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嘴角輕抽，“皇上勞苦。”

姑蘇皓甚謙遜，“尚能撐住。”

“奴才有事稟奏陛下。”太監總管楊深進了大殿，兩個侍衛挾著一名女子跟在后頭。“皇上，秀女郭擎蘭將瀉藥投進守苑嬤嬤茶里，害其腹瀉。已逃出苑門，是辛小姐的侍女將其她告發，奴才們抓了回來。只等皇上的吩咐。”

“是歌丫頭？”姑蘇皓眼中有一瞬流光，噙了抹異樣的笑意偏了偏頭。

“歌兒實在舍不得您錯過這小可人兒。”柳天曖昧不明地竊笑，“皇上保重龍體。”

“爺金槍不倒。”姑蘇皓輕哼，轉眼去看小可人。她一直低著頭，很小巧乖怯的樣子，和其他姹紫嫣紅的秀女很不一樣。

“你為什么逃？”姑蘇皓揚聲問，“是不想服侍朕么？”

小可人豎起了腦袋，遲疑了很久，才勉強細弱又不肯屈服地說，“……是。”

有遲疑就是有轉機。他姑蘇皓這輩子特喜歡做的事情沒幾樣，有一樣就是掌控人生，無論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他拿了杯茶，將蓋子和杯口撥弄得叮當作響，“眾所周知，朕是個豐神俊朗的好皇帝，也是個憐香惜玉的好皇帝。朕可以給你兩個選擇，想服侍朕呢，就乖乖站到天兒旁邊，不想服侍朕呢，朕會給你和你心愛的人一個……”他手指一沉，杯蓋直直扣在杯子上，發出沉悶的聲音。他冷漠的笑聲也隨之響起，“一個好歸宿。”

這句話霎時間引來了眾秀女的嫉妒，她們還要擠破頭地競選，她只要欲拒還迎的一個招數就得到了帝王的青睞。

郭擎蘭藏在淡粉衣裙下面的雙腿不住打擺子，她受了驚嚇的雙眼緊緊望著玩世不恭的帝王，心中仔細盤算著不能為了一個男人就丟了性命，即使那個男人真的視她如生命……她不是沒愛過他，不是沒為他們的幸福爭取過，但在生死關頭實在太過渺小，男人能做到，柔弱如她的女子是不用做到的。況且……她微微臉紅，這個皇帝，比劉郎也好看太多。

“蘭兒……蘭兒愿意……服侍陛下。”她一個支撐不住跪下，戰栗著說完這番話，已經流淚癱坐在地上。

“嘖，沒用。”姑蘇皓連一個鄙薄都懶得給她，“朕成全你，帶下去賜坐。”

“如果剛才她選擇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朕真的會他們一個好歸宿。”輪到第二個秀女秦忘玉表演斗蛐蛐兒時，姑蘇皓無奈攤手，“朕一直想做個成人之美的皇帝，但從來沒人給朕這個機會。”

“我給……”

柳天剛剛說兩個字，就被他粗暴打斷了，“誰都能跟朕要這個機會，就你不行！什么成人之美，朕說著玩兒的！”真是厚顏無恥。

我知道，柳天心里輕輕笑，你是篤定了郭擎蘭那種性子的人，會依附你甚至會愛上你，哪怕她習慣了成為你的宮妃，一樣會因為歌兒的原因怨恨我，認為是我改變了她的命運。我的入宮，帶著對你的愛戀和相府對你的威脅。做你心愛的女人，就得面對你為我豎起的敵人。她抬手拿起茶壺，淡然道，“我給你沏杯茶。”

姑蘇皓：“朕……”

這邊和秦忘玉斗蛐蛐兒的小黃門已經敗下陣來，秦忘玉爽朗而笑，“皇上，臣女就會這么一樣兒，你是嫌棄還是不嫌棄？你也下來和臣女斗上一輪吧！”

“不嫌棄，才藝不論大小高低。”姑蘇皓慢慢笑道，“你先過來，別耽誤了后面的美人。朕日后有的是時間陪你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