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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三年人間促 紅塵苦恨多(2)

  • 俠引江湖
  • 酒城小魚
  • 3255字
  • 2011-04-06 10:25:29

太陽西斜,陽光照了進來。臨窗的角落里,還有一男子未走,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酒也不喝,肉也不吃,雖一直聽著說書老人講書,也未曾參與議論,未曾拍手叫好。像是在想著什么事情,或許是老人的話促動了他。說來也奇怪,此人十分也有意思,一人吃飯備了三副碗筷。右手把玩著酒杯,左手垂在身旁,被披風緊緊地蓋著。

約莫過了一袋煙的工夫,只見一灰衣男子,看起來約莫三十歲左右了,衣服補了無數次,全是補丁。灰衣人提著兩桶清水走進了仙人樓。大桶極大,幾乎齊肩高,灰衣人大氣也不喘。灰衣男子深陷的雙眼盯著老板,問道:“樓上可有人等我?”老板心想:“我又不知道你是誰,哪里能知道有人在等你。”不過又想到剛才小二來說,樓上有一人沒走。酒家下午申時這個時間一般生意很少的,直到酉時日落時分吃飯時,吃飯的人漸漸多起來,所以小二要特別跟老板說一句,因為樓上那人已經坐了兩個時辰了,怕是出來混吃的。老板便說道:“樓上倒是有一人,不知道是否是等你的。”灰衣男子提起兩桶水走了上去,樓梯倒是窄了些,竟是從大廳中間躍上樓去的。

“掌柜,是什么人呢?”小二在一旁問道。“我看肯定是江湖人士,只到他們莫在我的店子里打起來。”老板說道。“我看那人的兩桶水至少也有三百斤,都是狠角色。”小二說道。只聽灰衣人躍上樓上時,著地時卻沒什么聲響,然后走到那臨窗的桌子邊。提著兩桶水,這份輕功倒也算得上利害,若能毫無聲息地著地,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少有的了。

坐在桌子的男子開頭說道:“師弟,你也來了。”

灰衣男子冷冰冰地說道:“師兄,我來了。我還給你帶來了禮物。”

那個被稱為師兄的男子倒好三碗酒,說道:“今日你也回來的。我們三一起喝一杯吧。”灰衣男子咬咬牙,說道:“師姐是喝不了的了。”說完把碗摔到地上,卻端起一碗恭敬地倒在了地上。

“你帶了什么‘禮物’來?”“江水,這水是我在都江堰上打回來的。狄風,你今天要是能喝光這兩桶水我就原諒你。”灰衣男子死死盯著眼前的男子。這男子居然就是狄風,三年前如流星般消失,今日又在這里出現。

灰衣男子是他的小師弟邢飄。只是邢飄入門晚,十四歲才入門,年紀卻和張云珂同齡,比狄風也只小五歲。入門后邢飄卻暗暗愛上了張云珂。可是張云珂一心一意地想和狄風在一起。邢飄深深藏在心里,只是每日勤奮練功,借練武發泄自己心中的奇怪感情。張云珂尸體被運回時。邢飄認為是狄風害死的。邢飄自小是個孤兒,性格本來倔強,狄風也是個自負的人,懶得狡辯。結果言語不和打了起來。邢飄苦練武功缺臨戰經驗不夠。狄風失去一臂,和邢飄拆了三百招雖占得上風,一時之間也制服不了邢飄。一掌推開邢飄,說道:“待我們安葬好師妹,我們再來比過。”邢飄暗嘆師兄狄風武功之高,覺得還是安葬好張云珂為先,便點了點頭。兩人扛起張云珂的棺木來到后山。葬在了他們師父的墳墓的旁邊。狄風跪倒師父墳墓之間,居然哭了起來。兄弟倆結果抱在一起,哭得一塌糊涂,二人喝起酒。狄風這時才知道,原來師弟邢飄一直暗地里喜歡張云珂。無比慚愧,便留下師父的武功典籍跑到大漠去了。

邢飄一覺醒來,怒氣更重,便發奮練功,希望有一日找到狄風一比高低。兩年前,邢飄自覺功夫已成,便四處尋找狄風。也許機緣巧合,終于探到狄風的居所。便托人約好一年后在此相見。

這酒家本是他們師兄妹三人有一日偷跑出來,銀子花光了,在這吃起霸王餐,那日三人是何等的暢快。而今日卻是張云珂三年的死祭。其實邢飄隱隱知道張云珂之死怪不得狄風,他只想證明自己比狄風強,他認為他比狄風強師姐就應該選擇他。這也是人之常情。可是情愛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此時只見遠方的太陽就要落山了。此時此景可謂是:去年今日此樓中,不見伊人見落日。

狄風大笑幾聲,伸出右手一掌拍在胸前,隱隱地像使了全力,一口血吐了出來,只聽他說道:“第一掌代師父責罰,師父臨終時交代我好生照顧你和云珂,我辜負了師父,我對不起師父。”說完倒上一杯酒,一口喝完。只聽邢飄說道:“師父于我們有大恩,也說過要我們相親團結。而今卻不能了。”邢飄說完,竟也手掌一橫往自己胸前拍去,流在嘴里的血竟被他咽了回去,他這一掌也使上了全力。

狄風竟又一掌拍下,這一次血吐得更多,說道:“這一掌代云珂責罰,她臨死前也托我照顧你,我沒有做到。”邢飄心卻一喜,想到師姐張云珂臨死前居然想著關心自己,但轉念一想師姐之死卻拜狄風所賜,又徒然生出無限憤慨。只是誰曾料到其實張云珂并沒有說這些話,只是狄風想起平時張云珂對邢飄的關愛,臨死前肯定也有這個意思,這樣說只希望邢飄心里能好受些。狄風本來生性傲慢,卻也不曾說過一句謊言,今日為了師兄弟言好,才不惜說了一句假話。

邢飄不知為何也一掌拍到胸前。狄風心想:“難道他竟不肯再受我一份情,難道他居然也不會占我一點便宜?看來手足相殘自是難免。”邢飄說道:“這一掌代師姐責罰,她曾要求我們三人要相互扶持到老。而今卻不能了。”卻仍未吐血。

狄風又一掌拍下,說道:“這一掌是我自己打自己的,我愧對師父,有愧于你,對不起云珂,這一掌該打。”狄風武功本來就高,他不屑使用兵器,在掌法和拳法上造詣自是有獨到之處,尋常人受他一掌,定會臥床半年,江湖上能受他三掌的人實在是不多,這三掌下去他自己內傷恐怕是短時間內難以恢復。三掌過后,狄風大笑起來,想起大漠深處三年時光,每次想起師妹臨死的眼神都夜不能寐。只是擔心他死在師弟手中,怕江湖人說自己師父調教出兩個惡徒,也不由地擔心起來。師兄弟二人廝殺定是令師父蒙羞,狄風想到這里,心中苦水泛濫。只是自己這師弟又如何能聽得進去自己的話。

邢飄絲毫沒有任何表情,徑直一掌拍下去,卻也終于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只怕他如此咬牙怕三掌下來內傷還要比狄風重上幾分,有一絲血飛入面前的酒杯,他端起酒杯一口喝下,說道:“古人云:長兄如父。今日我卻做這等違背綱常倫理之事,這一掌是不得不拍的。”練武之人同拜一個師父,便要行一份禮數,江湖人最為不恥的一條中就有違背師門。倒是晚入門的師弟很多功夫確實師兄教的,狄風師父過世后,“長兄如父”的說法自然是適合的。徒弟殺師父,師弟殺師兄卻是一個性質。

須不知三掌下來,兩人都受了很重的內傷。狄風知道邢飄不受他這三掌的話,這事萬萬是解不開了。邢飄認為狄風害死張云珂,加上他性格偏激,就是三十掌也喚不回張云珂的性命。其實他內心深處卻不想殺死狄風,只是想證明狄風比自己差,讓狄風到張云珂的墳前認個錯。

狄風左手袖子一掃桌上的酒菜,從身邊拿出棋盤,說道:“師弟,就是為兄看看你師門的功夫學到那一步。”

邢飄說道:“好。”

狄風說道:“你先下。”

邢飄說道:“我便承了你的情。”

他二人的師父張木子原是一落榜書生,自號“白首子”,取思“白首不見招”,一生卻猶愛圍棋,晚年時候更是從這黑白子和棋盤之間悟出一套武功,融匯了自己一生的所有心血,晚年時將這一套武功全部傳授愛徒,張云珂不喜歡圍棋也只是學了一部分。這黑白之間卻包含著陰陽,武學的攻守等等精深。可謂博大精深。而在攻守之間相互轉換,“我守即敵攻,我攻亦敵守”,即“進、退、攻、守”之間痕跡消除掉。棋盤三百八十一個點便好似兩個高手之間的戰斗。而在進攻之中要控制自己全身內力的流動,可以說在聯系招數的,同時內力也得到使用和聯系,然后一盤棋下完后就完全照著棋盤落子的順序來真正演變。

邢飄落子如風,狄風只覺得眼前招數紛紛擊來,見招拆招。

申時已過,酉時吃飯的人便多了起來。許多人便圍了起來。外人看來,他倆的棋路竟是只有攻招,沒有守勢。極像兩個舍命沖鋒的將軍。

狄風不禁滿頭大汗。邢飄這一子便是一厲害招數,五個白子便可能全軍覆沒,恰似身體五個部位可能被一掌拍下。眾人鴉雀無聲。忽聽見狄風一聲大喝,說道:“我認輸了。”說完兩掌劈向兩個水桶,可憐樓下吃飯的人,平白無故地淋成了落湯雞。

邢飄全身濕透,出了一身的汗,稍有不慎只怕內傷加劇。邢飄心想:“其實還有一眼是可以下的,難道他故意讓我的?不會的不會的,他一定是不及我。”

邢飄說道:“既然這樣,那你就要聽我處置了。”眾人大驚,原來二人卻是在比拼性命的。

狄風說道:“一個月后的正午,我在師父墳前等你。”說完便穿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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