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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如兩忘而化其道

  • 俠引江湖
  • 酒城小魚
  • 12965字
  • 2011-04-06 10:25:29

蕭憶風渾身是傷,此刻萬般勞累,和完顏慧兩人一起托著幾條大魚,跟在這六人后面。謝山泉走在前面,這六人說也奇怪,沿路卻沒有話語。

也不知為何在這個窮發之北,有這么六個人在這里。蕭憶風只覺得奇怪,完全無法想象如何在這里度過。冰冷的洞穴,更多的是遙不可及的國家。若是離開家鄉來到這里,又如何不深深地日日思念自己的家鄉。

這六個人身上卻一點也看不出來。

小溪見著六個奇怪的人,便跑到蕭憶風面前問道:“蕭大哥,這是幾個什么人啊?”蕭憶風道:“在湖上遇到他們的。也是他們救我和完顏姑娘的性命。”小溪大聲說道:“多謝你們救我蕭大哥和完顏姑娘的性命。”謝山泉道:“我早已說過,我是為了救我自己。這位小姑娘,你不知道,他們二人說話真是肉麻得很。”小溪道:“我知道,只是我一直在他們身邊,他們都不好意思將的。”

謝山泉哈哈笑道:“今日見到你們三個倒是很開心的。我說五位木頭人,你們都怎么都不說話的。”王風月道:“我不懂和人打交道。我要吃飯了。”完顏慧笑道:“王前輩,你何不跟我講講桃花源的故事。還有許多我沒聽夠。”王風月趕緊往后躲了一下,道:“完顏姑娘,我可不敢再和你講了。若再被你難住,只怕這五人還不笑死我。”顏入洛忽然說道:“你啊,就是個半袋子的。”顏入洛雖然年紀半百,也可以看出是個少有的美人。王風月哈哈地說道:“我若教上完顏姑娘幾年,只怕這狀元必定要屬于完顏姑娘了。”蘇寒夕道:“我看不一定,若是比文才,只怕沒有人能比得過我顏姐姐了。”顏入洛婉然一笑,道:“蘇妹妹倒是十分謙虛了。”

謝山泉道:“以前我們六人,今日我們這里有九個人了。我在山外埋了一壇酒。挖來喝了。”蕭憶風包好傷口,和完顏慧二人一起將幾條大魚烤了出來,燉了些魚湯。這六人俱是考捕魚為食,完顏慧做得一手好廚藝。這六人顯得多年未曾吃過這般美味。連顏入洛和蘇寒夕兩人都吃了不少。顏入洛帶著小溪,蘇寒夕帶著完顏慧進入自己的洞穴瑞安歇。小溪和完顏慧俱是寒冷不已,算得顏入洛和蘇寒夕以內力相助,方才度過寒夜。蕭憶風睡在外面,憑著堅強的毅力奪過寒夜。這六人又早早地起來,出去練功。也不知為了什么早出晚歸。好像幾十年的習慣那般。蕭憶風三人卻也在一旁看他們,這六人坐成一排,在那邊打坐。

小溪和完顏慧二人見冰面寬闊,就在冰上玩耍。蕭憶風身上的傷漸漸好了起來,過了幾日便要告別。

忽有一日,發現這六人練功的時候吵了起來,蕭憶風三人也不好靠近。過了一會,六人打了起來。六人招數奇怪,蕭憶風生平未見。這六人各打各,從中午打到日落時分,方才擺手回到住處。蕭憶風三人噤若寒蟬,一句話也不敢說,不料一連好幾個晚上俱是這樣。

完顏慧和小溪俱是少女心性,耐住一日不問便罷了。一連幾日都這般沉默,這二人是在是難忍,晚上見著六人回來。完顏慧和小溪二人便假裝吵了起來,完顏慧大聲說道:“每日都是我燒火做飯,今日輪到你了吧。”小溪道:“我才懶得做了。天氣這么冷,我可不想動手。”完顏慧大叫道:“我不理你了。”小溪道:“你不理我就不理我。”完顏慧又說道:“我不僅僅今日不理你,明天后天我都不理你了。”小溪道:“我也是今日不理你,明日也不理你,以后都不理你了。”這六人見這兩個少女吵架,心中卻是愧疚得很,只聽謝山泉道:“我們六人莫非還跟這十幾歲的姑娘一般嗎?”這六人相互對視了幾眼,都哈哈地笑了起來。

蘇寒夕道:“我們何時回中原?”其余五人盡皆沉默,秦戍邊:“我不知道為什么我們要回中原。在這里終老一生不是很好嗎?“完顏慧見幾人又要吵架,連忙問道:“幾位前輩所謂何事而爭吵,不由說給我們三人聽一下。”謝山泉道:“我在想,若是你們三個不來。我們六個老頭老太還有想回去的愿望嗎?”嚴守白道:“這叫造化弄人,我們為什么來到這里?我們為什么離去?都他媽是一個諾言……他媽的是一個諾言……”嚴守白素來話說,這番話中更是粗話連篇,倒也就另外幾人大吃一驚。王風月道:“你若受不住諾言,你一個人回去便是了。”嚴守白臉憋得通紅,道:“你莫以為你讀過幾句書,就裝博士,還去考狀元?”王風月道:“你是不是不服氣,不如我們再來打過。”謝山泉見二人又是劍拔弩張,走到二人中間,道:“你們要打明天再去打過。”王風月和嚴守白各自哼了一聲。蘇寒夕道:“謝大哥,這個怪不得他們。一個人若是在一個地方呆久了,總會厭煩的。我也厭煩了。我們到底為了什么來到這里啊?也不知那人是否死了還是活著。依我看,這世上根本就只有我們六人是大傻瓜,大笨蛋,大白癡……”

謝山泉笑著道:“我看得出來,我們六個人都是大傻瓜。過了今年,我們的諾言也就完成了。到時候也可以各自回家了。”顏入洛道:“我也可以回到洛陽城去,看你每年盛開的牡丹花。”王風月笑著說道:“我也可以去武陵尋找桃花源了。”蘇寒夕道:“我也可以日日賞梅了,游山玩水了。”秦戍邊道:“那西涼風月只怕也勝過武陵美景了。”嚴守白道:“我也可以去山里采藥了。”蕭憶風心中疑惑,不知六人所說的是什么諾言。

第二日,謝山泉帶著蕭憶風肚子出去捕魚,謝山泉道:“蕭兄弟,你若回到中原,幫我帶口信回南京謝家,說謝山泉這輩子對不起謝家。”蕭憶風心中尋思道:“這謝前輩莫非是南京謝家的人。”蕭憶風“諾”了一聲,謝山泉問道:“你如何不問我原因啊。”蕭憶風道:“謝前輩若是要講,自然會講。我若質問,到也會讓前輩為難了。”連續幾日,王風月、秦戍邊和嚴守白三人都和蕭憶風一去去捕魚,都囑托蕭憶風帶個口信回去。王風月帶回武陵王家、秦戍邊帶回西涼秦家、嚴守白帶回關中嚴家,這幾家俱是一方之富裕。蕭憶風心中想道:“這幾人莫非真的有什么難言的事情了?”完顏慧也得到顏入洛和蘇寒夕的囑托。

這樣又過了三四天,到第五天的時候。這六人一大早便喚來蕭憶風三人,六人俱都換上了干凈整潔的衣服,也都帶上了自己的兵器。謝山泉道:“天氣雖然寒冷,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六人今日送你們回去。我相聚一起,也是有緣分。你們早日回去,也省得在這個天寒地凍的地方受折磨。”王風月道:“完顏姑娘,他日有緣,定要去武陵看上一看。去找找桃花源吧。”完顏慧眼睛一紅,道:“我知道了。王前輩,你為何不跟我一起回去。”王風月頓了一下,道:“我會回去的。”秦戍邊和嚴守白二人俱是說道:“蕭公子,莫要忘記我們的囑托。”幾人有言語了幾句,蕭憶風和完顏慧以及小溪三人方才離去。只是依舊不知道這六人為何來到這里。

蕭憶風走了一會,忽然對完顏慧和小溪道:“他們六人定有難言之隱。不然也不會委托后事于我們。我們偷偷潛回去,去看看他們到底有什么苦衷也好?”完顏慧和小溪點頭表示同意。三人偷偷地走了回去。

只見一只巨大的鳥飛過蒼穹,投下一個巨大的影子。萬物一片雪白,沒有任何雜質。潔白的雪花,潔白的世界。

小溪道:“這是什么鳥,好大的。”

蕭憶風道:“莫非是大鵬鳥?只是這大鵬鳥不下幾千里的,這和大鵬鳥相比倒也小了許多。”這大鵬鳥在莊子哪里,當然是幾千幾萬里那么大,水擊三千里,那該有多么大的翅膀啊。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多么瑰麗的想象。汪洋恣肆一般的豪情。

這大鳥越飛越低,忽然往湖面而去。蕭憶風大叫一聲道:“完顏姑娘、小溪快快跟上。”只見這大鳥在空中盤旋了了數次,終于向湖面飛去。只是這湖面冰層極厚,大鳥沖擊力之強,不知二者相撞會是何種場面。蕭憶風心中驚訝,抓起完顏慧和小溪,徑直在湖面上滑行起來。

這“大鵬鳥”由遠而近,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這湖面上已經出現了一個大的水花,蕭憶風三人只得遠遠觀看。這翱翔與九天之上的大鳥,此刻如何出現在這里。三人俱是十分疑惑,但眼睛卻不肯離開,只見大鳥和水中的魚搏斗激烈,絲毫不遜色江湖上絕頂好手的較量,這大鳥雖然占據了上風,只是湖面的大魚也也是極力掙扎,一時之間,但見水浪翻滾,此刻更是下起大雪,飛雪飄揚,更是顯現出一份別樣風景,太陽的光芒也懶散地照亮了大地。當真是白茫茫的大自然,最光明雄偉大鳥,若一生中見過一次只怕也不會后悔了。這大鳥經過一番搏斗,終于將湖里的大魚抓住。蕭憶風不禁喝彩。這鳥也是雪白的。

忽見小溪大聲喊道:“是前輩他們。”他們六人各持繩索,在湖面缺口四周埋伏,只等大鳥疲憊的時候。這六人將樹根巨大的繩索來回跑動,各自施展輕功,這大鳥好似覺察道危險,拼命地抖動翅膀。

蕭憶風三人走一看,方覺大鳥翅膀長達十余米,直感嘆世界上竟然有這般奇異的鳥類。謝山泉六人各占一個方位,將大鳥緊緊圍在中間。六人內力充沛,將繩索依次綁在身上。打入六個鐵樁,而后依次綁在鐵樁上。大鳥起初不停掙扎,最好也只得放棄了。抓住的大魚也緩緩沉入湖底。這六人此刻已是精疲力竭,完全沒有了力氣。

這大鳥忽然翅膀一抖,有兩根鐵樁已經飛了起來。蕭憶風豪性大起,一躍而起,落在大鳥的背上。謝山泉大叫道:“快從大鳥下來。”謝山泉和王風月二人也是飛身而起,便是為了抓住飛起的繩索。只是這大鳥翅膀一拍,這二人躲閃不過,被打出好遠,在冰面上滑行數百米才停止。其余四人趕緊將其余四根繩索拉住。只聽到一聲巨響,大鳥長叫一聲,掙脫束縛,往九天飛去。蕭憶風抓起大鳥身上,的羽毛,片刻也不敢松手,只見大鳥越飛越高,湖面的人影越來越看不到。完顏慧只見大鳥越飛越遠,大聲叫道:“蕭大哥。”

蕭憶風使勁一掌打在大鳥的身上,大鳥低聲鳴叫了一聲,便筆直往上飛。越往上就越來越冷,蕭憶風只得屏住呼吸,意守丹田,護住心頭上的熱氣。此刻已經飛入白云端,大鳥鳴叫了數番,也是飛到了極致,方才往下飛去。忽然一群黑色的鳥由遠而至,黑鳥約莫三四百只,和一般的雄鷹那般打。

這群黑鳥好似知道大白鳥此刻的危險境遇,便在此刻要獵殺大白鳥。蕭憶風也暗自打顫,身在高空之上如何能夠和鳥類搏斗。這群黑鳥依次排好隊,和大白鳥對視著。只聽見大黑鳥數聲鳴叫,便有三路黑鳥前來攻擊。大白鳥兩只翅膀一拍,幾十只大鳥便被打了回去,有幾只落到地方上去。

這黑鳥幾番進攻,大白鳥和大魚搏斗,而后和那七位武林高手一番搏斗,此刻已然氣力不佳。這大黑鳥已經有幾次啄掉了大白鳥的羽毛。蕭憶風拔出大刀,騎著大白鳥身上,一聲長嘯,那黑鳥好似受了驚嚇,往后退了去。過了一會,這大黑鳥忽然漫天散開,將大白鳥緊緊圍住圓圈中心。

大白鳥哀鳴地叫了數聲,這叫聲在九天之上響徹寰宇。叫聲過后,幾百只大鳥一齊飛來。大白鳥使勁拍打翅膀,不斷往上飛去,身上卻被黑鳥啄得遍體鱗傷。蕭憶風大刀在手,片刻之間已經斬殺了幾十只黑鳥。天空上面空氣稀薄,蕭憶風一番打斗便覺得呼吸苦難。而且黑鳥越來越多。

蕭憶風輕輕地拍打了大白鳥的背,大白鳥好似明白了,筆直往下飛去。蕭憶風大刀揮舞,慢慢地看到了地面,越戰越勇,數百只黑鳥命喪刀下。大白鳥好似明白了蕭憶風的心思,此刻左右盤旋,躲避黑鳥,更在黑鳥空隙之中飛翔,為蕭憶風獵殺黑鳥制造條件。經過一番苦戰,蕭憶風身上已經沾滿了血水,白鳥身上更是一片糊涂。

這群黑鳥方自落敗而退。這大白鳥感激地叫了數聲,在空中自由地盤旋著。過了一會便湖面飛去。落到湖面上。謝山泉六人見蕭憶風和大白鳥一起飛下來,全身一片血跡斑斑,都不由地驚為天人。大白鳥身上多處受傷,蕭憶風將大白鳥全身清洗干凈。方才覺得大白鳥的天生英氣。蕭憶風休息片刻,又抓了數條大魚喂養大白鳥。大白鳥敵視地看著所有人,只對蕭憶風一人十分喜愛。大白鳥站在冰面上,感覺和一座小山一般大。

謝山泉道:“后生可畏啊。”蕭憶風心中對大白鳥已是十分喜愛,是以很生氣問道:“前輩為何要捕捉這只大白鳥?”謝山泉道:“我六人便是為了給故人報仇。”蕭憶風奇道:“六位前輩給故人報仇,和這大白鳥有什么聯系。”

謝山泉道:“蕭公子,你暫且聽我給你說個故事。”蕭憶風雖有些氣憤,此時好奇心一起,道:“洗耳恭聽。”謝山泉道:“莊子就是在大鵬鳥上寫出了逍遙游大宗師。這只大白鳥就是當初莊子所騎的大鵬鳥,只是這大鵬鳥的壽命特別地長。莊子當時見到的那只大鳥早已飛到九天之上而去。‘三問’。等他們長到幾千里那么大,都飛到天外去了。至于天外是什么我暫且不知道。莊子生前所傳出了《莊子》這本書外,另外有的一套武功就在這大白鳥身上。在《莊子》這本書里面,本身就要很多關于武功的修為,只是莊子堪為天人,將自己的想法隱藏起來。這小大鵬鳥只需等待一個機會,便能一躍而升入蒼穹之上。”蕭憶風只覺的云里霧里,關于那個莊子對蒼穹的疑問,倒是聽過陶詠仙說過,只是莊子寫逍遙游是在大鵬鳥上寫成,卻如論如何也不肯相信,只是這世界哪有這么奇怪的事情。就好像忽然有人告訴你,你知道嗎,其實那個太陽是被一個巨人放到天上去的?沒有什么人會信。

蕭憶風半響才回過神,道:“莊子既然把秘笈藏在大鵬鳥身上,你們又如何得知的。便是為了讓后人不知,你們是從哪里得知的?”

謝山泉道:“我以前也不信,到了今日看到這大鵬鳥,我才信了這一切。我們苦苦在這里等上二十年便是為了找到這個秘笈。今日無論如何也要得到……”任何人,二十年的時光都是寶貴。可是就算是因為自己的二十年也不能去要求別的東西去彌補之極的青春歲月。可是人就是這樣,在很多時候,總以為自己付出的就要得到回報。但事情往往不是這樣子的。

蕭憶風道:“若是得不到,你們該怎么辦?”謝山泉道:“我今生只為一個諾言而活,為了這個諾言我作些違心的事情也在所不惜。”忽然一聲悲鳴聲傳來,大白鳥頃刻倒在地上。就在謝山泉和蕭憶風的說話之極,另外五人就大白鳥弄倒在地。大白鳥此刻全身是傷,早已沒有了反抗的力氣。

蕭憶風大喊一聲:“它是我的朋友。我不準你們傷害它。”小溪和完顏慧聽到蕭憶風的叫喊聲,將另外五人攔住。蕭憶風輕輕躍了過去,也顧不上是否已經沒了力氣。嚴守白側身一閃,擋在了蕭憶風面前,完顏慧和小溪早已被制服住。這大白鳥沉沉地發出一聲巨響。掙扎了幾下,卻沒有辦法。蕭憶風大叫道:“嚴老前輩。我冒犯了。”蕭憶風大刀一揮,便要將嚴守白逼開,嚴守白手中拿的是一把長劍,只聽噌的一聲,寶劍出鞘,筆直往蕭憶風的喉嚨而去。

只聽謝山泉道:“不要傷了他的性命。”嚴守白單劍刺去,卻比蕭憶風的大刀來的要快。嚴守白的劍停在蕭憶風脖子前,蕭憶風喘著大氣,手中的刀停在空中。嚴守白冷冷地說道:“我嚴守白劍下從不留活口,今日破例一次。”蕭憶風心中一驚,看到大白鳥巨大的眼珠看著自己,忽然左手抓住嚴守白的寶劍,鮮血從手中流了出來,完顏慧和小溪二人俱是大聲尖叫。

嚴守白蕭憶風生出這般變故,道:“我輸了。”嚴守白退開一邊。蕭憶風的意思只是想說:“你的劍刺來,我可以用左手擋開,我的大刀卻要了你的命。”蕭憶風顧不上手上的疼痛,徑直往前走。王風月道:“你勝了嚴守白,當然是你奮不顧身。不知此刻你是否還有奮不顧身的氣力。”蕭憶風道:“我武功本來就差你們很多。我也管不了你們有什么諾言。我認定的事情,自然不會輕易認輸。”完顏慧穴道被點住,不得動彈,眼淚已是悄然流下。

王風月道:“我也只試你一招。”王風月忽然一掌擊在冰面上,出現了一道裂縫,隨即將身上的一把長劍扔到水中,道:“你若把它撈起來,我并不難為你了。”這寶劍值千金不止,此刻落入水中,就好似將一個一文不值的東西扔到水中。蕭憶風將冰面打開一些,將大刀放在旁邊,跳入水中。蕭憶風進入水中只覺得白茫茫一片,寶劍快速下沉著,全身被刺得疼痛,蕭憶風不斷下潛,那古樸的寶劍忽然停了下來,蕭憶風抓起寶劍,慢慢地往上游去,抬頭望去,發現已是一片昏暗,竟然無力將冰面撞破,方才入水的地方,此刻也是結了一層薄薄的冰,蕭憶風一口氣憋得很久,只覺得身體已經完全僵硬,越來越往下沉,忽而一個聲音好似傳到耳朵,“蕭大哥,蕭大哥……”蕭憶風只覺得聲音十分熟悉,當即心中一狠,拔出寶劍,往上游去,也不知道刺了多長時間,方才破冰而出。卻不知也是半個時辰過去。

蕭憶風劃出水面那一剎那,只見王風月一把抵住蕭憶風的后背,只見熱氣騰騰,不過片刻,蕭憶風身上的衣衫全然干了。蕭憶風道:“多謝前輩出手相助。”王風月道:“你既然撿回了寶劍。我便輸給你了。我們既是朋友,我就該幫你。”秦戍邊道:“你們是不是都成心輸給他的。是不是要把這個惡人給我當的。既然惡人沒讓當,我當便是了。”

蕭憶風道:“秦前輩,我只想救下這白鳥,你們所說的什么莊子啊?我都不明白,只是這白鳥自由自在地在天上飛翔,你們切不可傷了他性命。”秦戍邊道:“可嘆!可嘆!你竟然不知這世上的奧妙,許多事情豈是看起來那么簡單。有的人看起來儀表平凡,卻是人中之龍。有的人看起來謙謙君子,卻又是少有惡毒之人。這世界如此之大,你我不知道的奧秘多的了。”蕭憶風見秦戍邊一番言語,便有七八成自己聽不懂,連忙說道:“晚輩不自量力,向前輩指教。”完顏慧心中卻是想道:“蕭大哥也太實誠了,引得秦前輩說上些話,自己體力也好恢復多些。”完顏慧轉念又想:“若是別什么人,生得聰明,風度翩翩,只怕我也看不上的。”完顏慧心中一想到這里卻是甜甜的感覺。

秦戍邊方才淡淡地道:“我今日就當一回惡人了。”秦戍邊手中依然是劍,只是手中的劍有些奇怪。王風月的劍很古樸,卻也散發出一種貴族的氣質;嚴守白的劍很細,很鋒利。秦戍邊這把劍,很華美,卻散發著怨氣,好似無數幽靈在呼吸。蕭憶風聽說,有些兵器因沾染了太多的血腥,便開始生出怨氣。

蕭憶風全身頓覺壓力,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蕭憶風拿刀的手忍不住地顫抖,只覺得秦戍邊的眼睛生出無數的幻象,便是千軍萬馬向自己沖來。蕭憶風想挪動半步,如何也動不了。心中的大門好似被一個人打開,拿著一把尖刀跳了進去,那拿尖刀的人道:“你怕死嗎?”心中的蕭憶風道:“怕。”那人道:“你怕死的話,就躲起來,別讓我看到。”心中的蕭憶風四周看了看,只覺得一片空白,道:“我不知道去哪里躲避?我這里沒有哪里可以躲。”那人走了過來,道:“你躲到我身后來,我便看不到你了。”蕭憶風想了想,道:“那你轉過身去,我就躲在你后面了。”那人拿起尖刀在蕭憶風面前晃了晃,蕭憶風只覺眼前一晃。邁出了步子。

秦戍邊道:“蕭公子,心中絲毫沒有雜質。我倒絲毫占不了便宜。再看我的劍法如何?”方才秦戍邊雙眼便要看穿蕭憶風的內心,只是蕭憶風為人坦蕩,竟沒有半點雜質。秦戍邊這套劍法一動,蕭憶風也跟著動了起來。湖面上冷風刺骨,完顏慧和小二二人俱是體力不濟,全身發冷,只怕一陣疾風過去便要倒下,蕭憶風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叫道:“她二人被人制住穴位,氣血不流通,若再耽誤片刻,只怕她們二人性命有虞,只是這大白鳥死去了,倒叫我以后無法做人,誰還愿意和我結交。”蕭憶風長聲喊道:“完顏妹子,小溪妹子,你們再堅持一會。我若勝不過他們也好,也要阻止他們殺那大白鳥。若是大白鳥死了,我也不愿你見到我沒有能力保護我的朋友,沒有擔待。”說話起家,秦戍邊退到一邊也不攻來。完顏慧和小溪二人生怕蕭憶風擔心,露出笑容,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秦戍邊手中的“無衣”劍暗暗低吟,將周圍的寒冷逼退,只因為它就代表了寒冷。蕭憶風自知敵不過秦戍邊,打定決心,拼死一搏,蕭憶風道:“秦老前輩,我再來請教的你的劍法。”蕭憶風手中的“無鋒”劍和秦戍邊的“無衣”相識著,就如同他們的主人相視一般。

秦戍邊不由地退了幾步,好似未看懂這少年人,方才進入他心中,只覺他沒有一絲雜質,不知這種至大至剛的氣來自何處。秦戍邊一捏劍訣,一招“豈曰無衣”如游龍一般而出,蕭憶風卻不躲避,嚴守白“啊”了一聲,眾人皆是一驚,以為蕭憶風又要以手臂去接劍招。這招“豈曰無衣”抖出三朵劍花,若是蕭憶風硬結下來,只怕整條手臂都要廢去。若是稍有不慎,連性命都要搭上。秦戍邊手中劍已經無法變招,只聽見一聲巨響,蕭憶風的無縫已經脫手而出,徑直向大鵬鳥飛去,大鵬鳥身邊幾根粗壯的繩索應聲而斷,蕭憶風左手流出鮮血,而后在寒冷之中凝固。

大白鳥抖動翅膀,再次飛了起來。蕭憶風長叫了幾聲,聲音之中十分擔憂,好叫大白鳥快些離去。大鳥卻不明白蕭憶風的意思,在低空盤旋不肯離去。謝山泉不知從何處弄出一把巨弩,用一根碗口般粗的長箭,足足有一丈長,便要往大鳥射去。大鳥不忍心離蕭憶風而去,蕭憶風連喊數聲,依舊沒什么作用,蕭憶風忍住疼痛徑直又向謝山泉跑了幾步,終于跌倒在水面上。

水面上倒映了蒼穹的影子,大鳥也在自由自在地飛翔。蕭憶風視線越來越迷糊,終于忍不住昏睡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蕭憶風緩緩醒了過來,手臂上的傷已經包好,蕭憶風見完顏慧臉上的淚痕,在山洞的微光中,熟睡的完顏慧看起來十分疲憊。睡夢中的完顏慧臉上滿是愁容,蕭憶風只是這般地望著她,并不打算將她吵醒。

過了一會,只聽到完顏慧叫道:“蕭大哥,你別不知道如何回來了。”蕭憶風坐了起來,輕輕說道:“我回來了。”完顏慧聽到這句話,醒了過來,笑著道:“我剛做了一個奇怪的噩夢,以為你不認得回來的路了。”蕭憶風也笑了笑,右手輕輕地托著完顏慧的臉,輕聲說道:“我昨日跳入水中,便是聽到你的聲音,我才有氣力回到地面。若不是你的聲音,我如何能活到今日?”完顏慧不料蕭憶風忽然情話綿綿,只覺全身發熱,臉已經紅了,道:“蕭大哥,你已經昏迷三天了。”蕭憶風忽然跳了起來道:“大白鳥,它死了沒有啊?”蕭憶風便急著往外走。被完顏慧一把扶住道:“大白鳥飛上天去了,沒什么事情了。你不用擔心。”蕭憶風道:“這是為何?謝前輩六人放了大鳥嗎?”只見小溪端著一大碗魚湯,走了進來,道:“蕭大哥,你先把魚湯喝了,我們再告訴你。”蕭憶風急忙將魚湯端起來,喝得精光,只覺得今日的魚湯分外鮮美,體力漸漸有所恢復,而后問道:“你們快快告訴我吧。”

小溪調皮地說道:“我不說了。”蕭憶風求道:“好小溪,你就別賣關子了。”完顏慧輕輕地敲打了一下小溪的腦袋,道:“就你鬼靈精怪。”小溪板著臉道:“你還沒有嫁個他,就這邊不懂姐妹情誼了。”完顏慧偷偷地看了一眼蕭憶風,蕭憶風卻是深深款款地看著她。小溪道:“蕭大哥,你若想知道發生什么事情?就跟我一起去看看吧。”蕭憶風喝過魚湯,此刻氣力已經恢復了七八成,加上年輕和好奇心,倒也是催促著完顏慧和小溪兩人走得快些。

寒冬大雪傾瀉,江山如畫。天地之間只有白色。蕭憶風忽然聽到一聲鳥鳴從天上傳了下來,蕭憶風大叫道:“白鳥,你飛低些,讓我看看你。但是別讓他們將你們抓走了。”大白鳥全然不明白蕭憶風說什么,徑直飛了下來,用嘴使勁蹭著蕭憶風。

這時只見孫多福跑了過來,道:“蕭公子,聽到鳥鳴生,我便知是你來了,這大鳥倒是很有靈性,記得你對它的好。”蕭憶風是李孝的弟弟,是以孫多福以主仆之禮相見。蕭憶風喜上眉梢,道:“我大哥來了啊?”孫多福道:“是的。”蕭憶風拍拍大鳥道:“我今日去見我大哥。明日我再找你玩,一去捕魚捉惡鳥。”大白鳥這回倒是聽懂了蕭憶風的話,徑直飛上天上。四人遠遠看到李孝正和秦戍邊比劍,其余五人盡皆立在一旁,目光都在兩人身上。孫多祿、孫多壽也過來見過蕭憶風。

湖面大雪紛飛,兩人劍法讓這大雪增色不少。

那一日,蕭憶風朝謝山泉奔跑而去時,因勞累過度,氣力不濟,而加上失血過多,便昏睡過去。謝山泉巨弩射出那桿長箭。忽然三人疾馳而來,一少年人輕輕躍在三人中間,借著三人之力和本身的氣力,高高躍起,追上了飛出的離弦之箭。這長箭被這人一抓,依舊不變當初的上升的氣勢。這巨弩氣力之大,可見一斑。這三人便是孫多福、孫多祿和孫多壽,這高高躍起的人便是李孝。

李孝帶著孫氏三兄弟一起,去天山游玩,無意之中遇到這大鵬鳥,一路追隨,放追到這里,是以出手救了大鵬鳥。只是巨弩力量之大,李孝倒沒料想到。李孝抓住箭尾巴,從箭尾攀上箭頭,這長箭飛出地面已有百余丈,漸漸力量大減。李孝將全身力量壓在箭頭上,只見箭頭烏黑,定是有劇毒。這一拉一撞只見,長箭發生了些變化,此刻偏離了方向,大白鳥也有有所察覺,長箭擦過大白鳥而過。長箭上升趨勢驟停,旋即急劇而落。

數百丈而下,落在地面上,只怕頃刻便要命喪地府。小溪忍不住地喊道:“李大哥……”長箭越落越快,李孝在一瞬間,將長箭的箭矢往下,使出全身力量,將長箭往冰面擊去,只見長箭應聲而下,將冰面砸出一個冰窟窿,數米厚的冰層中出現一個冰窟窿,李孝落入水面,擊起水花,方才緩解了下降的力道,從水中一躍而起,落到地面上,更是運功將全身的衣服烘干。大鵬鳥受了驚嚇,高飛到數千米,盤旋數久,方才離開。

謝山泉六人雖然失手,但是見到如此身手的李孝,幾人忍不住大聲叫好。方才蕭憶風下落,是乘大鵬鳥而下,此刻李孝完全依賴自己的內力和智謀,這種反應之快,還要這氣吞山河的英雄氣概,令人不由地稱嘆。這六人忽見李孝背后所背的“飛龍劍”,臉色一收,將李孝圍在中間。

孫氏兄弟生怕李孝吃虧,跑去李孝的身邊。李孝心中想道:“我破壞了他們六人捕捉大鵬鳥。只怕難免要惡戰一場。孫氏兄弟三人怕不是他們的對手。”李孝見到:“蕭弟,你沒事吧?……小溪,你沒事吧?”小溪雖然寒冷難耐,依舊笑道:“李大哥,我一切都好。”完顏慧見李孝這般英勇,心中嘆道:“難怪小溪姑娘對這人念念不忘。”李孝掃了一眼完顏慧,旋即對孫多福說:“你們三人快去看看我蕭弟和那兩位姑娘。”孫多福道:“是的,公子。”這三人知道自己武功低微,也幫不上忙,收起兵器,跑去將蕭憶風扶起。孫多福道:“公子,蕭公子沒大礙,只是昏迷過去了。”

謝山泉道:“你背上的可是飛龍劍。”李孝道:“不知幾位如何稱呼?我背著的就是飛龍劍。”謝山泉笑了起來,笑聲穿過云霄,道:“我六人今日看到飛龍劍,當真是蒼天有眼啊。”李孝見眼前這人這種奇怪的神態,心中納悶不已,只是以為和飛龍劍有莫大的淵源,急忙問道:“前輩能否說的明白些。這劍是我祖父李飛龍所用,他也不知在哪年離世了。也不知他的尸骨遺落在何方。”李孝說到這里,也想起自己母親,不由地有些傷感落淚,雖然這二人俱是自己見過,但是此刻手中的鐵劍是祖父的,讓他似乎體會到了祖父的氣息,在許多夢中也夢到自己的母親。謝山泉聽到這里,忽然大哭起來,其余五人盡皆黯然失色,眼角都流出淚水。這一點李孝倒是始料未及。這六人這般傷心,卻強忍著,只有謝山泉一人哭了出來,感情忽然爆發出來。

李孝心中大奇,等幾人安靜后,又問道:“幾位前輩為何如此傷心?”蘇寒夕道:“這些事,我們無論也不會說了。不過,你既然手里拿著飛龍劍,就應該受我六人一拜。”其余五人聽到蘇寒夕的話,將各自的寶劍插在面前,然后跪在冰面上,磕了三拜。六人站了起來。只見謝山泉道:“既然已經拜過了,寒泉劍就該出鞘了。”王風月道:“既然已經拜過了,桃源劍也要出鞘了啊。”秦戍邊道:“既然已經拜過,無衣劍也要出鞘了。”嚴守白道:“既然已經拜過了,守白劍也要出鞘了。”顏入洛說道:“既然已經拜過,牡丹劍也要出鞘了。”蘇寒夕道:“既然已經拜過,寒夕劍也要出鞘了。”六人各自拔出寶劍,像是在完成一個莊嚴的儀式。完顏慧心中想道:“寒泉、桃源、無衣、守白、牡丹、寒夕劍名字真是動聽,可見當做鍛造這六把劍的工匠花費了不少的心思。這桃源劍定是取名《桃花源記》;這無衣劍定是取名《詩經·秦風·無衣》,配上秦戍邊的名字當真十分妥當;這牡丹不如洛陽不能見其美,這牡丹和入洛怕是取義于此。其余四把不知有什么典故在里面,倒真叫人好奇。”

李孝見六人寶劍俱是出鞘,知道非打不可,道:“寶劍已經出鞘,今日我也定當奉陪到底。”謝山泉道:“寶劍此刻出鞘,只是為了讓它們知道飛龍劍,此刻若要和公子比劍,先休息一晚,我六人再輪番和公子較量。”李孝心中笑道:“這六人當真是雷聲大,雨點小。卻不知他們這般客氣我公子,卻是為何?”李孝雖有很多疑惑,一時也不急,只是隨著孫多福三人在附近小山坡上覓得另外一個洞穴,如此過了一夜。

第二日,大雪紛紛落入人間,孫多福道:“公子,這大雪只怕要下一段時間。這六人不知是什么人了。”李孝道:“大雪方顯男兒豪情,雪下飛劍,煮酒看落雪豈不是愜意的事情。你們三人隨我一起,也要好好練練本事,日后定有大用。”孫多祿道:“公子,你肯教我們三人武功了。”李孝道:“你們三人本性不壞,我考校這些時日,也放心了。”三人對李孝的武功十分佩服,此刻三人內心甚是歡喜。李孝道:“我們去和他們比劍。”

李孝遠遠看到他們六人已在湖邊,小溪也跟在蘇寒夕身邊,見李孝跑了過來,大聲喊道:“李大哥,在這里。”李孝招招手,手上落上數片雪花,隨即融化。

謝山泉已是迎了上來,道:“公子,今日,就由我謝山泉跟你比劍。”謝山泉今日換上一件雪白的衣服,李孝一眼望去,只見這六人俱是換上了雪白的衣服,一塵不染,沾上了潔白的雪花,倒更顯得遺世獨立。謝山泉取名山泉,意思是來自高山的泉水,帶著山巔的寒冷,謝山泉手里的寒泉劍,好似天上之物。李孝道:“謝老前輩,你這把劍叫做寒泉劍,不知取義為何?”謝山泉道:“公子既然文來,我便說上一說。山泉一名取自王摩詰“山中一夜雨,樹杪百重泉”。寒泉出自《詩經·邶風·凱風》“爰有寒泉?在浚之下。有子七人,母氏勞苦”。六朝以前的人替婦女作的挽詞、誄文,甚至皇帝下的詔書,都常用“寒泉”這個典故來代表母愛。”

李孝道:“原來這寒泉寶劍竟有這般意味。只是這天底下有多少不孝兒女。比我我此刻未盡半點孝道,連母親大人的尸骨遺落何方都不知道。”謝山泉道:“公子無須自責,世上不孝之人很多,但公子定然不是。”李孝長袍一震,道:“謝老前輩,我們比劍。”

高山之巔的冰冷的泉水,帶著遠山上的記憶落入塵世,而后歸入大海,謝山泉拔出寒泉劍,寒泉劍忽然在白雪之中開放。謝山泉道:“公子應當全力而為,莫讓我失望,辜負了李家的飛龍劍法的威名。”李孝臉色莊嚴,道:“小子一定全力以赴。”謝山泉謙卑地說道:“不敢,不敢。”

李孝只會兩套劍法,一是“十三星魂”,一是“飛龍劍法”,而且多數情況下是使用十三月魂,今日謝山泉開口請教飛龍劍法,李孝倒是有些不自信了。飛龍劍法變化無數,李孝自知未能連熟。李孝雙手一拜,謝山泉急忙往后退了幾步,示意不可。李孝也不好勉強,頓時飛龍劍一出,謝山泉不敢大意,立了一個守勢。李孝一劍刺去,其余五位俱是大聲叫好。孫多福看在眼中俱是驚訝:“這六人如此神神秘秘的,又好似沒什么惡意。不知為何。”

李孝使的第一招“飛龍落淚”,竟是暗暗有了幾分威力。謝山泉不敢大意,使出得意的招數“黃河之水天上來”,寒泉劍劃過蒼穹,和飛龍劍碰到一起,謝山泉心中大喜:“不料公子竟然有這般內力修為。”兩人試了一招,便知對方深淺。飛龍劍低聲長吟叫,寒泉劍幽幽而鳴,兩劍一接觸,便頓時生出各自光彩。這光彩李孝使用飛龍劍沒有覺察過。

謝山泉一招“黃河之水天上來”后,“高山寒泉”俱是一傾而至,威力極大,好似從海拔幾千米融化而至的雪水。飛龍劍中途一變,便如巨龍開口,將雪水喝入肚中。李孝接過這一招,也覺得虎口一麻。謝山泉兩招得意的劍招被李孝拆解,心中有些著急,劍法催快,李孝更是應接不暇,所幸李孝和白玉二人拆招的時候,更是胡亂而來,倒令李孝受益不少。而且和白玉的拆招的過程,多于飛龍劍法有了不少新的體會,神不變而形變。

謝山泉只覺得李孝劍法不似自己見過的飛龍劍法,一劍擋開李孝,往后退了一步,道:“你若是要使其他劍法勝我,我便死在公子面前。”李孝心中一驚:“我這是飛龍劍法啊,莫非是他沒見過飛龍劍法?”李孝自己無意之中有了變化,自己卻渾然不知,急忙解釋道:“我使的是飛龍劍法啊。”王風月大聲喊道:“謝山泉,瞎了你的狗眼了,飛龍劍法你都不認識了。公子只是在微妙之處做了一些變化,我五人看得清清楚楚。你只需要全力應戰,若有不對,我五人自然會說上來。再說公子豈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謝山泉急忙說道:“慚愧。老眼昏花了。”李孝道:“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歲月流逝,是人間最為平常的事情。老者已老,但經歷了人間的春秋變易,見識遠遠勝過年輕的后來人。我可不敢說前輩老眼昏花。”謝山泉微笑地看了一眼李孝,道:“再行打過。”李孝諾了一聲,重有刺出寶劍。謝山泉一招“山泉奔流”依舊急而快,李孝“飛龍落淚”一共三招,每招九式,極是普通的劍招,最大的奧秘在于臨敵變化。九乘以九乘以九,有七百二十九種變化,臨敵而變不下幾千招。李孝和白玉的變化之中更是嘗試了諸般變化,雖然沒有窮盡也剩下不料多少了。這一招“山泉奔流”來勢洶洶,李孝卻是單單長劍一拉,便化解了攻勢。只見兩劍如幻如影,交織成虹,互拆了上千余招,不分勝負。謝山泉收劍道:“公子年紀輕輕,便能對劍道有這深的造詣,當真是可貴之至。我窮盡幾十年之所說,不能勝公子半分,已無臉面再比下去了。”言下之意是承認自己不及李孝,雖然承認自己輸了,但是臉上卻沒有一絲難過之意,反而有些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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