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又去了趟教育局。

教育局人事股的姚主任說，“賈老師，本來是按照你志愿補錄到古風中學的。但恰好留恩中學的老校長過來向局長要人，局長叫我們教育股查看一下招考教師名單，發現你家離留恩中學是最遠的，就把你調配過去了，留恩中學牛綿校長簽收，局長也簽名了。”

“你們怎么可以這樣？你們哪怕不尊重我志愿，調配的時候也應該問問我是否愿意！”我有些生氣。

“對不起！你有意見可以找教育局長，我們得聽上頭命令！”姚主任語氣很生硬。

我剛想發脾氣，不當這“窩囊老師”算了，卻接到父親電話——

“貢兒呀，你被補錄了，知道了吧，你柳生叔說的……”

“嗯……可是要調配到留恩中學！爸，你認識留恩中學嗎？”

“知道有間那樣的學校，是焦味鎮古味中學分校。那留恩中學剛剛還給我打來電話，他竟是我老同學，也是咱柳生叔老同學，他答應我跟柳生叔，會好好培養你的！”

“喔……”

“你明天得去學校報到了！你現在還在縣城吧，那到教育局和人事局辦理妥相關手續吧！”

“嗯……好的！”我嘆口氣，只能允下了。古月中學是我初中母校，古風中學是我熟悉的近鄰學校，古味中學在妻子若明老家鎮里，就是留恩中學不曾聽說過……

“怎么樣？辦不辦手續？”姚主任望著我，樣子有些不耐煩。

“辦吧！”

“喏……這是教育局簽收條子，你拿到人事局，去交換、領取‘教師調令’吧！”

我去了一趟縣人事局，拿到“教師調令”后，縣人事局要求我到市人事局將檔案調轉出來，簽完字后，市人事局會派專員轉交縣人事局。

于是，我只好又跑了一趟市人事局。

從市人事局出來后，我沒有直接回家，走在街上，彷徨了一會……

順著海濱大道走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自己好象是這人世間的一粒蒲公英種子，在隨風飄落的匆匆中，似乎從來都沒仔細看過那腳下的風景！于是，我便折回了剛才走過的海濱公園。

我站在紅樹林淺灘上，任海風從臉邊掠過……

望著，那無邊的海水，我陷入了沉思！

人活著為了什么？……我這一生又當如何打算？婚姻可算是已成，事業呢，我當如何去建樹？我的理想呢，跑哪去了？我讀了這么多年書，到底為了什么？我的人生價值到底在哪？對于未來，我是相信自己的直覺還是得源于心中的信念？然而，我的信仰呢，我到底信仰過什么？佛，道？還是其它……我似乎無從知道！

在外面的時候，我曾想著回來；為什么，我這一回來，好像又覺得不好了呢！到底問題出在哪兒呢？

我的思緒有些混亂，剛想到孩提的事時，又憶及在廣州時的情景，忽而回到美好的高中歲月，轉而思絮又飄向老遠的未知……

良久……良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