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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如兩忘而化其道(二)

  • 俠引江湖
  • 酒城小魚
  • 7364字
  • 2011-04-06 10:25:29

李孝道:“前輩劍法神鬼莫測,晚輩長見識了。若有機會,倒想想前輩請教一二。”謝山泉道:“公子若練好飛龍劍法,只怕我不能在你劍下走上五十招。”謝山泉如此太高飛龍劍法,倒教自己有些詫異。李孝求知心一起,便想再窺探一番,便道:“晚輩還有一套劍法,想請前輩指教指教。”謝山泉道:“不敢……”只見李孝飛龍劍已是過來,趕緊接招。李孝使的是“十三月魂”,其余五人俱是大聲叫道:“十三月魂。”,臉上俱是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謝山泉不敢大意,對這套劍法心中也是熟悉的,只見李孝身法、步法和呼吸配合默契,已經隱隱有了楚月魂當年盛年時的威力,心中好奇心頓起。李孝先是將十三月魂從第一招使到第十三招,而后方才雜亂使用,便是為了讓謝山泉看出自己的劍法的招數。謝山泉心中嘆道:“公子果然有大俠之風。”兩人越斗越快。,已經飛不出彼此,只見一聲巨響,兩柄寶劍飛了出來,插在冰面上,也不知是誰贏誰輸。謝山泉雙手一合,道:“公子劍法曠古未見,今日早早休息。明日再行和其它幾人比劍。”李孝已是體力消耗過多,只得言好。孫多福問道:“公子,最后你們誰贏了啊。”李孝笑笑道:“不分勝負。”孫多壽道:“公子仁義,定是不忍心將那老者擊敗。”李孝笑著說道:“你說的倒是輕輕,那種情況下,如何能刻意打成平手。我若不小心,只怕指頭要被人削掉。”李孝今日比劍過后,暗暗對明日比劍的人暗暗有些向往。

北地冬日天亮得晚,約莫辰時剛過,天方才大亮,李孝帶著孫多福三人一起來到湖上,謝山泉六人已是早早地等在那里。李孝一一拜過。

王風月走上前道:“公子,今日輪到我向你討教飛龍劍法了。”李孝道:“王老前輩的桃源劍可是取名陶淵明《桃花源記》。晉太元中,武陵人捕魚為業。緣溪行,忘路之遠近。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漁人甚異之。復前行,欲窮其林。林盡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從口入。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其中往來種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黃發垂髫,并怡然自樂。見漁人,乃大驚,問所從來。具答之。便要還家,設酒殺雞作食。村中聞有此人,咸來問訊。自云先世避秦時亂,率妻子邑人來此絕境,不復出焉,遂與外人間隔。問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漢,無論魏晉!此人一一為具言所聞,皆嘆惋。余人各復延至其家,皆出酒食。停數日,辭去。此中人語云:‘不足為外人道也。’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處處志之。及郡下,詣太守,說如此。太守即遣人隨其往,尋向所志,遂迷,不復得路。南陽劉子驥,高尚士也,聞之,欣然規往。未果,尋病終。后遂無問津者。”李孝背了出來,這孫氏三人倒好似第一次聽過,俱是聽得沉醉,孫多祿道:“我小時也聽過教書夫子背過,卻為何沒有這般感覺。只怕是當年年紀較小,沒有經歷生活的飛霜,不知人間黑暗。現在社會昏暗,貪官盛行到令人不由地對桃花源有了向往。”孫多祿說的是心里話,也是感情充沛。王風月道:“公子好記性,這位兄臺好見解。只是這桃花源卻很難尋到。只要人心不純,這世上并沒有桃花源,若是人心純料,到處都是桃花源。這桃源劍原本叫做桃花劍,叫起來倒有些向什么道士的桃木劍一般,或者被認為給人帶來桃花運的。是以才該做桃源劍。這桃源劍的含義便是要還天下百姓一個桃源世界。”孫多福三人以前拉大旗做了匪人,就是為了給自己打造一個“桃花源”,卻損害了百姓的,此刻聽到王風月的話,只覺全身冰冷,好似以前都白活了一般。李孝道:“王老前輩心憂天下,倒令晚輩汗顏。”

王風月寶劍出鞘,隱隱散發著奇氣,不可捉摸。

劍不可怕,人才是最可怕。王風月一招“武陵人士”直直而來,李孝守得嚴密,將王風月的來勢順勢一牽,兩人寶劍撞擊聲不絕于耳。王風月接著“黃發垂髫”“不見蹤影”繽紛而至,指南打北,一招“落英繽紛”更是劍花點點,李孝忍不住地叫了一個好字。

只見王風月和李孝二人好似文人學士,以劍為筆,一招一式便是一句一字,文章有起承轉合,劍法更有緩慢急馳。王風月文章無一字一句多余,字字珠璣,李孝劍法一招一式瑰麗動人。兩人各自攻守數百招之后,王風月的一片《桃花源記》也已經寫完了。

兩人寶劍交織而動,聲音清脆。

兩人寶劍飛快,兩人更是快,卻是兩種不同的快。王風月是老者向往年少,追求速度,李孝是少年人,自然而然就到達了速度。眾人看在眼里不覺得勞累,倒覺得十分愜意。“落英繽紛,大雪數千里紛飛,春日之景只怕也比不過這番景色。”“江山風雪圖,比那揚州的夜月圖只怕要美上幾分吧。”

李孝和王風月同時哈哈笑道:“暢快。”兩人同時收手,又是平手。比完劍后,王風月好似極為虛弱,臉色雪白,也沒有多少話。兩撥人又各自分開。李孝依舊回去打坐恢復體力和內力。

第三日的時候,蕭憶風隨著完顏慧和小溪二人見到的時候,李孝和秦戍邊已經打了起來,完顏慧和蕭憶風二人俱是驚訝不已,小溪見過倒也沒有什么驚訝的,只是心思全部都在李孝身上。蕭憶風也是練武之人,沒看一會,就被李孝和秦戍邊的打斗吸引住了。秦戍邊的無衣劍,守得一方疆土只太平,和蕭憶風父親蕭保宋的名字倒有幾分相似之處。蕭憶風見秦戍邊劍法凜然有正氣,正氣之中卻有一股肅殺之氣。

李孝和謝山泉、王風月比劍之后,知道眼前這六位老人都有一派宗師的造詣,半點都不敢怠慢,其次,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對于劍法的嗜好,才可剛好滿足自己的好奇心。這幾人的劍法俱是從一個不同的風格衍生出來,是以都在一個方面演練到了極致,若是相互互補,定是有更大的威力。

秦戍邊的一招“豈曰無衣”,蕭憶風已經看過,此番秦戍邊再次使了出來,威力更大,李孝不敢硬接,單單往后退了一步,秦戍邊招式用老,又是一招“與子同裳”。蕭憶風暗暗叫了一個好,心中卻想著如何破解。李孝忽然將右手的劍的換到左手,劍尖觸碰道秦戍邊的劍尖,就在秦戍邊一愣的瞬間,李孝又將劍換了過來,這電光火石之間的較量,可畏是這幾日最為驚險的時刻,謝山泉和王風月等人俱是大吃一驚。

李孝劍換了過來,身子已經調整好,秦戍邊原先處于上風的局面頃刻之間被李孝扭轉回來。兩人依舊未分勝負,秦戍邊此刻臉上泛白,跳出圈子,道:“老夫老了,比不上公子年輕人了。”李孝心中甚為敬重,道:“寶劍未老,多謝前輩相讓。”

蕭憶風大聲喊道:“大哥,許久不見了。”從平安莊一別之后,倒是也有將近半年的時間沒有見面。李孝看了一眼蕭憶風身邊的完顏慧緊緊相挨,而小溪卻是遠遠相隔幾步,心中有些驚訝,只是認為年輕人心思多變,道:“蕭弟,傷口沒什么大礙了吧?”蕭憶風道:“大哥,小傷早已好了。小溪姑娘來找你,我今日帶來見你了。”小溪早已見過李孝,但蕭憶風此話的另外一層意思是要李孝好好照顧小溪的意思。李孝道:“小溪,以后不要亂跑了。”小溪應了一聲,心中不知是喜是苦。蕭憶風接著說道:“這位是完顏慧完顏姑娘。”轉頭對完顏慧道:“這位是李孝李大哥。”完顏慧羞赧地向李孝望去,完顏慧本是金人,性格不似中原女子般害羞,可是此刻聽到蕭憶風的介紹,依舊有些含羞。

李孝見完顏慧身上豪邁的巾幗英雄之氣,倒有幾分符合蕭憶風身上散發的氣質,心中嘀咕道:“他們如何走到一起的?”李孝問道:“完顏姑娘,你是金人嗎?”完顏慧道:“是的,我是女真人。”李孝生怕完顏慧心中有疑惑,故而接著說道:“無妨,金人宋人都無妨。只需你們真心相愛,我就要極力促成你們結為夫妻。我只愿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不似我這般落魄……江湖……歸于寂寞了然一身.”李孝想到自己的遭遇,想道完顏慧定然是金人,而且可能是貴族。蕭保宋使反遼反金保宋的大俠,二人若要在一起定是會經歷很多煩惱。這番話四人聽了滋味不一,蕭憶風聽到李孝出面,父母定然會答應,心中大是歡喜。完顏慧卻是認為不論如何都要和蕭憶風走到一起,雖然對李孝的事情有些不熟悉,多少也聽過蕭憶風講過,只希望李孝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小溪心中聽到這里,心中已經冷了,只希望日日帶著李孝身邊,能看著李孝的身影,心中也是滿足的。

小溪心中復雜,這時候看到蕭憶風和完顏慧二人已是能夠廝守終生,自己心中的那人雖在眼前,卻永遠不能真正一起生兒育女,小溪心中難過,卻不想讓李孝看出,只是這一刻忽然想離開這里,離開李孝,這一刻她似乎徹底明白了,這若有若無的依戀,只會使自己覺得難受,甚至生不欲死,心中想道:“我若是像郭夢姐姐一樣離開,他會不會找我?他會不會日夜思念我,他定然會以為我回到家中去了。又或者回到那飄渺無依靠的大海上……”

蕭憶風道:“大哥,你若隨我一起回去。我父親定然會聽你的話的。”完顏慧聽到這里,學著宋人女子,行了一禮,道:“大哥。”李孝道:“好,大哥都叫了。我答應你們。”此刻已是十分勞累,留下孫多福、孫多祿和孫多壽照看幾人,便是因為蕭憶風傷病未愈。完顏慧和小溪二人俱是武功很弱,萬一遇到什么猛獸只怕招架不過來。小溪心事重重,獨自一人在湖面游蕩,孫多福放心不過,只好遠遠地跟在小溪后面,生怕小溪出什么意外,又怕小溪發現。

小溪忽然在湖面跳了起來,小時候和村里的同伴一起玩的游戲,從這邊跳到那邊,跳著跳著,忽然看到一個人影出現在面前,便是李孝的身影,小溪大哭起來,輕聲罵道:“你怎么老是出現在我眼前,你又躲得遠遠的。”孫多福以為是在說自己,正準備走出去的時候,忽有聽到小溪說道:“你去找她,你找了這么多年了,還是找不到她。我在你身邊,你卻看不到。”孫多福此刻才小溪口中的“你”便是李孝。便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傳來,道:“小溪姑娘,你為何哭泣了。你為了什么人哭泣嗎?”孫多福躲在一堆積雪上面,遠遠看到一個白衣人,卻是蘇寒夕。只見她一身潔白的衣服,頭發也白了。

小溪擦了擦眼淚,道:“我沒有哭。我也沒有為誰而哭泣啊。”蘇寒夕年華已經失去,已經看不出年輕時候的面貌,但是看著身邊的小溪,孫多福便可以看出年輕時候的蘇寒夕是什么模樣了。黑發和白雪看似那么遙遠,卻遲早會來臨的。

蘇寒夕道:“你定是在為一個男子哭泣的,也是在為自己哭泣。……你若問我如何知道?只因為我也這般哭泣過……我也為一個男子哭過。”小溪心中尋思道:“她也曾經為了一個男子哭泣,只是她如何說是為了自己而哭泣。也對,我此刻所難過多半就是不能得到李大哥。只是不知她知不道我是為李大哥而流淚。”小溪生怕蘇寒夕完全覺察自己的心思,急忙說道:“我不跟你說了。我要回去了。”蘇寒夕道:“哈哈…你定是為了那從天而降的李公子哭泣的。”蘇寒夕特意將“從天而降”四個字重重地說出來。

小溪臉上一紅,道:“我打擾前輩在此練劍了,我走了。”蘇寒夕拉住小溪的手道:“雖說要和李公子比劍,你卻沒有打擾我練劍,其實我心中也煩躁得很,你若沒什么事情,就留下來和我說說話吧。”

小溪道:“我聽前輩的。”

蘇寒夕道:“你也不用一直前輩前輩的。我若有孫女了,也有你這般大了。你若不嫌棄老婆子,就叫我一聲姥姥吧。”小溪翠聲喊道:“姥姥。”蘇寒夕眼神閃爍,道:“好好。現在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跟姥姥說了吧。”

小溪想了一會,方才說道:“姥姥不許告訴別人。”蘇寒夕道:“姥姥守口如瓶,不同其他人講。”小溪坐在一塊冰塊上,道:“在一個美好的清晨里。我正要去溪邊浣衣,發現一個人死死抓住木樁。那種木樁就是河邊那種撐起洗衣石板的。我將那人背后家后。我爹娘救活了他的性命。后來,他走了,我去送他的時候,江上的船太快了。我就天天等他,一天就好像一年一樣漫長。”蘇寒夕嘆息道:“等待中的歲月總是過得很難的。我在這里也不知道等了多少的歲月了。”

小溪接著說道:“有一年的年底,他又回來了。我當時以為他是要回來娶我的。后來我才知道他只是回來看我的,因為那時他命在旦夕。不過我又想,他能在最后的日子里回來看我,說明他心中是有我的。那年我們家里很熱鬧,有很多人。他的病也被我師公救活了。我爹娘他們去了海上。我隨他一起闖蕩江湖,我才發現原來他的心中有了心上人。可是我只想呆在他的身邊,每日看到他我就會覺得很開心。我就陪著他到處尋找他的心上人。”小溪說道這里,忍不住地哭了出來。蘇寒夕拍拍她的背,說道:“小溪,有些事情你總是要經歷的。你何不離開他,去找你一個真心喜歡你的人。”

小溪道:“我不能……我不能……”蘇寒夕道:“我有一種神奇的藥水,讓你喝下,能忘記它,你可愿意喝下去。”小溪不斷搖頭,只怕這情根深種,怕是很難挖出來了啊。蘇寒夕又問道:“你去將他的心上人殺了。”小溪依舊是搖搖頭,心中卻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若殺了她,或許還能得到李大哥。

蘇寒夕見眼前的少女因為愛情如此痛苦,心中也是十分難過。蘇寒夕感嘆道:“若這個世界上多是些木訥之人,少些個情仇,少些個故事糾纏最好……小溪姑娘,我叫你練劍如何?”

少年人的煩惱來得快,去得也快,連綿不絕,斷斷續續。

小溪點頭道:“我心里好受多了。姥姥,你教我練劍。”小溪站了起來。孫多福見小溪定無輕生之念想,才悄悄地退出。蘇寒夕和小溪一番言語,對小溪不禁生出幾分憐愛之意。教小溪劍法時,使上十分力氣。小溪自小內功是跟著父親所練,后來也得宇文雷教習,長年和李孝在一起,對劍極為熟稔,蘇寒夕窺得上乘劍法之奧義。

小溪在蘇寒夕的指引下,學得極快。倒大大出了蘇寒夕所料。直到天黑十分,兩人方才回去。因孫多福將小溪在一起告知大家,大家也并無擔憂。

小溪練完一天的劍,已極是勞累,話也不多,早早去休息了。晚睡之時,蘇寒夕又傳了幾招劍法和練功的口訣,小溪打坐入眠,也不懼寒冷,直到第二日天亮。

第二日一大早,眾人吃過早飯。便又來到湖面上。顏入洛和李孝二人比劍。顏入洛的牡丹劍象征著不屈服權貴,當年武則天在冬日令百花齊放,唯獨牡丹花不改自己的花期,被發配到洛陽。牡丹也象征這富貴,顏入洛每招爛若錦繡,好似白雪之中高貴的牡丹花。

花中牡丹,人中飛龍,相互映襯,令人美不勝收,此時白雪紛飛,空中大鵬年盤旋如風。眾人渾然忘記嚴寒,拍手叫好聲時時響起。蕭憶風對完顏慧道:“不料,在極北嚴寒之地能看到如此神奇的光景,倒真是不虛此行啊。”完顏慧不懂劍法,但是跟著蕭憶風跑到極北之地,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也正合了“不虛此行”四個字。

謝山泉道:“花開洛陽,人間富貴,花中佳人,這幾招竟是這般美不勝收。倒是多年未曾看過了,只是李公子這幾招應對巧妙得很啊。”嚴守白道:“這幾招之中還有幾個變化沒有使出來,不知李公子能否應對得了不?”

顏入洛猛攻十幾招后,李孝守得滴水不漏。又一招“花開洛陽”,生出幾個變化,李孝心中大叫一個好字,把劍單單一提,這幾個變化便被封死了。顏入洛輕輕一笑,第三個變化忽然不變了。李孝急忙往后退了幾步,心中大叫道:“慚愧。”若是顏入洛再攻一招,只怕李孝必敗無疑。只是顏入洛這種三個變化被封死,臨機一動,依舊不便,這逼退李孝,已是萬萬不能再進一步攻來。兩人心思轉動,各有想法,對對方有敬畏幾分。

李孝往后退了一步,兩人覺察時機已來,俱使出殺招。謝山泉大聲叫道:“不好。”只見兩人身子都是一斜。寶劍擦身而過,驚險萬分,若是劍再快些,只怕兩人都要穿堂而死。顏入洛暗中自責道:“他的劍法,我這幾日天天觀察,夜夜思索,已是十分熟稔,倒是我的劍法,他第一次所見,以此可知高下了。”顏入洛想到這里,將手中的牡丹劍收回,道:“我打不過你。”李孝急忙說道:“前輩的劍法,我也是打不過的。”

顏入洛輕輕地走開,落寞的身影已經衰老,走了一會,忽然吐出一口鮮血,鮮血竟是黑色的。

比完劍,蘇寒夕依舊拉著小溪去練劍,又過了一個安靜的夜晚。夜晚太安靜了,仿佛在等什么事情發生。小溪將劍法記牢,只是不太熟悉。蘇寒夕卻是一夜未眠。

這一日,好似從北極那邊又來了一股寒潮,忽然之間又冷了許多。

蘇寒夕是六人之中最后一個和李孝比劍的,天寒地凍,寶劍冰冷。

狂風怒吼。

天地昏暗,蒼莽云海,白雪傾瀉。

這不見人煙的北地,又如何能默默無聞。北地可以默默無聞,然而地上的人,此刻已是不甘寂寞。

他們手中各有一把不甘寂寞的劍。

有時候,劍比人更不能耐寂寞,它們本無生命,卻不知從哪一天開始有了呼吸。

于是就有了情感,有了情感,有了痛苦,有了歡樂。有了思念,有了諾言。

年代已久,它們似乎飽含了人間所以的苦痛和對人世的不滿。它們被帶到人世,本不是它們自己的愿望,此刻,終于明白了一件事情,它們活著就會有痛苦。

蘇寒夕老去的臉上忽然露出痛苦,這痛苦好像折磨了她很多年。寒夕劍好像感覺道了她的痛苦,忽然刺了出去。飛龍劍一驚,將寒夕劍擋開。李孝和蘇寒夕俱是一愣,才覺得手中寶劍忽然變得溫暖起來,好似等待那么久的時間就是為了那一刻的交融。

蘇寒夕呆在原地,眼神迷離,不知想起什么往事,手中的寶劍,哐當一聲落到冰面上,難以再撿起來。李孝大吃一驚,也不知如何是好。謝山泉等五人神色各異。都沒有出來相助的意思。

過了一會,蘇寒夕又將寶劍撿了起來,道:“小溪,你過來。”小溪急忙走了過去,道:“姥姥,你叫我?”

蘇寒夕道:“我將這寒夕劍傳給你,你替我跟公子比劍。”眾人不用地“啊”了一聲。小溪知道寒夕劍對于蘇寒夕的意義,手不敢伸出去,道:“小溪不敢要。”蘇寒夕道“小溪,你用這把劍為自己爭一份自由和幸福,甚至可以殺了他。”最后幾個字竟然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的。

小溪不由地看了一眼李孝,生怕李孝察覺,小溪生怕蘇寒夕在講下去,將寶劍接了過來,才發現寒夕劍十分沉重。

孫多福見小溪接過寒夕劍,不由地說道:“小溪姑娘,你真的想要殺掉郭夢姑娘?”

小溪“啊”了一聲,蘇寒夕怒道:“卑鄙無恥,偷聽他人講話。”蘇寒夕雙腳一縱,單手扣住了孫多福的喉嚨,這一扣,正好證明了孫多福的話,孫多祿和孫多壽二人拔出身上的兵器,對著蘇寒夕。小溪六神無主,呆在原地。

李孝對其中緣由也猜到幾分,一掌推來,便是狄風的“望月掌”,掌力有幾股力道,便要將蘇寒夕逼開,蘇寒夕心里憤怒,也不想下殺手,只得退了回來。李孝走到小溪身邊,將小溪丟在地上的寒夕劍撿起遞給小溪。小溪苦道:“我沒有想殺郭姐姐……我只是想……”后半截話想說的是想李孝留在身邊,這話在肚子里不知道說了多少次,今日還是不敢說出來。

小溪擦去臉上的淚滴,道:“你不用管我,我們比劍吧。”

小溪將蘇寒夕教的劍法一一使出,李孝擋了幾招,忽然一個不小心,寶劍從小溪臉龐而過。小溪只覺得臉上一涼,心中一恨,“嗖嗖嗖”刺出三劍,李孝剛要解釋,卻見小溪忽然快速刺出,只得全力應對。

兩人在一起朝夕相處。

小溪在劍中知道了獨立,慢慢地離開了李孝。一行人離開北海,這北海上的老人死在北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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