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種瓜種豆種愛情
- shaoguangfa1028
- 2565字
- 2010-10-31 10:35:03
第二天,是個陰天,這是稱心如意的好天氣,裸露于光禿禿的田野上任陽光暴曬是一件難受的事情。
今天的勞動內容又是扯草,將兩堤內成廂的大片棉花地的雜草扯干凈,以免雜草與棉花苗爭營養爭水分。
陸生照例分工,兩人一廂地,男女搭配。這家伙真聰明,他也許懂得“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真理,也許他自有自己的小算盤。他公開的理由是,男同學做事馬馬虎虎,敷衍了事,而與女同學搭配,女同學可以監督,做得更好一些。這真是無可挑剔,上了初中的同學,有的老師分座位,還有男生女生同桌的。
陸生分工時真的將武軍和吳艷分在一起,將黃凱勝與馬貴蓉分在一組......自然,他與汪桂蘭分在一起了。他真夠大膽的,膽大包天。武軍都向他投過來意味深長的眼光,嘿嘿冷笑。我雖然與龐福英分在一組,但我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樣心滿意足,我嫉恨他。
同學們兩人一組在寬廣的田野上一字展開,蹲在棉花地里,像羊兒吃草,緩緩前行。我和陸生的地緊挨著,乜斜著他和汪桂蘭扯草,像捉虱子,一根一根地扯出來。陸生有意無意地去碰汪桂蘭的手,還手把手地教她扯草。汪桂蘭躲避著,他執意要抓她的手......我心中嫉火燃燒,胡亂地瞎扯一氣,好像旁邊的龐福英不存在一樣,盡管她是校籃球隊的中鋒,盡管同學們背地里叫她“裝甲車”,我仍然視而不見。
一廂地百把米,扯到頭就到堤下,也就是說,上午的勞動告一段落。大家都等在堤腳下,待最后一組“上岸”了,大家雀躍歡呼沖向大堤,向進攻摩天嶺,這時,是我們的節日。
大堤,曲折蜿蜒,像一條黃色的巨龍日夜守護著奔騰的長江,大地上小草如茵,綠毛毯似地,小草間,長著許都無名的小草,紅的、黃的、紫的、白的,好像綠毯上描著的圖畫。外堤的防浪林,是楊樹柳樹間或,楊樹高大挺拔,一副男子漢的形象,柳樹婀娜多姿,柔曼輕揚,就是美少女嘛!
我們上得堤來,很默契的是六個人:童珍,曉軍,汪桂蘭、陸生,我和龐福英。因為大堤蜿蜒,楊樹挺拔,相隔著一道天然的屏風,將我們和其他同學隔開,只聞其聲,不見其人,那邊已經是熱火朝天,“加油”聲不斷。肯定又是那幫小子摔跤,惹的女生們一個勁的喊叫。我猜想,武軍他們一定又跑哪個角落抽煙講黃色故事,我們都知道黃色故事有點下流,可是,黃色故事就像鴉片一樣,吸食有癮,戒也戒不掉。
陸生逐個打量大家,像領導視察,滿眼都是笑意,很柔和地說“玩么事?”
“還是‘過五關’”。曉軍最喜歡“過五關”,他會蹦會跳。
“我來一個。”童珍馬上尖叫著應聲“我也來一個。”龐福英也來湊熱鬧,她順便掃視我一眼,見我沒反對,就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陸生扭頭微笑的看著汪桂蘭,她淡淡地笑笑說“我給你們做裁判。”
“好哇。”
“過五關”,是我們常玩的一種游戲,類似學校體育課時跳的沙箱,一層一層地往上加高。我們的“沙箱”是一個同學假扮的,利用身體的姿勢,做出五個高度,所以,叫做“過五關”。
首先大家來個“叮叮梆梆猜”,就是“石頭剪刀布”,決定輸贏,輸者,就是“沙箱”,立在堤中間,從“一關”始,大家輪流從他頭上跨過去。我的手氣太差,做了第一任“沙箱”。“一關”好過,立定跳都可過去,“二關”就要助跑,雙手在“沙箱”上輕點一下,飛身而過。男生都是蜻蜓點水,童珍,龐福英老是笑嘻嘻地,力氣不知跑哪里去了,跳過以后,墩實得很。第三關,童珍,龐福英就有困難了,我有意將三關立得高高,就等著攔住她倆。陸生,曉軍輕描淡寫一躍而過,童珍站在老遠,搓搓雙手,跺跺腳,又“咯咯”笑個不停,然后,咚咚地起跑,那對粗辮子,前后甩動像撥浪鼓槌,那雙紅皮鞋像風火輪似地向我滾來,“嗨!”童珍一使勁,居然讓她飛過去了。“噼里啪啦”的大家為她鼓掌。龐福英也早已站在起跑線上,我估計她沒多大困難,到底是校籃球隊的中鋒。她也是“噔噔”地一路跑來,我感覺大堤都在顫抖,沖到我跟前起跳,“我的媽耶,這死胖子好沉”,竟然不費吹灰之力也過去了。
我不想干了,本來女生從男生頭上跨過去就是忌諱的事,平常,女人的褲子晾在高高的繩上,男生都是避開的,從女的褲子底下過去,男生長不高的。
陸生見我不干,匆匆跑過來,沖我使個眼色,“下一關她們過不了,該你出頭了。”我想想,是這個理,就乖乖地立在大堤中間。果然,童珍跳第四關時,沖到我跟前,嘻嘻哈哈地趴在我背上笑的接不過氣了,然后又說“再來一遍,我一定過得去”。我又不干了,這是犯規。陸生說“讓她試試,不然她不甘心。”我不滿地乜斜陸生一眼,只好又讓童珍再來一遍。
“咚咚”童珍還是一路跑著笑著,就沖到我跟前,剎車不住,一把將我推到,我沒防備,狼狽地倒在草地上,“真屁。犯規,你輸了,該你了”。我爬起來,揪著童珍叫她讓我們過,她耍賴,不干了,龐福英也不完了。我向陸生請求,陸生呵呵地笑,“算了,我們來。”我一下就火了,哦,剛才都是你,現在又放跑她倆,我覺得上當了,也不干了。曉軍和陸生就不放過我,我抵擋不住,就提條件,就玩一回。他倆同意了。
童珍、龐福英往堤下去了,汪桂蘭還蜷著身體坐在草坪的草帽上,安靜地看著我們過五關。
我們玩著,我就看到童珍背著手悄悄向汪桂蘭靠近,龐福英也神秘地緊跟著,汪桂蘭一點沒察覺,依舊看著我們。童珍靈貓般靠近汪桂蘭,將手背后的花冠戴在汪桂蘭頭上,然后,一左一右的架著她的雙手。陸生、曉軍也飛奔而去。
童珍興奮地叫嚷著“新娘子來了,新娘子來了”。龐福英不解地問道“新郎官呢?新郎官呢?”童珍一愣,看了我一眼叫道“小白臉,小白臉。”曉軍像老虎般撲向我。我撒腿就跑,兩腳后跟打在屁股上生痛。曉軍沒能追上我,馬上回頭湊熱鬧。我也停住腳,緩緩踱回去。好像看懂了,陸生有些強求做新郎的意思,汪桂蘭一味不從,使勁地甩著頭上的花冠,我看得清清楚楚,汪桂蘭臉色緋紅,但是,戴花冠的她嫵媚嬌艷羞澀,更加楚楚動人......我后悔了,我跑什么跑?這樣不好嗎?做汪桂蘭的新郎不好嗎?夢里不是做過幾多回!
看到汪桂蘭嬌羞不安的樣子,“乖乖”我又想到港湖學農第一次見到她柔弱委屈無助的樣子,后來我陡升豪情,高呼口號打斷巫婆的批斗會,解救她痛苦的處境。哦,想想,那就是成長。又想到,昨晚她哄我撓我癢癢的時候,心中真的是甜蜜的,還有我的海魂衫和她的水紅襯衣并排晾在一根繩上,心里也是甜蜜的。做新郎多好,哪怕是做游戲也好,也許還要拜天地,也許還有夫妻對拜,然后送入洞房......我心痛的懊悔不已,我真傻。悔恨之時,我更加不滿陸生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