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玉聽肖貴妃已經猜到他另有目的，便不再猶豫，稍稍整了整衣冠，跪直了身子道：“兒臣懇請母妃援手救下襄王妃成蔚。”

肖貴妃抬眼看向彥玉，但見他一臉凝重，不像是在開玩笑。

彥玉、彥昊雖說都由她一手帶大，可誰都看得出肖貴妃更喜歡彥玉。也許是彥昊少年老成，行事神秘而城府頗深，甚肖他的父皇。肖氏和彥天罡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還總是琢磨不透他的心思，骨子里透著些害怕。

彥玉看見母親的身子抖動了一下，并不再有其他表示，就繼續說道：“襄王妃乃成國公的獨生女兒成蔚。兒臣聽聞成蔚的母親是西域和漢人的混血兒，成國公這樣一個懼內而不敢納妾之人，亦斗膽納之。成蔚之美較其母有過之而無不及，兒欲納之。”

“早知如此你何不在下旨前就懇求皇上把這個女子賜給你。”

“母妃。父皇賜婚的向晚是鎮國侯英明輝嫡出的女兒。英家在朝堂上的勢利不及成家，可他家在各地都開著票號，財力雄厚。”

“你是想碗里鍋里的一勺燴？”

“是的，母妃。”彥玉毫不隱瞞，“父皇早對賜婚進行了力量的平衡，朝中仍然看不出他欲將大位傳給誰。我納成蔚更為爭取她的父親，定國公成若山是父皇信任的僅存的開國老臣。”

“你父皇為何要賜死成蔚，就不顧念成若山了么？”

“兒臣不知。”彥玉看了看母親，遲疑了一下說道：“兒臣已求過父皇了，父皇就是不應。兒臣只能懇求母妃助兒一臂之力。逝者已逝，何苦還要折騰活人……”

“玉兒，你給我住口了。皇上總有他的道理。”肖貴妃冷冷打斷了彥玉：“娘不明白皇上為何要隱瞞昊兒陣亡的事情。我累了，你先回吧，這件事兒娘會從長計議的。”

昨天晌午時分，彥天罡興致勃勃地來臨華宮同她共進午膳。

肖貴妃從床上起來，梳妝打扮了一番，自纏綿病榻之后，就鮮少同皇上共同用膳。

“都退了吧。”彥天罡見菜已布好，向廉其揮了揮手。

彥天罡登基前娶過四房女人，如今還在的就是貴妃肖氏和賢妃陳氏。他待她們和后來冊封的新人不同，他從一介武夫起事，她們就跟隨他南征北戰、血雨腥風，還為他生兒養女、綿延子嗣。林氏過逝后，他便昭告天下不復立皇后。肖氏早就不侍寢，仍被冊為后宮第一妃。他隔三差五的就要來臨華宮坐坐，或喝茶，或聊天。

“今兒皇上的心情很好。”肖貴妃起身顫顫巍巍地要給彥天罡續茶，被他止住，反為她倒了杯水。

“你都能起來陪我一起吃飯了，我當然心情好啰。”彥天罡頷首帶笑，他和她們在一起時很是寬松隨便：“賜婚的旨意下了多日，外廷內宮都備辦齊全了，明天又是個上好的吉日，就讓他們把大婚的事兒辦了。你不是等著抱孫子。”

“臣妾那點心事哪能瞞過皇上。”女人自嘲地笑了一下。

彥天罡給她夾了菜，又道：“明天的繁文縟節多得很，要折騰大半天。我和玉兒他們說過，你的身子骨弱，就不用遵循宮廷禮儀了，你明天不要出來了。”

“謝皇上……”她欲起身行禮，被彥天罡一把扶住，“你身子不好，行這么多虛禮做什么？”

肖妃猶豫再三終究沒有把藏著的心事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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