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常來雅座賣唱的老秦頭，他怎么一個人，那個討人喜歡的女兒呢？”進門處擺著兩桌，因為能夠看到街景很得老客的青睞。其中一桌坐著一人，擺了幾樣小菜正在獨酌，對著鄰桌問道。

旁邊的一桌有兩人，正在等菜。其中一個把頭湊了過去：“老哥有日子沒來了吧。老秦的女兒死了。”

“死了？我去泰興府才沒幾天，去前還見過這爺女倆樂呵呵地去賣唱。”說著舉手掰起手指來。

“小梅姑娘用剪刀自殺的，聽說可嚇人了，血流了一地。”

“年紀輕輕地這么想不開，撇下這瞎眼的爹。莫不是，莫不是那天出的事？”他舉著筷子向外指指。

“可不是，這小丫頭才多大的歲數，沒臉見人才走了絕路，真是作孽。”接話的老客聲音越來越輕，只搖頭嘆息。

成蔚聽見對話猜了個大概，可憐瞎眼老頭，上前扯了扯帶路的袖子：“伙計，你們這兒買付好的棺材要多少錢——嗯銀子？”

郝二一愣，這些個瞧著風流倜儻的公子不像是管閑事的主。成蔚已經貼身處掏出張東西，伸到伙計眼前：“這些足夠嗎？”

郝二一看是然寶祥票號開出的見票即兌的一萬兩銀票，頓時目瞪口呆。

劉飛見此情景，忙擋到成蔚前面，掏出一錠二十兩的銀子交給郝二：“去給那老頭，就說賠他二胡的錢，讓他回了吧。”

郝二接在手上：“也不知天上下來了哪路神仙，我先替秦叔謝謝幾位爺。爺先上樓，靠左手第一間，小的回頭來伺候。”

成蔚還想再問幾句，冷不丁皂色袖子一揚，人被拽著往2樓去了。

伙計見幾位是闊主顧，忙屁顛屁顛地跟著進來，抹抹桌子，問道：“客官，可要來壺好茶？”

“你去把郝二叫來，我樂意讓他伺候。”成蔚對他沒有好氣。

不大一會兒，郝二氣喘吁吁地奔了上來，“幾位爺要泡茶么？”

“就來壺菊花茶，里面擱一小塊冰糖，秋天潤肺。”成蔚見劉嵇他們已坐了下來，就隨口點了一下，“辦個八珍席，這里的特色要盡數上來就成。”

郝二笑了笑：“好嘞。上回李郎中也要這樣泡菊花茶，小人到廚房討要了冰糖，現在還有哩。”說著他就出去了。

成蔚偷偷瞟了瞟劉嵇，見他并不為意，好像剛才什么也沒發生，氣定神閑地拿個桌上擺的桔子，剝了皮，一瓣一瓣地放進嘴里，探了身子觀賞起街邊的風景來了。

不到一袋煙的功夫，郝二一手提壺，一手托菜進來，成蔚接了茶壺，問道：“李郎中是誰？”

“哎——這位小爺，我來，我來。”郝二放下托盤去搶成蔚手上的茶壺。一邊為他們斟茶，一邊說：“客官不是本地的吧。李郎中在慶陽府名氣大的很，不過我剛才說的是李郎中的獨生女兒，她得了父親的真傳，也做這懸壺濟世的活了。聽說他們新租了個門臉，開了家醫館。”

劉飛眼睛一亮，忽然想到了什么，回頭看向劉嵇，見他也抬起頭，與自己對了一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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