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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離開

  • 80后“同居時代”
  • 琳子溪
  • 2019字
  • 2012-06-07 09:54:34

獨自一人矗立在刺骨的寒風中,寧西子的心中涌起的悲涼感瞬間蔓延到了四肢,仿佛置身在一個巨大的冰窖里,瑟瑟發抖。這雖是異鄉,可生活多年,心里仍然是萬般不舍,何況這里還有一段如此刻骨銘心的感情。也許,人往往深深留念的并不僅僅是一個生活多年的地方,而是在這個地方所付出的青春歲月和最真誠的情感。

天陰沉沉的,蒙蒙細雨漫天飛舞,此時已深冬季節,寒風很是凜冽,猶如一把把尖細的利箭,兇猛地朝行人身上射去。人們也都行色匆匆,逃離著這酷寒天氣的折磨。寧西子拉著行李箱孤零零地站在人群中,她四處張望著,好像在尋找著什么,厚厚的長羽絨服幾乎把她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一頂毛茸茸的帽子搭在腦袋上,活脫脫地像個熊娃娃,可她的心卻被那徹骨的寒冷肆虐地侵蝕著。在她離開的前一天,劉芳菲就出差了,她想著沒有人來送自己,可是她又期盼著有個人來送自己,可是等啊等,連一個熟悉的人影子也沒有,心里的涼意很強烈了。

突然,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了,寧西子慌亂地掏出手機,看著上面的來電,心又莫名地跌了半截,仿佛被掏空了似的。

“喂,芳菲。”

“西子,進站沒?今天不能送你,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電話那頭傳來了劉芳菲的道歉,她無奈、愧疚、焦急的神情,寧西子仿佛都看得清清楚楚,頓時心里的涼意減少了許多。

“沒事,我們倆還用說這些嗎?你是特殊情況嘛,到外地出差去了,怎么送我啊?”

“反正路上小心點,注意安全,到家了要保持聯系啊!”劉芳菲叮囑道。

“嗯,知道啦,老太婆,哈哈!”寧西子故作輕松地回應著,其實心底的沉重感,只有自己最清楚。

“居然叫我老太婆,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劉芳菲故作兇惡地威脅道。也許在最后這一刻,兩人都想讓對方安心,都想讓在彼此的記憶里留下這種默契感。

“來嘛,那你以后就來我家鄉收拾我吧!”

“好啊,以后有的是機會啊,別以為你走了,我就見不到你了。”

……

聊著聊著,兩人開始傷感起來,特別是芳菲,連聲音也哽咽了,傳來低低的啜泣聲,即使她極力掩飾著,寧西子卻聽得如此明晰,強烈的悲傷感著實也涌動起來,淚水止不住地沿著眼眶往下流淌。好半晌,兩人才調整過來,寧西子也依依不舍地踏上了離去的火車。

望著那漸漸遠去的城市,那熟悉的風景,那她厭惡著也喜歡著的氣息,清晰地感受著心底的疼痛感,她的眼前又浮現出那天的事情。

從羅賢俊的老家回到西安后,寧西子就一直住在賓館里,從沒回過他倆的小窩,羅賢俊也一直沒有給她打過一個電話,對于打她的事,他從沒有半句道歉的話。那天,寧西子到單位辭職后,便決定到他倆的小窩收拾東西,敲門敲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她正打算離開的時候,門卻開了,羅賢俊冷峻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仿佛像個石膏一樣,沒有理睬她,轉過身走進房間去了。原本以為見到他,她不會再有任何反應,可并非如此,心好像被刺破了,疼痛感蔓延到了全身,特別是他淡漠的神情更是深深地刺痛了她。

她徑自朝房間走去,狹小的屋子就像個垃圾場一樣,鋪滿了吃完的飯盒、煙頭。瞅了瞅羅賢俊,他躲在被窩里“呼呼”大睡,寧西子的心情低落到了極致。拿出帶來的塑料袋,把自己的衣服裝了起來,她的動作很大,她是故意的,想看他有什么反應,可是羅賢俊仍然是睡著大覺,對她毫不理睬。直到收拾完了,看著兩大包塑料袋,她的心很沉很沉。

“我走了。”掙扎了許久,她終于憋出了一句話。好半晌,羅賢俊沒有一點回應。

“我走了。”寧西子耐著性子重復了一遍,她知道內心的怒火又開始燃燒起來,一不小心又會爆發,于是她隱忍著。

“嗯。”被子里傳來悶悶的聲音,他卻動也沒動一下。猛然間,寧西子的心降到了冰點,她轉過頭,拎起兩包東西,快速地離開了這里。在走出大門的剎那,眼淚不禁奪眶而出,心里暗暗發誓著:“羅賢俊,你今天這樣對待我,我永遠都會記住,從今天開始,你我就是陌生人,永遠不會再有任何交集,我恨你。”

寧西子的目光從窗外飄飛的風景落到了右手上,那是一條掛著顆小木桃的紅繩子,這條小紅繩是他們倆認識的第一個端午節他送給自己的,他說這條小紅繩能夠辟邪驅鬼,保她平安,于是她一直都戴在手上,這一戴著就是四年。往事歷歷在目,曾經他對自己的呵護是如此小心翼翼,可是時間就是很殘忍,可以如此輕易地就改變一個人,改變一段感情,無奈感很沉很沉,沉浸了心底。現在她仍然難以接受他會這樣無情地對待自己,一段四年的感情就能這樣輕易地消逝,他難道忘記了自己對他的好嗎?難道他感受不到她的一顆真心嗎?想著這一切,她備受打擊。

這一切也是該結束了,有些東西即使自己那么難以割舍,可是終究要舍去,解下手上紅繩的死結,猶豫了好久,終于扔出了窗外。隨后掏出了手機,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刪掉了關于他的所有信息。一瞬間,寧西子覺得自己是如此悲壯,仿佛是個趕赴戰場的士兵,也許只有這樣才能幫助自己忘記一個人,這不是殘忍,這是對自己的寬恕,這是在解救自己。一旦分開,就永遠不要聯系,永遠不要知道彼此的狀況,就做個陌生人,不見面,不聯系,不知道對方所有的一切。車轟隆隆地前行著,窗外的雨肆意地狂舞著,她的心也越來越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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