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明宇也不答話，兀自牽著莫悔的手進了門，上樓，早有伙計上來招呼，一見敬明宇，便二話不說，把他們帶到后面一個僻靜的包間。隨即，斟上上好的碧螺春茶。

落座后，莫悔凝眸望著敬明宇，問：“敬兄，你我今日并非巧遇吧？”

敬明宇正色道：“怎么，不愿意陪哥哥喝一杯嗎？”

莫悔連忙擺手：“當然愿意，求之不得呢。”

“那就好。”敬明宇哈哈一笑，回頭朝門口招呼道：“伙計，上酒，上菜！”

“來嘍！”外面一聲答應，馬上就有店里的伙計把幾樣精致的菜肴端上來，不一會兒便擺了滿桌。

果然，敬明宇早有安排。

敬明宇提起酒壺給莫悔斟滿酒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隨后，他端起酒杯對莫悔說：“來，兄弟，干了！”

莫悔也不推辭，一口干了杯中酒。放下酒杯，他拿起酒壺給敬明宇斟了個滿杯。

敬明宇卻不急，示意莫悔吃菜，自己也夾了幾筷子肉燜筍放進嘴里，然后漫不經心地問道：“兄弟，你在宮里的差使做得怎么樣啊？”

莫悔一邊吃菜，一邊悶聲說：“能怎么樣？不過是守在御畫坊等著召見。你也知道，我父親為先皇做畫師的時候，那才叫個忙呢。先皇酷愛書畫，每日不是寫字，便是畫畫。那些受寵的妃子也都是頗富文采，在書畫上有些天分的，所以，御畫坊的畫師都是宮里的紅人，不是皇上招，便是妃子招，常常感嘆分身乏術。現當今皇上愛的是神仙之道，從不在書畫筆墨上花心思，其他那些還留有封號的妃子，也都是縮手縮腳，不敢出頭，哪還有心情招畫師作畫啊？”

“那么，皇后呢？”敬明宇又問。

莫悔的目光一閃，眸子里有顆流星瞬息劃過。

“還別說，我今天真見著皇后了。”他壓低了聲音說。

“怎么樣？皇后是個什么樣的女人？”敬明宇也收起自己的粗嗓門，悄聲問。

莫悔沒有立刻回答，他在心里暗暗琢磨著該用怎樣的語言來形容他所見到的皇后。講她面若皎玉，膚如凝脂，眉似彎月，眼含秋水，腮染桃花……這些詞句恰當是恰當，但都太俗氣，太沒有新意了。還有他與皇后四目相對時內心油然而生的那一陣莫名的悸動，此刻回憶起來仍有些許悵惘若失的感覺，留在心頭揮拂不去。

見莫悔不語，敬明宇又追問道：“據說那御風皇后美若天仙，果真如此嗎？”

莫悔深深地點了點頭：“沒錯。御風皇后的確是個無與倫比的美人兒。”

“哇，你小子有眼福啊，竟然可以名正言順地正眼端詳皇后娘娘，換了別人，那可是擔待不起的大罪呀！”敬明宇伸手在莫悔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語氣含著幾許艷羨的成分。

莫悔正含了一口酒沒咽下去，被他拍得差點嗆著，捂著嘴巴咳了好幾下，才勉強止住。

他認真地說：“哪里。我也就是偷偷看了幾眼而已，皇后娘娘儀態萬方，而且和藹可親，實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