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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再見,派大星

  • 愛的衣冠冢
  • 梨窩淺淺笑
  • 3382字
  • 2012-03-12 12:38:39

“請問,葉瑾瑜在嗎?”兩個女孩怯生生的敲開寢室的門,探了頭進來打量。

沉寂的寢室里依然沒有人講話,靠近門口的床鋪上的小蓮瞄了一眼訪客后,做出甩頭動作示意她們向里走。

有的懶懶散散躺在床上看書、有的專心致志打手機游戲、有的正對著鏡子鬼畫符般的往臉上涂胭抹粉。寢室里,女生們各自忙著自己的事。

“嗨,瑾瑜”兩個女孩拍了一下站在屋子中間正聽著音樂的瑾瑜的肩膀。瑾瑜轉過身,高中同學如約而至。她高興的抱住兩個女孩蹦了起來。一陣寒暄之后,女孩們像是突然記起什么緊急的事情一樣開始忙碌起來。

瑾瑜要參加晚上的迎新晚會。可是,瑾瑜還沒有搭配好服裝,特邀請了審美比自己高的美術學院同學來當參謀。兩個女孩七手八腳的一陣比劃后宣告大功告成:白色緊身毛衣,黑色牛仔褲,外搭一條頗具民族風情的圍巾。瑾瑜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心里的十五只水桶七上八下地搗騰開,但女孩們權威的點評又使它們歸于平靜。

晚上,瑾瑜自信的登臺,漂亮的表演贏得了滿滿一禮堂同學的尖叫和喝彩。為班集體爭得榮譽的瑾瑜享受著最優越的待遇:由班上最帥的男生上臺獻花給她。

“瑾瑜,你的派大星又來了”瑾瑜才剛興高采烈的抱著鮮花走下臺就有人給她打招呼。

瑾瑜氣呼呼的跑出去,只見門口站著一個個子不高且身體略微有些發胖的男孩,手里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豆漿。

“瑾瑜,下午一定是忙著彩排忘了吃飯,把豆漿趁熱喝了吧”男孩一句溫暖的叮囑把瑾瑜即將呼之欲出的排山倒海似的火給熄滅的干干凈凈。

男孩名叫潘達欣,皮膚粉白如玉,于是,又有人叫他派大星。派大星和瑾瑜同級不同專業,開學時瑾瑜安頓好一切之后便在學校瞎溜達,正好遇上剛進校的他,瑾瑜給找不著北的派大星帶了去寢室的路。

自從那時起,瑾瑜整天都覺得自己好像被跟蹤一樣,暗地里總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每天早上出門時放在公寓門口的水瓶到放學時總是滿的;學校每次分到人頭的掃除任務總會在神不知鬼不覺中被提前完成的非常完美;無論每天每堂上的是什么課,總會有同學慨嘆瑾瑜怎么會那么早就把好位置給占了。瑾瑜很希望是別人為她做的,而不是派大星。即使是派大星干的,她也極度不喜歡這種鬼鬼祟祟的做事風格。

沒過多久,同學們就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最后,只要瑾瑜一走進教室,班上的同學們就自發的齊刷刷的喊“派大星,派大星”。每次都把瑾瑜的臉臊得通紅。說實話,瑾瑜一點也不喜歡甚至厭惡這樣的場面。

瑾瑜在學校的表現不脛而走,很快就被家里知道。爸爸打來電話,沾沾自喜的瑾瑜以為爸爸會因為她的改變感到驚異,對她取得的突出成績而感到自豪。出乎人意料的是,父親非但沒有表揚瑾瑜,反倒責備起她不務正業。失望的瑾瑜覺得爸爸的思想過了時,大學不同于中學,實踐和知識一樣重要,不先適應社會,將來要怎么生活?

同僚為瑾瑜出謀劃策: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瑾瑜的心里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矛盾和掙扎過,不過,最后,她還是決心放棄爸爸眼里的“瞎折騰”。在她看來,父親的觀念是有錯,但再怎么都還是要聽長輩的話。在此之后,瑾瑜謹遵父親的意思,只是埋頭學習。

就在這個相當于瑾瑜已經“金盆洗手”的時候,同系同學卻因為之前瑾瑜出盡風頭而心生嫉妒,女生們想盡辦法捉弄她,甚至把她當做一個不合群的異類,制造事端排擠她。

早出晚歸的瑾瑜要在教室熄燈后再去公寓路燈下看書學習,到很晚才回寢室。沒有學習壓力的室友們聊天聊得正起勁,瑾瑜告誡她們早點休息。室友全然不為所動,越聊越興奮,最后把聲音提得更高更響。瑾瑜叫來管理員,管理員一進門大家便靜悄悄,一走就又開始高聲喧嘩。在同學們眼里,瑾瑜確是很傻,很招人恨!

每天很早就出門晨讀的瑾瑜給一覺睡過頭的室友們一種緊張的競爭感。瑾瑜想通過自己的勤奮來帶動整個寢室營造好的學習氛圍,沒有得到附議卻引來一片嘩然。大家都三三兩兩的結伴而行,只有瑾瑜隨時都是形單影只。

堅定的瑾瑜不被寢室同學影響,繼續認真而肆意的過著她大學生活的每一天,直到一天,寢室里響起一串急促的電話鈴聲。

“喂,請問找哪位”玉珍接了電話。之后,臉上寫滿疑惑的又將電話交給瑾瑜。

電話正是找瑾瑜的,不過打電話來的卻是室友小蓮的男友。

“下周放大假我就要去小蓮家了,你把我留下吧,留下我就不去”男生給瑾瑜表白。

瑾瑜腦袋嗡嗡作響,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這通電話猶如是一個響雷一下子擊中了瑾瑜停在半空的手,電話從手中滑落。她不敢聽下去,也不敢正視寢室里正鎖住她的那些眼神,尤其是小蓮。

小蓮男友是同系師兄,自打開學以來他倆就在一塊兒,在同學們眼里他們是最最般配的金童玉女。最近,老師把瑾瑜安排給師兄,由師兄帶著瑾瑜做實驗,才剛幾天。瑾瑜不明白,為什么師兄要莫名其妙打來電話跟她說這些。

瑾瑜意料到很快就會有麻煩上身,就把派大星抓出來,不由分說的挽著他的胳膊,把學校的每個角落都走遍,尤其是在食堂里和教學樓前,瑾瑜會對著派大星做出特別親密的表情,背陰處又將他丟得老遠。派大星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不過他的心里卻充滿了竊喜。把校園逛了十來遍之后,精疲力竭的派大星發出請求,要瑾瑜放他回去休息。瑾瑜知道,派大星休息是假,回去向寢室的“軍師”求解是真。

瑾瑜禱告著,跟派大星的戲演得夠好,能消除所有人的誤會,或者,能起到預防誤會的作用也好。

可是,大假返校后沒幾天,瑾瑜橫刀奪愛的新聞被傳遍校園的每一個角落。氣憤的小蓮故意找茬,在寢室里謾罵瑾瑜,甚至舉著凳子要打她,幸虧管理員路過,才免遭一難。羞憤的瑾瑜百口莫辯,含著淚沖出寢室。

“喂,瑾瑜,我想跟你句話”派大星打來電話,約瑾瑜見面。

心情糟糕到極點的瑾瑜回答他說沒時間,有什么話改天再說。可是派大星卻因為害怕自己錯過時間就沒有了勇氣,執意要說。

當聽到派大星說喜歡她時,瑾瑜覺得那個字眼特別的刺耳。眼下,她不想聽見任何諸如喜歡、愛之類的詞。可派大星卻似乎意猶未盡,在電話那頭毫無反應的情況下繼續著。

“你知道嗎,我不喜歡你,甚至討厭你這個智力低下,反應遲鈍,考試總掛科的家伙。討厭你老氣橫秋整天弄得像個小老頭兒似的,層層疊疊,把自己穿得臃腫又笨重。討厭你從來只吃豆干下飯……”瑾瑜把心中所有的怨氣都撒在了派大星的身上。

“瑾瑜,我沒你不行”良久,才只聽見派大星說出這幾個字。

“沒我你就會死嗎,哪有那么傻的人,這都什么……”瑾瑜繼續怒吼著。

“哎,怎么了,這是怎么了”“不好了,出事了”“快把刀奪下來”瑾瑜聽見電話那頭一片亂哄哄的吵嚷聲。

幾天之后,內心被塞滿負罪感的瑾瑜看到了憔悴的派大星,手背上還纏著捆扎好的繃帶。派大星遞給她一個很精美的盒子,之后,再也沒有見過他。

“都是搜集的關于你的照片和文章”瑾瑜不敢打開盒子,交給她在班上的唯一一個知心朋友星瀾替她打開。瑾瑜才發現滿滿一盒子的都是有關她的訊息:軍訓時在隊列里踏正步的英姿挺拔,上臺表演時的自信灑脫,上課時的認真專注,食堂吃飯時的狼吞虎咽,走在校園里的自然隨性,在所有刊物上發表的一切文字都被一個逗號不落的摘錄了下來……

瑾瑜早已經泣不成聲,她很清楚,派大星是全世界除爸爸外對他最好的男人,無論她有什么吩咐他都會隨叫隨到。在瑾瑜心里,派大星雖然并不高大帥氣,但他是個最實在的男生。她被這個默默為她付出很久的男生感動過無數次。錯過他,有可能永遠都不會再有這樣一個對自己如此好的男生。但瑾瑜知道,感動絕對不是愛。

“人一生要碰到四個人,第一個是你自己,第二個是你愛的人,第三個是愛你的人,第四個是與你過一生的人。只不過你先遇到愛你的那個人”星瀾安慰著瑾瑜。

“別難過了,振作起來迎接以后的學習和生活。我覺得你好了不起,在我眼里你是最勇敢的。你看,剛進校園的我們,有誰有那樣的勇氣站在那么多人面前唱歌,更關鍵的是明知自己五音不全還敢有那么大的膽……”星瀾看著瑾瑜偷笑。

瑾瑜終于憋不住了,噗嗤一口笑出了聲。

不過,上次師兄的事遠沒那么輕松,小蓮堅持認為師兄跟她分手是因為瑾瑜的介入,把瑾瑜視為敵人,想方設法的報復。

此后,只要瑾瑜晚上回寢室睡覺,把被子一掀,就會發現被窩里盡是一些紙屑、垃圾,瑾瑜質問室友,卻沒有一個人停下手里的事來聽她講。后來,被窩里又發現過蟑螂,甚至狗糞,瑾瑜有苦難言。同學們路過身邊時投來的殺之而后快的眼神,都狠狠的刺傷著她的心。

一向感覺良好的瑾瑜倍受打擊,她不知道同學們居然是這么的討厭她。痛苦的瑾瑜一下子又回到了從前的樣子,只愿意躲著,躲著別人的眼神,躲著別人的氣勢。她覺得自己很像一只沿著街邊亂竄的老鼠,簡直害怕慌張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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