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到這里的時候，當時這里只有十多個人。他這個人沒什么愿望，一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生個兒子其次是錢，到了這里后他的真面目就露出來了，自私、貪婪、好色、粗俗、暴躁。一次我忍無可忍他的施暴，終于逃跑了，可惜半途中卻被抓了回來，回來后又是一頓拳打腳踢。就是那一次的毒打，我失去了他的孩子，是個男孩，他夢了一輩子的兒子。”



潘姐說到這里淚流滿面，無法成語，哽咽了很久這才接著說了下去。



“因流血過多，從那以后我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你知道一個女人被剝奪了做母親的權利，那是怎樣的痛苦嗎？我是做別人情婦的，后來又遇到了他這種男人，我對這個世界上的男人都已失去興趣了，我就想要個孩子，好好撫養成人用來養老。可惜現在我卻連做母親的權利都沒了，你說我以后怎么辦？你告訴以后該怎么辦啊？”



潘姐說到這里激動不已，臉上的哀傷和恨意顯露無疑。蕓蕓靜靜地看著她，不說話，一直被她壓抑在心里的酸楚被勾了出來。



她曾經也有一個孩子，只是短短的兩個月她就又失去了寶寶。她永遠也忘不了歐鎮雨端著藥進房門的那一刻，不管她怎么哀求，怎么痛苦，怎么以死相逼，她的丈夫都無動于衷，只會用一雙清冷的眸冷冰冰地看著。她曾經也想要一個孩子，可是那個男人卻毫不留情地剝奪了她做母親的權利。她曾經也恨過那個男人，可是當長久的相思漫過痛苦，恨意成了心里最微不足道的小事。



“我不能生育了，對他再也沒有利用價值了，他竟然選在這個時候告訴我，他有妻子，他的妻子活得好好的，我從一個情婦的身份跳出來沒想到又做了另外一個男人的情婦。丫頭，你說好笑不好笑？”



“我同情你的遭遇！”除此之外，她不知道還能和這個苦命的女人說什么。



“遭難從我不能生育開始了。這里每隔五天左右，就會有一個新的男人過來，他為了表示他的義氣和誠意，說什么狗屁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女人大家玩’義氣，就這樣我成了他拉攏人的禮物。呵呵，丫頭！我和這里所有的男人都睡過覺，你知道嗎？”



心哀莫大于心死，潘姐說到這里早已沒了一開始的悲憤、激動、酸楚，反而麻木的好像在說著第三者的故事。



“不過現在你來了！”忽然潘姐語氣一轉，不懷好意地看著她，“現在這里你最年輕，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哈哈——”



“知道離這不遠處河的下游為什么經常有女子自殺？我告訴你，那些自殺的人全都是從這里出去的，在前有河后有追兵的無奈之下，不甘屈辱才死的！”潘姐神經兮兮地對著她說。



云蕓全身一個激靈，抱緊身子，緊緊地看著她臉上的神情。她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對？她的精神狀態似乎出了問題了。



“丫頭，知道嗎？過兩天，他就會來問你愿不愿意替他生兒子，愿意就做他一個人的女人，不愿意就做這里所有男人的女人！哈哈——”



潘姐眼神錯亂，精神一開始恍惚。云蕓害怕地瞅著她，靜靜地一動也不動。



“來這里的所有年輕女人都是這樣過來的，逃跑的就必須死！不是被追回來打死，就是被深夜逼到河里溺水而死！”



潘姐雙手舞動，不住地在云蕓面前晃動，面目表情已開始猙獰起來。忽然潘姐臉拉到她的面前，緊緊地貼在她已開始發燒的紅臉上，咯咯地笑。



“好可愛，好漂亮的一張臉，男人最愛的！”潘姐左右兩手掐著她的臉頰，晃動，“和我當你一樣，白里透紅，男人最喜歡清純的小妹妹了！嘻嘻，很適合做情婦就不是不適合做老婆！嗚嗚——”



上一刻嘻嘻哈哈，下一刻哭哭啼啼，云蕓惶恐地看著眼前一開始還好好的女人，嚇得蜷縮起自己的身子。看著眼前精神錯亂的女人，云蕓對未來驚惶不已，在這里呆久了她會不會也和潘姐一樣？陽光從屋子里那窄小的窗子透進來，她的明天在哪里？她的生活還有沒有陽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