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節
- 墨染錦年
- 夏優優
- 2674字
- 2012-08-18 21:45:15
紀楠看著坐在她斜右邊座位上的蔣夏末,他正在跟夏涼說著話,指關節支著半邊臉,斜斜的視角,身體很自然地向左傾斜,靠得很近,不知道說了些什么,逗得夏涼忍俊不禁地笑起來,笑聲有點大,以致于一直忍著裝作沒看見的老師也忍不住敲了兩下桌子。
蔣夏末微微瞇起眼,陽光投射在他的臉上,把他的笑容描繪得如同琉璃般精致奪目。
紀楠承認有一瞬間,她有那么一點點看呆了。
也許是因為目光太過專注,他突然趁她不注意的時候轉過頭,嚇得紀楠手無足措連忙低下頭。
他笑笑又轉過去,雖然沒有看到他的臉,但是紀楠總覺得他的笑容里面有嘲笑。
是啊!這樣平凡的自己又何德何能去喜歡他呢?中等身材、中等成績、中等長相,從小被父母要求乖乖長大導致如此平庸的性格,走在人群中瞬間就被淹沒的自己又有什么資格去要求他來關注呢?
可是夏涼卻不同,她那么優秀漂亮,成績又好,紀楠想不出任何理由來不去喜歡她這樣女生。更何況是像蔣夏末這樣也同樣優秀的男生。
所心這樣的自己憑什么跟夏涼比,根本就是在自取其辱。
——一個是華麗短暫的夢,一個是殘酷漫長的現實,你會選擇哪個呢?
時間慢慢地進入冬季,馬上也要進入開學第一次的摸底考試,大家也都沉浸在考試的氛圍中,下午自習課的時候,夏涼被英語老師叫到辦公室去批英語試卷,而英語課代表又因為生病不在,所心這就意味著“她一個人要改兩人份的試卷”。
夏涼臨走的時候朝著紀楠和蔣夏末做了一個“苦瓜臉,“放學等我。”她說完就大大咧咧地走出了教室,以致于紀楠都還沒來得及問她這句話到底是說給誰聽的。
也許是因為份量大多的緣故,直到放學夏涼都還沒有回來,班級里的大部分人都已經走了唯一剩下的幾個也都在理書包,最后一個將要走的陸琦臨走時看了紀楠一眼:“紀楠你還不走嗎?”
“我還要等夏涼呢!”
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欲言又止的樣子,紀楠總覺得她有話要說可是最終她只是拎起書包掛在肩膀上,“那你早點走吧,我先走嘍,走的時候別忘了關門。”
等到班級里的人都走光了夏涼還沒有回來,偌大的教室只剩下紀楠和蔣夏末,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顯然沒有要走的樣子,“有橡皮嗎?”他回頭對紀楠說。
“嗯”,紀楠把桌上橡皮遞給他,卻又因為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而臉紅的松開手。
紀楠真希望時間就這樣停止,這樣她就可以和蔣夏末多呆一些時間了,可是過了沒多久夏涼回來了,她推開門的第一眼就把目光投向了正在做作業的紀楠,“紀楠,你還沒走嗎?”
此時的她才明白過來。
“我以為你讓我等你回家呢!”
從教室走到校門口是一條安靜的林蔭道。兩旁的梧桐在冬天里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椏。
葉子鋪滿一地,黃色的、紅色的。緩慢地潰爛在前一天的雨水里。空氣里低低地浮動著一股樹葉的味道。
紀楠安靜地走在他們后面隔了一小段距離,夏涼半倚著蔣夏末的肩膀,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么夏涼好像笑得很開心,她從來沒有看到她那么開心過。
紀楠想起高二學農那年,夜深人靜的冬夜,夏涼悄悄地躲進她的被窩,眼睛黑亮如暗夜中璀璨的星星,她靠在她的肩膀幽幽地說:“紀楠,你是唯一的朋友。”紀楠吃吃地笑著青蔥手指點在她光潔的額頭,“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笑了笑,笑容很燦爛。
“紀楠,我一直想告訴你。”
“什么?”
“我是單親家庭的孩子。”
紀楠愣了愣,夏涼的眼睛里漸漸有霧氣,紀楠遲疑了一下然后抱住她,抱住這個需要溫暖的女孩,她們緊緊地摟在一起像兩個互相取暖的孩子,“你要相信無論你發生什么我們都是好朋友。”
“紀楠,你怎么走那么慢?”夏涼轉過頭來看著她,目光中有淡淡的責備。
蔣夏末也回過了頭,眼神平靜如同無波的湖面,看不清悲喜。
紀楠加快了步伐,硬著頭皮與他們走在同一水平線上。夏涼在與蔣夏末說笑眼神專注以至于都沒有注意到紀楠瞬間落寞的神情。
紀楠猛然覺得自己就好像一個可惡的第三者偏要橫隔在他們倆之間,她想起在高二的時候與夏涼一起演過的話劇那是《羅密歐與茱麗葉》,由于夏涼英語口語好所以演女主角茱麗葉,戲里面的她流露出哀傷的神情望著班長飾演的羅密歐說:“外面的天亮了,我們的心暗了。”
那時候演配角的她覺得夏涼實在演的太好了,卻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在她的生命中充當著一個不起眼的配角,不管是戲里還是戲外。
晚上做作業的時候紀楠盯著桌上的橡皮,想著上面有蔣夏末的味道于是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把進來給她送牛奶的紀媽媽嚇了一大跳,她走過來摸了摸紀楠的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頭,嘀咕了一句“沒有發燒啊!”
紀楠很無奈,“媽,你干什么啊?”
“我看你是不是發燒了,不對啊,你到底在傻笑些什么?”
“我哪有?是你多慮了。”
紀媽媽若有所思地看了紀楠一會,“雙頰緋紅,笑靨如花,寶貝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哎喲!你在想什么呢?沒有沒有,笑笑難道都犯法啊?我要做作業了你快去睡覺。”說著就把她推出了房間,等確定她真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后,紀楠才回想起母親剛才說的話。
“談戀愛?”她在心里笑了半天,“老媽啊,你真是想太多了。”
第二天上學,夏涼看到紀楠顯然不是很開心,不管紀楠跟她說什么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夏涼。”
她不耐煩地轉過頭“怎么了。”語氣中帶著明顯的生硬。
“你今天怎么了?”
她冷冷地笑著,“紀楠,你是不是見不得我幸福啊!”
紀楠大吃一驚,“我怎么可能不希望你幸福呢?”
“是嗎?”她哼了哼“那麻煩請你以后不要再找借口騷擾我和夏末了。”
簡單得幾乎不會有第二種理解可能性的對話。正因為簡單、不會誤解、不會出錯,才會在紀楠的胸腔里拉扯出一陣強過一陣的傷痛感。就像是沒有包扎好的傷口,每一個動作,都會讓本來應該起保護作用的紗布在傷口上來回地摩擦而產生更多的痛覺。緩慢的,來回的,鈍重的痛。
“夏涼,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嗎?我們是好朋友啊!”
她的嘴角突然微微顫抖:“你不要誤會,我只覺得我和夏末需要一點私人空間。”
“我明白了。”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對不起,我沒你想的那么聰明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時間一下子凝固住了,紀楠靜靜地看著她,她有些不好意思,“紀楠,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這樣對你說話的,只是我太愛夏末了我不可以失去他,所以我才會變得這么神經兮兮。”
“我明白。”
她點點頭,“紀楠?”
“你會不會愛上夏末?”
你—會—不—會—愛—上—夏—末!!!!
夏涼的話像刀子一樣剜在她的心上,她的舌頭發硬心里像汽水一樣冒著許多的小泡泡悶悶的漲在胸口,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她掉過臉去,“你放心,我不會。”
“謝謝你。”
——夏涼,聰明如你又怎么會真的看不出來我喜歡夏末!想到這里,紀楠抬起手,偷偷地把眼淚擦得干干凈凈。
第一次摸底考的成績終于出來了,不負重望,夏涼是全年級的第二名,而蔣夏末是全年的第一名。
她拿到成績單的時候撇了紀楠一眼,像是炫耀又好像不是,從那一刻開始紀楠才發現其實她并不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