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京歌往后一縮，“算了，你趕緊走罷。”

少女連忙收起簪子，急慌慌地踏出苑門，當(dāng)她走了大約二十步時，京歌突然大嚷，“來人啊，秀女出逃了，來人啊！”

不遠(yuǎn)處的侍衛(wèi)即刻堵住了那少女，縛住她雙手帶她離開。“你騙我！卑鄙！”她年輕的臉上凈是怨毒和害怕，深深印在了京歌腦中。她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是哪一條路，京歌也不知道。因為未知所以恐懼。

“歌兒，你——”晨舞想握她的手，被她躲開了。

“我沒別的選擇。”京歌不覺得自己做錯，只想和旁人解釋一下，來緩解心中的壓抑。她幽幽道，“守苑嬤嬤知道我們是相府的人，被她的愛情感動，放她離開勢必對主子造成不好的影響。不放她走她會鬧個不停，我們爭起來會給主子丟臉，找侍衛(wèi)她一定臨場變臉。只有放任她做錯，再由我們做這個小人。她這輩子毀了，不會選秀了，也沒機(jī)會向主子報復(fù)的。”不能心軟，她臉色蒼白一遍遍告訴自己，不能讓任何人損害辛柳天。

晨舞還是握嚴(yán)了她的手，“即使你不阻攔，她一樣逃不出去。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我們只能救自己。”

時間過了良久，柳天還沒有出來。按照慣例，被選中的秀女會出稠掩宮，由自家丫鬟服侍著去偏殿等候。哪怕被撂牌子也會和丫鬟回合再出正苑門，沒動靜算哪一回事啊？

京歌掌心的汗出了一層又一層，終于，再打開宮門時，有三人哭哭啼啼地相擁走出，沒有柳天。

太監(jiān)籠著袖子唱道，“請所有秀女跟咱家面圣。”從沒有過這樣的規(guī)矩，引起了不少騷動。京歌沒注意這些，只按捺不住要去問出來的秀女，被晨舞止住。

“她們定是落選了，你現(xiàn)在去不是找罵么？”晨舞眼中有了笑意，“主子不在其中，那就不是落選的人。”

“可她怎么還不出來？不是犯了什么錯？”

“主子謹(jǐn)慎睿智，不會有事的。為什么還不出來咱們是不知道，但這次既沒有逐個出結(jié)果，也改了五人一組面圣，就證明會有不同的方式，結(jié)果想來也新奇。”

兩人等到正午，期間陸續(xù)有落選者被放出宮。稠掩宮最后一次打開門是三個宮門洞開，柳天率先走出正中央的朱紅大門，身后是二十余名女子。

刺目的陽光照在她身上，整個人鍍上一層金黃的光芒，隨著她的步伐，身后影子也不斷轉(zhuǎn)換腳步。五十層白玉石階，她走得平穩(wěn)而高華。

京歌倏地笑了，像有了預(yù)感一樣，和晨舞不急不緩，適中有禮地去迎她。

柳天剛邁下最后一個臺階，就有幾個太監(jiān)和嬤嬤前來道賀，“恭喜蹊嬪小主，選秀就封嬪的小主，您是開國第一遭啊，小主大喜啊。”

蹊嬪！就算京歌再有準(zhǔn)備，也萬萬料想不到，僅是選秀柳天就得到這樣高的位分。追溯到三百年前還是洵安帝國時期，就有規(guī)定選秀位分最高可封為正六品，柳天整整高了一肩，生生創(chuàng)造了奇跡。

“奴婢參見蹊嬪小主，恭喜小主，賀喜小主。”京歌和晨舞忙行了大禮，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驚訝和喜悅。

“都起來吧。”柳天虛扶一把，含笑道，“賞。”

京歌忙張羅分賞錢，卻突然看見其余受了分封，排在后面走下來的小主，赫然就有方才逃跑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