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驚魂
- 藥言
- 水果A
- 3990字
- 2013-05-25 21:10:56
那個總管自從被陸冕琛拍了一掌后,歸去便害上了寒病。此時剛剛罵過幾個手下泄憤,卻感覺自己被拍了一下,回頭正準備大罵,卻驚嚇的一動不動。
原來,陸冕琛數次出入皇宮,都是這副易容后的打扮,是以這太監也是識得他的。
“大。。。大仙。。。”那太監張大了嘴,慌慌張張看到假山,流水,花草圃,四下無人“大仙,我聽您的話,每日把皇上的飲食給換了,我沒有聽胡東志的話。。。”
陸冕琛只用他狹長明澈的美目,但是當下只是凹陷枯槁的雙目,淡淡地掃視了太監一眼,慢慢點點頭,就憑察言觀色,以及自己的手段,陸冕琛還是相信的。
“大仙。”話說這做太監的一般都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所以又慌慌張張地四下環顧,陸冕琛不免不滿了:“在下保管沒人,蘭大人您要說快說吧,說完早病也好的快些。”
“好,好好好。”口中說著好,卻還是被芙蕖池中飛起的一對鴛鴦給驚得險些丟了魂,失聲叫了出來,卻立馬對陸冕琛露出了歉疚的神色:“大仙,不瞞您說,這胡東志真的不是個東西,他才是真正想要謀叛。”
“說來可笑,那些推到月關君頭上的罪名,卻諸多是胡東志自己的。”太監本來聲音就小,越說越低,正要湊上前耳語一番,排異生人的陸冕琛立即做了個“不要近身”的手勢,他的耳力就算是耳語也可以聽的一清二楚。
“不僅如此,還有叛國通敵的罪,甚至有弒君的想法。。。。”太監當然知道這位小爺的耳力,當然自己說話的音量根本不虞被聽了去。“謀反,謀叛,謀大逆,惡逆,不道。。。甚至他還有外援,據說這外援十分強大,據說是山中隱居的高人。。。。”
原來胡東志這人在朝為官,乃是一品宰相。為人表面乖覺,一點兒也看不出混蛋,但是與月關君也不能說無冤無仇,他侄子胡偉沖便是被月關君當時閃過一把,卻是因為燒殺搶掠,假公濟私,雖然只是一介地方官員,卻被身為丞相的月關君救了出來,丟到了連璧城皇城的地方官那里發落,一來二去,證據確鑿,胡偉沖也就蹲了大牢。這活罪難免,這胡偉沖現在還在蹲大牢呢。
但是胡東志是什么人,當初不過區區三品,更不會為侄子去討好巴結天子身邊的人,物莫能外這月關君,是以他的真實人品,根本無從得知。
而偶然,胡東志的兒子也觸犯了國法,這皇帝可沒有心慈手軟,就是現在的煥軒,直接把他兒子斬首。胡東志心中已經埋下了深深的怨恨,但仍是喜怒不形于色,擺出一副大義滅親的姿態,為朝庭效力,甚至邊疆失守時曾經親自以文官的身份戎裝征戰,嵌入頭陣,贏得了不少贊許和信任。本朝的文武速來不睦,而且有相輕之意,胡東志穿上戰袍這一舉動卻是緩和了不少對峙的氣氛,而后來的新駙馬常玉樂也曾經消防胡東志的舉動。本朝甚至還有“文官駙馬去出征”的佳話流傳。
胡東志本來就算的老臣,朝中觸角極多,多數同輩份的都是知交;而自從他處心積慮以來,朝庭外也聚攏了不少勢力,各縣城的大小官員,小到具有影響力的市肆酒樓,甚至牽扯一些江湖門派人士都有所溝通。更難能的是,他與本國鄰邦的蘇木國和烏沖國外交使臣,皇親國戚都有來往。
但是在認識了一個江湖中高人以后,胡東志覺得自己以前攀交情都是雞肋了。從此,他除了受賄財物藏之以外,經常失蹤,和那位江湖中人會合,二人志同道合,兄弟相稱。
“江湖。。高人?”陸冕琛當然對這籠統的稱謂頗為不滿。
“是。。。是以為姓楊的宗主,好像叫作。。。。”其實,這是難為管家的,因為胡東志根本沒有具透過那位高人的信息,卻是管家無意中聽到這個頗為禁忌的名字,這時卻是真的有些回顧不起來了。
“又是楊聽川這老賊,這老而不死是為賊看來是定了。”陸冕琛牙齒咬的咯咯作響,眼光突然變得兇戾無比。
“是。。。是這個名字。。。大仙你認得他?”管家看著這位小爺心中雖然害怕,但已經不如初始那么怖懼,直覺認為,只要自己本本分分,這位身懷異術的小爺不會為難他的。
“認得,當然認得,算的上淵源頗深了。”陸冕琛冷冷地笑著看了他一眼,右手撫摸一塊假山的石頭,猛然用力,那塊石頭居然整塊地碎了下。來依他這副容貌手段,當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惻惻“讓你每日在飯菜里下些許的毒物是何人?”
“這。。。這是胡大人使喚我的,然后我去吩咐的御膳房,不過。。。。估計還是那位異人的主意。。。。”太監不僅一五一十,而且提供了自己的想法。
這御膳房做的飯菜,皇帝一人是享用不完的,而其他人吃了這些飯菜,也定當損害。這種毒物蹊蹺,連試毒銀針都不能見,而積蓄到兩三年的時候,毒素就會在體內無法壓抑,爆發身亡,那時便可以宣布皇帝駕崩了。
“老毒頭,就這點本事還折騰到皇帝這來了。”陸冕琛心中本來就深恨害苦他師傅的楊聽川,此時更是深惡痛絕,有機會倒想剮了此人。“普天之下,我解不了的毒,我師解不了的毒,還是不多的。”
“大仙,我知道忠君。。。可,可那位異人著實厲害,他吩咐過的事情不照辦有過,那人死的可是很慘呢。。。”太監不禁打了個寒戰,眼前的小爺不知和那位誰的本事大,但是宦海多年他知道有一種人唯我獨尊,心狠手辣,卻是最不能得罪的,那位異人便是。
“這皇宮,變成他胡東志一人的天下了,如此,哈哈哈哈,怪不得月伯父這一劫如此卦象深刻,哈哈哈哈。”陸冕琛這一笑,可是驚動了人,“阿爺!”太監頓時嚇了大跳“你這般聲笑,引來人卻如何是好?!”
“無礙。”陸冕琛踮起腳尖,提氣一躍,已在一株梧桐枝頭:“我這歸去,記得你的話,還是‘我什么都沒看到’啊。。。”
“嘖嘖”太監半晌回過神來的時候,根本連人影都不得見了。剛剛陸冕琛對他說話聲音不大,但是很清晰地,像是灌倒耳朵里的,有詞令叫作“如雷貫耳”,而這種細細綿長的聲音,原來也可以一絲不漏的送入耳中。而身上的寒氣,卻祛除了七八了。
這太監不知道,陸冕琛拍他的那一手,就是一氣真氣,已經導入體內,游走于奇經八脈,而這從耳中貫氣,便是完全除去了他五臟之氣中腎氣中的陰寒,因為腎開竅于耳,故而從耳朵中施行氣法是以效果最佳。
“是想要魚目混珠幾個案子,然后血雨腥風一番朝庭,最后以虐殘忠正之名對待圣上嗎?”月關君這個案子原以為是彈劾了胡偉沖引發了胡東志的報復,沒想到如此復雜,以后會多出很多這般逆亂的案子,只怕上演的如同當年趙高“指鹿為馬”卻沒人敢于辯駁了。慢慢取得信任,慢慢積蓄實力,慢慢架空,然后展露的頭角無人可以放對的時候,滿朝文武,皆為我所用,而那時皇帝已經危在旦夕,龍體就快要駕崩,也無力阻撓了。
“御膳房的家伙比剛才那太監尚有不如,不過我教他們把毒藥換成去毒藥了,正好是攻毒這一種,也帶著險性,所以暫時看不出來。”陸冕琛一邊輕功奔跑一邊飛快的想著。轉眼間就來到了棲鳳宮。“看下皇后吧。”
孝和貴昭皇后不喜歡喧鬧,身邊丫鬟也多為遣散。這就寢的寢宮,身邊就彩珠一個人搖著扇子的。
梁上的陸冕琛將手中的紙點燃了,這是一種特殊材料的紙質混入了紙漿,遇火便會反衍應生出一種氣味使人昏迷。輕輕將香屑彈灑了出去,搖著扇子的小宮女不多會便打起了哈切。
“。。。。”皇后也是一副睡相,卻看見屋頂有人輕飄飄的飄了下來,頓時嚇得睡意全無。
陸冕琛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后懷中仍然是一張紙,兩根手指將其點燃了,更是嚇得風韻猶存的皇后花容失色:“你。。。你是何人?”
不愧貴為國母。在陸冕琛要求噤聲的條件下,就算驚惶,也算勉強保持了鎮定。
聞著那燃燒另一張紙的香氣,頃刻神思清明,陸冕琛見皇后恢復,立馬用手攥滅燃紙。這屋里還有個小丫頭,讓她多睡會吧。
陸冕琛饒是一身本事,也不知道如何跟這位過目解釋如何深夜會出現在自己的寢宮中,至于要說國家大事的脈絡,更是在這后宮的寢宮談論成為笑話。但是之所以選中皇后,就是因為她賢良淑德,并且有著通達的智慧雅量和對皇帝的策動力,如今得見皇后的容貌,更是篤定了幾分。陸冕琛手向懷中一探,摸出一封信,也跪了一下:“。。。冒昧前來,是有要事相告,人命關天,請皇后三思鄭重。”說完,雙手呈上信件。以陸冕琛的本事,大可以不跪,但是為了表達尊敬,這禮數很是好看,誠意十足。
只見那孝和貴昭皇后淡淡地啜了口茶水,接過信件,蹙著眉毛沒道:“我乃是后宮之首,這后宮不干政應當由著我做表率,如何能夠過問些朝堂之事?”話雖如此,眼睛卻是瞄著信中文字,倏然讀之大變。
“那是盛世。”陸冕琛聲音依然不大。
“難道現在不是太平盛世?”孝和貴昭皇后反問了一句。
“當是,當不是。勢在傾危,風云有變。”陸冕琛見皇后沒有做平身的動作也就沒有起身。他面淡水,“而在國之將亂,皇后大可以逾越母儀天下的本分,去廟堂聒噪。如此一來,一個反骨的國母,卻成就朝庭的興旺;抑或反之,一個母儀天下端莊的皇后,卻人忍看朋輩成新鬼,惡人當道。。甚至皇上也。。”
果然提到煥軒皇帝的字眼,孝和貴昭皇后還是身體震了一震。
“我輩一介草民,夜行突兀,驚嚇鳳塌,深感罪責,惶恐不已,只是陸某這封信,還懇請皇后一字一句看得仔細。這些皆是苦心孤詣搜集的事件,皆有人證物證在。如果娘娘行個方便,把事宜告之了圣上,面圣也未嘗不可。”陸冕琛口才頗佳,娓娓道來,仿佛這般沖撞還蠻有道理,他可是早就有見皇帝的心了。
“這。。。”皇后面上的猶豫之色陸冕琛沒有促狹她,過了一會兒,她道:“好,我應了你。”
“咦?。。你還。。。快快平身起來。”皇后這才發現陸冕琛還一直跪在那地板,連忙出聲喚起。陸冕琛潛入屋,迷暈她和彩珠,使她清醒以及用手指劃破虛空燃燒了紙張的舉動,都讓她知曉這也是一位了不得的人。而這樣的人顯得如此尊敬自己,自己確實怠慢了。
“是。”陸冕琛態度誠懇,看著窗外的月色如水,“。。。娘娘,實不相瞞,我是那楊宗主聽川的弟子,唐耽。”陸冕琛忽然說道。
“楊聽川?”孝和貴昭皇后一呆,想起入宮前的情境,不由得一呆眼淚忍住了,眼眶卻紅了。
“便是。。。。師父說和您是故人。。。。”陸冕琛忽然起了冒充唐耽之心,也是為了讓這位娘娘更加傷心。本來自己和唐耽都算得上是英俊少年,以自己的易容想要冒充,那是比今天這番做作容易十倍。
“娘娘,事不宜遲,草民也不宜久留,告退希望您能遵循草民的囑托,這是朝庭之福啊。”陸冕琛又是一輯到底,然后起身,跳了窗子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