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小女子今天有點多事了。”惜墨拍了一下琴弦，發出了響亮的“噌”的一聲響，“不過包大人，我希望你記住，有些人，如果你一旦錯過了，你會后悔終生的。”惜墨說完，看了看小蜻蜓。

包拯想說些什么，但不知如何開口，他也轉過頭看向小蜻蜓，小蜻蜓立刻轉過頭看向湖面。

“你們聊吧！我先走了。”小蜻蜓臉色一變，說完，立刻走出船艙，運起輕功向岸邊飛去。

“小蜻蜓！”包拯站起身來。他有點恍惚，不小心叫出了小蜻蜓的名字，而忘了叫她的化名李天官。

“小蜻蜓這個名字不錯，是李姑娘的小名吧！”惜墨笑道。她果然早已看出小蜻蜓的女兒身。

“是她的名字，我們一直都這樣叫她。”包拯道，此時并沒有感到多么錯愕，連忙走出船艙抄起槳，用力向岸邊劃去。

小蜻蜓到了岸上，張龍，展昭和月華還在等著，看著小蜻蜓輕輕落在岸上，便都迎上來。

“包大哥呢？”展昭問。

“還在船上。”小蜻蜓面無表情地指指湖中。

湖中的船，正緩緩地向岸邊駛過來。小蜻蜓斜著眼睛看了一眼，就要離開，只聽到船上傳來包拯急促的聲音：“小蜻蜓！你等等！”

小蜻蜓停住腳步，等著包拯慢慢把船劃到岸邊。

“你要去哪里？”包拯下船，急忙走到小蜻蜓身邊問。

“以前我去別的地方有先跟你說的習慣嗎？”小蜻蜓轉身欲走。

“別走！”包拯一把拉住小蜻蜓的手，“你為什么……”包拯沒有問下去，因為不知道是不是幻覺，他居然看到小蜻蜓眼中泛著點點淚光，霎時，他驚愕了。

小蜻蜓別過頭去，輕輕甩開了包拯，看了看岸邊的船，說：“別忘了今天你還有正事。”說完就牽著月華走了，月華不明就里，也跟著小蜻蜓走。包拯愣在原地，看著小蜻蜓走遠。良久，一種奇異的感覺涌上了心頭。

不知道什么時候，惜墨站在了包拯身后，說：“小蜻蜓姑娘真是一個性情中人啊！其實包大人你又何嘗不是呢？包大人，對于朱大人的事情我知道的也就只有這么多，具體怎樣，還要看包大人的。包大人是一個斷案高手，相信你一定能夠查出事情的真相。”

包拯看了看惜墨，緩緩地說：“放心吧！我一定會的。”

“那就多謝了。”惜墨擦了擦眼角，聲音顫了顫，說，“真的謝了。”

“包大哥？”展昭走到包拯身邊，看看包拯手里的信封，又看看惜墨離去的影子，小大人般嘆了口氣，包拯拍了一下展昭的頭。

張龍問：“包大人，小蜻蜓她怎么了？”

“她沒事。”包拯說，“我們回去吧！”

小蜻蜓和月華坐在浮生園外一棵枝葉很濃密的大樹上，看著包拯帶著展昭和張龍出了浮生園的門。此時她心亂如麻，不知道為什么，惜墨那些話，居然真的令他有一種想要哭的感覺。

“蜻蜓姐姐，你怎么了？”月華看著小蜻蜓的眼睛。

“沒什么，沙子進眼睛了。”小蜻蜓揉揉眼睛，月華似信非信地點了點頭。

“要不我們回客棧吧！”月華說。

“嗯！”小蜻蜓答道，準備從樹上下去，忽然眼睛的余光瞟到一個人影，立馬阻止住月華。

“怎么了？”月華小聲問。

“你看！”小蜻蜓示意月華看向幾丈外的一棵大樹旁，月華看過去，吃了一驚，趕緊捂住嘴，險些叫出來。

“你一會兒自己到開封府衙包黑炭那里去，我要跟著這個人。”小蜻蜓小聲在月華耳邊說道。

回到府衙，包拯始終悶悶不樂，這次找惜墨問話，得到的線索不少，但不知為什么，他始終高興不起來。然而就在他要出門散步的時候，卻看到了世界上最詭異的一幕……

公孫策，飛燕，還有湘湘三個人居然說著笑著進了院門來，包拯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

“包大哥，你眼睛怎么了？”飛燕跳上來問。

“沒什么，沒什么。”包拯趕緊說，“你們……”

“我們怎么了？不歡迎嗎？”湘湘說道。

“歡迎，歡迎。公孫策，小玉醒了沒有？”包拯問的是案情，卻一臉古怪地看著公孫策。

公孫策假裝沒看到包拯的表情，說：“還要等兩個時辰，不過她的命保住了，這得多虧了……”

“多虧了陸老爺的救命丹。”飛燕說，“還要多虧了我師父的神妙醫術，不過最主要的是，公孫策這小子懂得急救。”

“哇！飛燕，你這么夸他？”包拯奇道。

“當然了！”飛燕說，“他現在是我師弟了，我當然要夸他，夸他就是夸我自己。”

“師弟？”包拯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公孫策干咳了一聲。

“他拜了神醫陸明為師，就這樣。”湘湘說。

“哦！”包拯不知道該說什么，看了看公孫策，又看了看飛燕。不由得為他往后的命運感到深深的哀悼。

“包拯啊！聽說你今天去跟青樓女子相會了？”湘湘問道。

“對呀！問出什么沒有？”公孫策趕緊接著這個話題問。

包拯拍了拍頭，說道：“問出來了！”

四個人到了書房，包拯說道：“惜墨姑娘說那天晚上在丑時時就下了朱晉宣的船。”

“為什么？”公孫策問。包拯看了看公孫策，又看了看飛燕和湘湘，公孫策會意，就沒再問。

包拯便接著說，原來那天晚上不知道為何，朱晉宣竟然厲聲喝惜墨下船。惜墨，并沒有離開，而是一直躲在潭邊的一個樹叢里。并不是因為惜墨氣惱，而是因為她發現了不對勁，因為她了解朱晉宣，朱晉宣哪怕再絕情，也不會罵她是“婊·子“。她直覺到朱晉宣可能發生了什么事，就一直在暗處看著他的船。半個多時辰過去了，惜墨終于見到船慢慢移到了潭中間。她在月光下，看到船頭有一個影子，劃著船槳，緩緩前行，那是朱晉宣。惜墨看不到他的表情，卻從他的肢體動作中看出來，一種她說不出的奇妙的東西。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那不是朱晉宣自己的動作。

“不是他自己的動作，那是什么意思？”湘湘托著下巴問。

“我也無法說明這個概念。”包拯答，“這是惜墨姑娘當時的說法。“

“吊線木偶。”公孫策說。

“呵！誰有那么大的本事，把一個人吊起來，還能讓他作劃船這么復雜的事情？”飛燕說道。

“的確不可以。”公孫策說完就沒有說其它的了。

“那后來怎樣呢？”湘湘問。

“后來船到了湖中，此時月亮快要落下去了，惜墨說她只是感覺到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沒想到第二天她醒來，發現自己居然躺在她凝煙閣臥房的船上。她簡直疑心自己是在做夢，后來聽說朱晉宣出事的消息，大為驚駭。于是她經常與其他人相約去寄意潭，為的就是想通當晚的事情。”包拯回答道。

“的確不排除這女子是在做夢的可能。”飛燕說道。

“我卻不認為她是在做夢。”公孫策說，“如果她說的是真的的話，那么兇手肯定是知道惜墨與朱大人的事情的。然而兇手不殺人滅口，很可能是因為怕打草驚蛇。”

“又或許惜墨掌握的現場的情況對他們不存在威脅，所以就沒必要殺她。”包拯說。

“那么說你今天去找惜墨姑娘問話白問了？小蜻蜓那兩場戲也白做了？”湘湘說。

“什么？你知道小蜻蜓的事情？”公孫策奇道。

“我是知道啊！昨天上午她來找過我，把什么都跟我說了，包黑炭，你真忘恩負義！”

“我忘恩負義……”

“行啦！能不能不要說你們的大郡主娘娘，說案子！”飛燕說。包拯和公孫策這才感覺到，他們最擔心的不應該是飛燕和湘湘見面，而是飛燕見到小蜻蜓。

包拯笑了笑：“我倒是不認為我們的功夫白費了，其實我們已經得到了許多線索，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再次去寄意潭查看。”

“你確定再去就能找到線索？”公孫策問。

“不確定，但我覺得很有必要再去一次，而且我覺得朱大人的死跟陳大人的死雖然行兇方法不同，但的確有異曲同工之妙，具體在哪里，我也說不上來。”包拯說。

公孫策點點頭：“至少現在你已經抓住了一個兇手了。“

“可惜不是主謀，也不知道昨晚的事情，有沒有打草驚蛇。“包拯說。

“要查這女子的底細，我到還有一條路行得通。這女子懂得用攝魂香，而且自殺時用的是無止棉這種奇怪的毒藥，根據這兩種藥，或許就可以查出她的組織來。”公孫策答。

“無止棉？這是什么毒藥？藥名好奇怪啊！”包拯說。

“這是產于西域的一種有毒的棉花，看上去就跟一般的棉花一樣，只是有劇毒。若是做成棉衣就沒事，只是不能入口，一沾唾液棉花上的劇毒就化開，可以說是見血封喉。”公孫策說。

“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難怪那天小玉自殺時是咬住自己的袖口，可能她的衣袖里就絮了這種棉花。”包拯說，“這種棉花是不是很罕有？”

“是的。”公孫策說，“我相信從書本里面可以查到。”

“那你們趕緊去查啊！”湘湘說。

“現在不著急，我要去寄意潭，你們去把小玉帶回來！”包拯說。

“哼！倒成了你命令我了！”飛燕扭轉頭去。

“喂！小子，這里是開封府衙不要亂闖。”忽然，外面傳來差役的聲音。

“哼！我偏要進去，是蜻蜓姐姐讓我來找包黑炭的！”一陣很清脆的聲音傳來，是包拯聽出來月華的聲音。

“放她進來吧！”包拯走出門對差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