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述的閨女們甚多才多藝，達到琴棋書畫，小到繡織歌舞，姑蘇皓好歹揀出了二十名佼佼者，正按次序決定位分封號。

“天兒，”姑蘇皓很認真地征求柳天意見，“朕給你正六品貴人的位分，你看怎么樣？”

在場的秀女羨妒交加。這是選秀者能得到的最高位分了。

“不好。”柳天出人意料地搖頭。

姑蘇皓汗涔涔地聽她說。

“單看這位妹妹的表情，她是稀罕極了的，”柳天睇了睇旁邊的秦忘玉，笑容清淺，“天兒從不奪人所好。”

“這樣啊……那封她為正六品寶林罷，賜號嘉。”姑蘇皓漫不經心地說完，“嘉”字特地讀的三聲。他有些孩子氣地不想讓出本是給柳天挑的貴人位分，就算她不稀罕，他這片心意也不行給旁人。

“假？”秦忘玉剛剛咧開的笑有些僵住，全然不知自己做了炮灰。

“嘉，”姑蘇皓小小地撒夠了氣，才字正腔圓地重復，“嘉者，美也。”

秦忘玉連忙謝恩，同時也暗笑柳天愚蠢，仗著比別人好樣貌就違逆圣上，肯定自食其果。

“不喜歡正六品，”姑蘇皓心知自己威逼郭擎蘭與她為敵，讓她不高興了，很是討好地補救，“那封正五品嬪呢？”一邊向她擠眼，示意他投降。

秀女們本都是大氣不敢出的女子，此時也忍不住起了低低的喧嘩。選秀就封嬪，該是有怎樣大的恩寵和重視！辛柳天恐怕不僅是洵述的第一人，還是從洵安帝國開國至今的第一人。蘇笴柔柔地提醒，“皇上，三百年來都沒這先例啊。”

“現在有了。”姑蘇皓渾然不在意她們的反應，有點緊張地盯著柳天，心中暗暗叫苦，難不成再封個容華出來，他這個皇帝就丟大人了。

柳天看著他稍顯窘迫的模樣，忽兒地啟唇一笑，“臣女謝皇上厚愛。”

爺謝謝你不再為難了。姑蘇皓被這一笑笑得什么脾氣都沒有了，腦中不由浮現出那日她斜倚花樹，輕提玉壺，吃下浸透了酸飲的花瓣，神色淺淡而慵懶。從想納她入宮起，他就為她想好了封號，自在飛花蕩滿天，怎敵她的睞眸薄笑的醉顏。她才是最像桃花般風流的女子呵！

“賜號……蹊。”桃蹊惆悵不能過，紅艷紛紛落地多。他想握住這一方桃蹊，想陪她看盡這世間或明麗或蕭瑟的每一處風光。無論是共享還是分擔，有兩個人在，都會微笑去過。

輪到郭擎蘭時，姑蘇皓還真好好想了想她的位分，“那個……給個從六……七……額，從七品，良侍，賜號莊。”他沖柳天揚了揚下巴，擴大了口型，“裝，裝假的裝，和秦氏配個對兒。”

從六品美人落到了一個叫紅華的女子身上，她的容貌算不得多美，家室甚至于卑賤，連個賜號姑蘇皓都沒有給。只是吹得一首美輪美奐的笛子，給柳天留下的很深的印象。

“好了，大概的故事你們都了解了，”柳天拍了拍手，“明天教引姑姑就會來相府，三日后你們主子我入宮。”她轉眸一笑，“投個票吧，你們誰想跟著我入宮？”

“我去。”晨舞和京歌同時脫口而出。

“只能帶一只。”柳天無奈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