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未聞一語，抬頭卻見若蘭瑾眼中迷離閃爍。“你和蘭璐去了長安，僅留有我一人與此。沒了你們，我會很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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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有愛的伊稚斜，甚至是深愛你的日瓦遲…你還擔心什么？雖是這樣想著，還是伸手予以寬慰。

“去了長安，我也是百般的不放心。靈合居次…”想著平日靈合居次交與大閼氏也不會得到很好的照顧，倒不如讓若蘭瑾細心撫養長大。

“瑾姐姐，你應該明白靈合居次在單于心中的地位是單于親手殺了她的母氏，但她畢竟是無辜的，單于將對頓玉閼氏的愧疚轉為疼愛給了靈合居次…一時大概也是不能得到單于的感情，但是若讓他天天看見你精心照料靈合居次，也會漸漸感受到你的溫柔。那…封你為閼氏的日子，便是指日可待的。退一步說，就算你不做閼氏，和靈合居次做個伴，至少不會被人找麻煩…你說呢？”

“阿雪…你的意思是，讓我照顧靈合居次？”若蘭瑾身子微微顫抖，可見她是聽懂了我剛才所說的利處。

我從袖中掏出一塊錦帕遞與她，里面是制作糖漿的秘方，靈合居次最喜歡吃用它制作的糖人。“知道…靈合居次為什么和我的關系好么？因為…我是真心待她好。靈合居次如今也大了，待她好壞她都能判斷，大閼氏就是最好的例子…”

若蘭瑾喜心接過錦帕，正準備放進袖中，我一把扭過她的皓腕。

“你發誓…要待她如親生一般！就算…就算以后你和伊稚斜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不可孤落了她！否則…我會用我的方法，讓你們痛苦千萬倍！”

一開始接近靈合居次不過是因為心中的愧疚，如今真相已明了，我們之間卻早已形成難分難舍的親情。是她讓我在冰冷無助時感受到了溫暖，孩子心靈間的溝通，是不需要任何語言的…

“我一定會的，需要發誓嗎？”語畢，我松開手。“靈合居次就是阿雪的寄身，看到她就有如看見阿雪一般，我一定會好好待她的。只是…她現在歸大閼氏撫養，我沒有辦法把靈合要過來…”

“這個…”這確實是個問題，大閼氏也絕非省油的燈。這樣看來，靈合居次這方面得好好教教了…“這個事情有我，還擔心什么？”靈合居次漸漸有個自己的感受，只要她肯將心中的感受說與伊稚斜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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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斗打了兩日，匈奴一直處于勝勢…

漢軍前將軍趙信，和右將軍蘇建受到伊稚斜和左賢王軍得兩面夾擊。蘇建僅得身逃，伊稚斜使了招美人計，便讓趙信帶領八百騎投降匈奴。話說，我也從未想過趙信原來是匈奴的小王，原名阿胡兒。后因受君臣單于的壓迫，歸順大漢，也為大漢立下赫赫戰功。這樣的將才，伊稚斜也絕對不會虧待他。

這樣看來，漢軍的局勢顯然更為不利…

*

眾閼氏帶著兒女聚集在二層木樓中，為匈奴軍隊祈福保佑。

門外士兵慌張來報，“漢軍一股兵力襲擊了漠南營地…”

“多少人？”見士兵半天不語，大閼氏忍不住怒氣，重拍了下面前的矮桌。引得年少王子，居次驚得嚇住。

“各位閼氏把王子和居次們待下去吧，別嚇壞孩子了…”若蘭瑾從大閼氏身側抱過靈合居次，快步出了木樓。見眾閼氏走遠，袖中雙拳緊握。若僅僅只是攻打營地，怎會如此焦急。還是說…漠南營地是決定此戰成敗的轉折點。“仔細說清楚…”

“是是是…”士兵頓了口氣，緩緩說道。“我匈奴大軍在前線和漢軍拼殺，誰知一支八百余人的精騎隊伍，攻打了漠南的營地。戳了我軍的軟肋，此刻我軍士氣低沉…”

“那單于呢？”

“大概已經撤兵回營了…”

“知道漢軍突襲營地的是哪位將軍么？”

“屬下不知，不過…他們的大旗上高舉著‘霍’字！”

“霍？”我緊接著確認，閱遍腦海，卻從未出現一個姓霍的將軍。“不是將軍…又有誰有如此大的本事？”果然如我料想，計劃有變，而此次率兵奪得先機的不是大將軍，倒不知是怎樣的無名小卒。

此戰又敗，看來…很快我和依蘭璐就會被送往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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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稚斜回營，秘密跟趙信入閣樓商議了一夜。次日找到正在大閼氏帳中的我們，吩咐我們兩日后離開。我回望一眼靈合居次，真的要分別了嗎？

“單于…兩日后，營地要遷至漠北地區，可是真的？”

伊稚斜也毫無避諱，點頭注視著面前的靈合居次。“猜猜，這次又是為了什么？”

伊稚斜不會毫無理由的做出任何決定，這是因為一戰而害怕了漢軍，更是不可能的。武帝一心想要殲滅匈奴大軍，若是營地搬至漠北。“誘敵深入么？”

伊稚斜含笑點頭，大閼氏一直在旁夸獎。只是…這樣的緣由我都能想到，武帝、衛青他們難道會想不到？可若漢軍真的沒想到，卻也實屬一妙計。

后來又說了幾句，便開始哄逗靈合。哄逗的同時，微微提到自己要去遠方，以后再也不會見面了。靈合居次亦對此事頗為敏感，立刻緊抱著我的脖頸痛苦，鼻子摸了我一身。

“大閼氏是你的母親，她那么疼愛靈合居次，靈合還哭什么呢？”見我要將她遞給大閼氏，她哭得更兇了。“不——啊——娘，娘——”看到靈合居次眼圈紅腫的哀求望著我，我心上著實也有些不忍。為了讓她以后有個細心的照看，我不得不演這出。

“好了，靈合乖，看這是什么？”若蘭瑾掏出事先備好的糖人，遞給靈合居次。小孩就是小孩，立刻用手擦了擦鼻子，止住了…這居次是有糖人便是娘！若蘭瑾接進懷中哄了哄，許久便安心誰去…

“單于…這是阿雪走前的最后一個請求。靈合居次對于阿雪來說，有如親人，我想讓單于答允…靈合居次日后交由瑾姐姐撫養！”

聽到我所說，大閼氏是最為氣憤的。“這是什么話，單于早就將靈合交由我了，難道我對靈合不好么？”

既是最后一次相見，有些話還是說明了的好。免得若蘭瑾和靈合居次無辜受委屈。“好不好…自然只有大閼氏最為清楚。大閼氏敢向天發誓，自己曾經沒有害過靈合居次，或者…拿靈合居次的事來害過阿雪么？”看到大閼氏有片刻的愣住，我微微頷首，緩緩道：“退一步講，大閼氏日日輔佐單于，照顧靈合居次的時間肯定也很少。與其這樣，倒不如…交給瑾姐姐，我看…靈合居次倒是和瑾姐姐挺合得來的。”

聽到大閼氏鼻下冷哼，我和若蘭瑾相互使了眼色，唇角不覺被牽扯著上揚。

“允了…”轉而問身側不遠處的依蘭璐，“你呢？有什么請求？”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