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之間，劉嵇已然恢復了冷靜，面上陰沉沉的，眼中透出殺戮之色，厲聲道：“立刻準備五匹快馬。你與我同去?！彼敢恢腹蛟诘厣系膭⑷燹D向劉飛，“你去兵部行轅通知黃大人讓他派五十名御內侍衛集結在慶陽府衙外，午時我若還不出來，就以私藏火器罪為名，領人沖進去，掀了慶陽府衙。”

“是?！眲w連忙拱手一揖，手心、臉頰、背脊早就淌出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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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行了沒多少時間就停了下來，成蔚像只小雞般被人架了出來。這幫人倒不忌諱，并不蒙住她的眼睛，進了一扇偏門，穿過長長的走廊，越走越暗，“咣當——”聲中開了扇門，一記重重地推搡，成蔚跌坐在地上。

女人摔得呲牙咧嘴，手下陰冷而潮濕，她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心里高喊著淡定，淡定——可架不住人直打哆嗦。屋里黑黢黢的有股霉臭味，還挾裹著血腥氣，成蔚對這種氣味很是熟悉。過了好一會兒才看清里面的情形，有懸掛的鐵鏈和鉤子，有直立的臺凳和刑架，還有正在滴漏的水槽……每一件都陰森冷酷，猙獰恐怖。

她的牙齒不停地磕碰，仍嘗試著慢慢地站立起來，面對同她一起進到屋子的三個男人。

“師爺，這便是劉嵇那廝的跟班。”暗淡的光線下，青衣大漢拱手作揖。

“小的昨兒跟著他們從劉府一直到了當鋪，肯定錯不了。今天大早劉府里出來了兩個，一前一后，身形矯健的那個挎著刀，估摸有些武功，這個瘦弱單薄還落了單，忙下手把人撈了回來……”另一個青衣人得意洋洋地邀功。女人咬緊下唇，后悔不已，劉嵇是再三提醒過她不要擅自出府的。

師爺骨瘦如柴，走起路來如鬼魅般輕飄飄地沒有分量，他徐徐接近成蔚，稀松的眉眼擰到一處，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哂笑道：“強龍難壓地頭蛇，更何況劉嵇是條沒了主子的狗，在慶陽府地界吆五喝六，早晚讓他腦瓜開了瓢?！?

他見成蔚低頭不語，搔著后腦勺，提高了嗓門：“那天進劉府刺探消息的陳中，你們把他怎么樣了？”

成蔚心中一驚，下意識地挪動了一下身體，看來這些人是楊大同的手下，腦子里立刻閃現那團紅色的肥肉，只覺得舌尖都在發冷。

師爺似乎看出了她的害怕，他獰笑了幾聲：“看來還是要上些手段，不然你是不會說的。”

成蔚努力安撫著自己，緊咬了牙關，幾個字從牙縫里面擠出來：“你們想知道些什么？”

“你這身子骨是挨不了幾下的，識相點把知道的統統說出來。怎么可能這么巧，主子剛剛敗退丟了性命，他就來了這兒，同圣上的欽差秘密會了面，還抬了尸體進劉府?！睅煚數耐鲁龅拿總€字都如打鼓，敲得成蔚的心咚咚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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