！我們一起買了書，她不讓我幫忙付錢，說書必須自己付錢買才是屬于自己的，所以了，我就請她吃快餐！”說的好像真的一樣，汪慧倫當時白緊張了一陣。

海倫與趙西漠的分手，果然讓趙西漠受傷很深。汪慧倫記得那個冬天下了很多雪，趙西漠有兩天沒有正常上班，公司里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后來，汪慧倫聽他說，他去了古城郊外的樹林，在那荒無人煙的地方躺了一天，最后感冒了。汪慧倫被前所未有的歉疚所淹沒。沒想到后來，趙西漠居然知道了海倫的未婚夫，并且有意約海倫出去，讓她未婚夫撞破，從此兩個人再無轉換余地。汪慧倫知情不告，也沒有臉再面對同事趙西漠……

說起往事，面對汪慧倫的譴責和自責，海倫依舊沒事人一樣，跟服務員點了一杯咖啡，無關緊要地問道：“你和趙西漠還聯系吧？”

汪慧倫也點了一杯咖啡，她喜歡星巴克的瓷杯，上面印著綠色的圖案，她家里就有這樣一只。

“趙西漠自己開公司了，他找到了投資人。”

“那挺好的，希望他大有作為！”海倫伸長手臂與汪慧倫碰杯。

汪慧倫白了她一眼。

拋開前塵往事，兩個人安靜地行走在都市街道里，稀疏綠蔭遮蓋下是前所未有的愜意。海倫走進糕點店，為她們挑選明日的早餐；路過街道轉角處的水果攤，有鮮艷的火龍果和榴蓮味道奇特的留戀；大街小巷處處花店，公園里有促銷廚具配件的市民；她們在二手書店里，淘到一本咖啡貓，一本希臘旅游圖冊。

七拐八彎，將時間隨意打發。她們路過都市的一座公立小學，汪慧倫聽說房東太太女兒就是在這里就讀。她們找到了都市里少見的小吃街，小籠包、板栗、香蕉餅等各種各樣的吃食，還有燒烤大排檔，還有早餐才有的豆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