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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二十八】縱嘯山林幾度春 春花秋月笑閑人

  • 刀劍如夢嘯江湖
  • 殘劍飛鴻
  • 6234字
  • 2012-06-16 17:21:10

一條玉帶似的小溪,自東流向西邊,雖然是入秋時節,這里卻空氣清冷,宛若已是深冬時分。

溪邊古木長林,遮天蔽日,不時有婉轉的鳥鳴聲從密林深處飄來,似靈泉般滑落在青石板上,間或濺起雪白的浪花。不過一丈寬的溪水,碧綠而又清澈,緩悠悠地流淌,一眼看上去似乎凝固。溪邊三三兩兩的躺著青褐色的巉巖,一些青石仰天而躺,優游自在;一些青石則臨水而出,似乎憑空欲飛。

就在這樣一塊突兀凌空的青石上,端坐著一個手執長竿的老者,披著蓑衣,帶著斗笠,看不清老者的臉面,只見他瞅著水面上一動也不動的魚漂,如一尊塑像般鑲嵌在青石上。天空似乎剛被初秋的雨水沖洗過,如海洋般清亮湛藍,秋色已經浸染了這溪水,四處都是淡黃的樹葉,密密匝匝的環繞在溪水的兩旁,而小徑上的落葉堆積了許久,都冒出了些許蘑菇,樹林中幽暗低昏,陽光只是低低地在上空徘徊,顯然,這里幾乎就沒人來過。

忽的四處一陣鳥鳴聲驟起,如暴風般向小溪這邊席卷過來,似乎也驚動了那水面的魚漂上下起伏,那老者頭上的斗笠稍稍顫動,右手往后一揮,那魚竿竟如一支利箭般刺破凄清的空氣,“嗖”的一聲,轉眼間就飛向身后聲音起處,驚起樹干上一只黃嘴的小鳥撲棱著鳴叫飛走。

而此刻沙萬里正離開巴東縣,騎著馬匹朝東南疾馳而來。一路上越山趟河,正騎馬朝密林深處走馬,眼見前方光線愈來愈暗,因急著趕路,也不曾留意周圍的變化,剛才還是連綿不斷的矮丘陵,這會卻是一望無際的林海。驚起四下里鳥雀紛飛聒噪,正顧著趕馬往前,忽見前方樹葉都紛紛往自己偏斜,他想這老林里不會憑空就起風,就算起風,也不會吹到如此低的地方,正思索間,只見眼前一物飛來,頓時大驚,急忙一偏右肩,那物帶著稍許內力擦著衣服而過,將自己的肩部都劃破了幾道口子,連肌膚隱約感覺到微微疼痛。

沙萬里也不下馬,待看清打在樹干上的是一支魚竿時,他心里明白了幾分,就驅趕著馬兒繼續慢慢向密林深處蠕進,這時才發現這密林里光線昏暗,空氣清冽,地上的落葉都深及馬匹的膝蓋!頓時有一絲涼意爬上脊背,剛才要不是自己躲得快,說不定就喪命于此地而無人知曉。

而此刻他只知道那物飛來的方向,根本就不知道是何人在何處等著他的到來,又為何向自己擲出魚竿。不過,爾后的情況說明,他這種擔心是多余的,但又不是多余的。

漸漸前路光線增多,也略微看得見一條小徑通向前方,沙萬里知道那人一定就是從這個方位擲出魚竿的。于是勒馬佇立四望,側耳傾聽,只聞鳥兒間斷的啼叫,路旁朽木處蘑菇正長得豐茂,散發出一種腐氣。

他本想繞道而行,但想想自己剛才躲過那魚竿后不但沒折回,反而深入至此,正兩難之間,忽聽得前方迷霧處隱約飄來老人的笑語,似乎是有什么高興的事,讓人忍禁不禁。

沙萬里心里此刻稍稍安定,于是一夾馬肚,直直沖上小徑,快馬加鞭的往前飛去,一個左急轉彎,頓時柳暗花明又一村,眼前竟然是一條碧玉衣帶似的小溪,深不過一丈,站在溪邊都可以看見自己倒影在水中發白的頭發,心里頓時豁然一亮,正欲信馬沿著小溪往前走,一回首,就見溪邊的巉巖上坐著一位漁翁,這下他心里更是明白了七八分。

于是他調轉馬頭,朝那漁翁走去,因怕驚動了水中的魚兒,故下得馬來,徒步而行。那漁翁也不轉頭看他,只是微微吟道:

逍遙兮長林倚古木,

隱逸碧溪而垂釣無邊。

世人多雜兮難揣測,

我有漁樂而悠心翩然。

早歲沉迷兮入書畫,

看破紅塵笑我自朝天。

世事變幻兮勝棋局。

我喜與魚之樂度余年。

青箬笠兮又綠蓑衣,

淥水澹澹黃葉飛翩翩。

鳥雀喧喧兮側耳聽,

知吾始有來者縱笑談。

沙萬里站在旁邊靜靜聽他吟完,及畢,沙萬里鼓起掌來,帶笑道:“好情懷!有雅興!真風流!”

那漁翁笑道:“呵呵……老夫在此都十載春秋了,你,是第一個看見老夫的大活人!”

沙萬里心里稍有些不安,因為那魚竿十有八*九是這漁翁朝自己擲出,而且一聽這話,入耳感覺心里有種奇怪的感受,但是,他卻察覺不到這漁翁身上的絲毫殺氣,這不得不令他費解!

沙萬里頓了頓,沒答話,那漁翁亦沉默了會兒,突然道:“你既然來了,算你與老夫有緣,那就過來陪老夫喝上幾杯酒罷。”

這一句話倒是說得極輕,似有涼風吹過樹梢般,令沙萬里心里突然有種說不出的舒暢。的確,自與徒兒一別之后,這一路上自己連說話都找不到一個人,更兼簫劍之死糾纏在他的腦海中,苦悶、孤獨自是無人可訴,猛然間聽到這一句話,猶如悶熱中吹來一陣清風,讓他心里暫且拋下所有的世俗情念,禁不住立刻就想與這漁翁就地大喝一場,最好是一醉不醒,永遠沉睡于他與唐溫蕙相逢的夢境里。

但是他壓住了心頭的那一陣喜悅,抱拳作揖道:“好!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完,就拉著馬韁,往巉巖走了幾步,將馬放牧于周圍的草地上,任馬兒自由的吃著草,一抖衣裳前襟,與漁翁相對盤膝而坐,這才看清斗笠下漁翁的正面:竟然是一張玉面似的臉,看上去只有三十來歲,幾乎就不見皺紋的蹤影,乍一看,自己都可以做他老爹了,又想到剛才他自稱老夫,卻不與眼前這相配,心里不禁又有些疑惑。

那漁翁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且莫問老夫姓名,來,先干一杯!”說完,就從腰間摘下一個黃色的酒葫蘆,再從懷里掏出兩只碧玉杯,一臉平靜的給兩個玉杯斟滿酒,沙萬里端起酒杯,道:“好,爽快!好一句不問姓名,干了!”

那漁翁笑了笑,亦端起酒杯,并不說話,二人只是碰了一杯,都仰頭將那杯酒喝得精光。

少頃,那漁翁摘下斗笠,緩緩道:“世人都道逍遙妙,老夫縱橫紅塵五六十載,雖寄情山水,于樂琴棋書畫,亦有終老臨泉之想,然未嘗相忘于江湖。”

沙萬里道:“聞此言,足下莫不是當今逍遙派周天一的門下?”

那漁翁笑笑道:“老夫正是江湖人稱玉面子的逍遙派弟子李云飛,隱逸于此而天下罕有人知矣。”

聽到這話,沙萬里心里有喜有憂,喜的是自南下半年有余,終于碰見一個逍遙派弟子,憂的是此人已隱逸十年,怕是不知簫劍已死,因此不明真相而直接和自己兵戎相見。

“你的大名如雷貫耳,而且長相豐神,雖經雨雪風霜之侵,并未留下任何痕跡,因此才得玉面子之美稱。天下誰人不曉玉面子的一身逍遙功夫名滿江湖。”沙萬里接著道。

玉面子捋捋白須笑道:“哈哈……想不到相忘于江湖,江湖上還有人記得老夫,來,我們再來喝一杯!”說完,又斟上滿滿兩杯酒,二人自是各自笑飲而盡。

沙萬里道:“在下沙萬里,是西北流沙堂的堂主,今日恰好經過貴地,不曾叨擾您老人家,還望海涵!”

玉面子道:“皆為江湖客,何必客氣?你在江湖上也有不少英名,功夫怕是已入爐火純青之境。今日來此,莫不是有要事值得萬里大俠你親自出陣?”

沙萬里見隱瞞不過,就抱拳笑道:“您老人家說得對,在下的確是要事在身,從西北一路疾馳而來,為的是簫劍之死。”

剛聽到“簫劍之死”這四字時,玉面子眼中閃過一絲殺氣,臉上浮現出不為人察覺的異常憤怒。但他畢竟隱逸山林數十載,因此并未表現出來,壓住胸中的憤怒問道:“簫劍?是逍遙派的簫劍么?他怎么了?!”

沙萬里正色道:“正是逍遙派周天一的大弟子簫劍,半年前江湖上傳聞他在泉州死于流沙刀法之下。”

玉面子大怒道:“流沙刀法?流沙刀法不正是你成名的絕技么?是否是你所為?”

沙萬里答道:“您老人家放心,他死時在下還在大漠的瀚海城里辦事,況且在下自這次下江南之前,一直都是浪跡西北,并未踏入江南半步。”

玉面子道:“江湖上多傳萬里大俠為人義氣豪放,這老夫也是相信的,可說我師兄簫劍死于流沙刀法之下,你作何解釋?”

“武林人士皆知流沙刀法是我的成名絕技,但我不能保證這偌大的江湖里,沒有第二個人也會流沙刀法。”沙萬里有些無奈的道。

玉面子嘆了一口氣,道:“哎,也是,老夫隱逸林泉十幾載,江山代有才人出,也可能有高手會流沙刀法。

剛說完,玉面子口氣大變,道:“不過,聽說流沙刀法乃是你所創,那么,按理來說,這世上只有你自己一人知道怎么練才是,那簫劍死在流沙刀法之下,你這解釋不合情理。”

沙萬里也嘆了一口氣,知道若是不說出實情,二人怕是因誤會而要動刀舞劍。于是說道:“流沙刀法的確是我所創,也寫成了書,只是書成之后,我就藏在西北的一處密室中,至今已有二十多年,以我之見,怕是早被竊賊偷取,從而流落江湖,因此有簫劍之死。”

玉面子思索了片刻,笑道:“此言有理,依你的江湖名聲,老夫信得過你,來,再陪老夫喝一杯!”

頃刻間二人又一杯酒下肚,頓時豪氣涌起,玉面子道:“那,萬里大俠,你見過師兄簫劍的尸體沒有?”

沙萬里道:“自江湖傳聞簫劍死于流沙刀法至今,在下未曾見得,這才急忙從西北縱馬幾千里去泉州探看尸首,因此今日才驚擾了您老人家。”

“簫劍乃是一學武奇才,而且通過了種種考驗,才得尊師垂青,老夫作為逍遙弟子,當親力查明兇手,以祭簫師兄在天之靈!”玉面子站起來憤怒的說道。

沙萬里亦站起來道:“而今之計,唯有先找到簫劍的尸首,方可判斷他是否是死于流沙刀法之下,另外,還可以用尸首的傷口創面來證明:他不是死于我之手,一定是他人所謀害。”

玉面子道:“如此甚好,為了簫師兄,看來老夫需要重出江湖了,不過,都已十載春秋,不知自己功夫如何,今日我們亦是有緣,何不就此切磋切磋武藝?”

沙萬里推辭道:“方才您的那一根魚竿,我就知道,你的功夫應該在我之上,若是論輸贏,我沙萬里決計不是您的對手,所以,還是算了吧。”說完就斟滿酒杯,敬了玉面子一杯,還沒等玉面子答話,沙萬里就先干為敬。

玉面子亦笑道:“那可未必,我見萬里大俠筋骨清奇,定是身懷絕技之人,老夫隱逸于此,十年來難得一見他人,今日你我有緣,不切磋武藝,豈不是大煞風景?”

沙萬里見推辭不過,只得抱拳道:“好,既然如此,那在下恭敬就不如從命了,請!”

說完,沙萬里就跳開約摸十丈遠,二人對峙著,準備切磋。

從剛才那魚竿的勁道來看,沙萬里估摸著玉面子的功夫也是不錯,不過,若是此次輸給玉面子,無疑是可以向玉面子間接的證明:自己不是你的對手,那就更不是簫劍的對手了。因為,沙萬里知道,能得到逍遙派掌門人周天一的垂青,此人一定很機智聰明,而且功夫要是逍遙派所有弟子里面最高的人才可能當上大弟子,而簫劍又是逍遙派的下一任掌門人,其功夫自是在玉面子之上才是。此刻輸給玉面子,是有利于自己,眼下調查未明,少一個對手就是給自己多一份安全。當然,自己輸給他,也不能太明顯,不然,倒反引起玉面子的疑心,因此,要使出全力來應對。

玉面子當然也是機智過人,他的想法是:其一,看看自己的功夫是否有退步;其二,借此機會和沙萬里切磋,也正好試探他的功夫強弱,若是功夫在自己之下,那么,就說明他根本不可能殺得了簫師兄;相反,則極有可能就是兇手。

二人心里各自都在盤算著,并不急于出招比試。比試武功,其實也是考驗各自的耐性,看誰最終忍不住先出招來攻。知道對手的招式后,自己就可以想出應對的拆招,進而打敗對手。但是,只要對手不出招,那么,就會有無限的可能,考驗的更是隨機應變能力和所學功夫的活學活用。

四周本是極靜,連溪水緩緩流動都清晰入耳,忽聽得一聲鳥鳴劃破長空,悠長凄清,玉面子就身影一閃,飄然之間就到了沙萬里面前,直抓向他的右肩!沙萬里屏氣凝神,只見眼中一抹灰影閃來,沒等玉面子的右手碰到衣裳,就右掌一翻,以靜制動,往玉面子的胸口打去。玉面子心里一驚:這沙萬里的反應速度不弱!

玉面子到底是久經江湖之人,頃刻之間變爪為掌,“砰”的一聲,二人對掌,溪水都為之震起一圈漣漪!各自后退了數十步,并未分出勝負。這一掌,各自都是七分功力,沙萬里心里道:玉面子的功力也是不弱!

不等沙萬里來攻,玉面子早已飛身上去,連拳帶掌,一眨眼間二人就過了八*九招,沙萬里只是防守,并不急于進攻。玉面子心下納悶:沙萬里的功力不弱,為何不出招,難不成想謙讓?

沙萬里似乎看出了玉面子的心思,于再一次防守成功之后,右掌猛地一掌往玉面子左肩打去,玉面子見這一掌兇猛異常,剛勁有余,不敢硬接,只得腰部往左一運力,就躲開了這一掌,要是慢得半分,這一掌就會打得他肝膽俱裂。玉面子見沙萬里開始出招反擊,心里頓時大悅,倒不是因為他好斗,而是正好借此證明二人的實力孰強孰弱。

沙萬里尋思:自己要全力和玉面子比試,才能消除玉面子的顧慮,不然,弄巧成拙,對自己不利。

不等玉面子再出招來攻,沙萬里左掌往前飛出,直削玉面子的頸部,玉面子見沙萬里已動真格,也不再躲閃,右掌虛晃格住沙萬里左臂,瞬間手腕一翻,就準備抓住沙萬里的臂膀,沙萬里自然右手前來格擋,二人頓時打得不可開交,一盞茶的功夫,就連拆了二十幾招,不分上下。

玉面子是越打越帶勁,因為已有十余載沒施展過逍遙派的功夫,現在和沙萬里一一打出,頓時有種他鄉遇故知之感。眼見沙萬里連他的天山六陽掌都接下了一大半,竟然毫發無損,玉面子心里不得不驚嘆不小。

沙萬里的確是在拼命的比武,對于一個和自己旗鼓相當的人來說,作為朋友總比變成敵人要好的多。一番比試之后,沙萬里覺得玉面子的功夫和他相比,還是要稍遜一籌。

玉面子見沙萬里招式緊密,滴水不漏,于是笑道:“沙萬里,功夫不錯,想不到江湖之中還有如此厲害的人物!”

沙萬里抱拳道:“都是不入眼的把式,您老人家謬贊了!”

玉面子心里冷笑了一聲,雙手一翻,手心頓時皆有一團白氣縈繞,沙萬里見此,就知道玉面子是要用內力和自己比試,當然,這也是關乎生死。

玉面子運起內力,就閃到了沙萬里跟前,使出天山六陽掌的最后一式:“陽歌天鈞”。這一式,也是玉面子自認為學的最傳神的一式,想當年,他就是憑借這一式而名震江湖二十年,如今,他依然要用這一式來打敗沙萬里。

沙萬里知道這一式非同小可,雖然他不知道這一式的名字,但從攻勢上來看,這一式,絕非之前所有的招式般毫無威力,而是威力十足!沙萬里也只得暗運內力,做好了全力一戰的準備,當然,內力上玉面子不及自己,因此,最多是被他打傷,不會有性命之憂。

眼見玉面子的掌風凌厲朝自己的面門而來,沙萬里本打算先守后攻,未曾想到玉面子這一式幾乎都是進攻的招式,根本沒時機由得他反擊。但是,比試只在一念之間,玉面子呼呼生風般就使完了“陽歌天鈞”那一式,而最厲害的一招,就是收尾之招了。

玉面子左手虛晃一招,右掌則使出收尾之招,用十成功力往沙萬里后背打去,沙萬里早就料到玉面子會如此,但是自己不敢使出十成功力來和他對掌,只得右腳往后退半步,一個空中翻非一圈,玉面子那一掌剛好就往他面門打去,沙萬里出招更快,一瞬間就推出右掌,看似全力打出,實則只用了八成功力,只聽得“砰”的一聲,二人皆被反彈震飛,玉面子頓時感覺胸口沉悶難禁,似乎有一團火在燃燒,差點都吐出血來!沙萬里也好不到哪里去,對掌之時,頓時感覺右臂一顫,似冰鋒劃過臉面的疼痛油然而生,臉上浮起難受的表情。

玉面子見沙萬里如此,心里就舒坦多了,雖然自己受了點傷,不過是一時難受而已,最重要的是,他現在知道沙萬里的功夫,絕不如簫師兄,因此笑笑道:“今日有幸,與萬里大俠切磋,來,我們繼續喝酒!”

沙萬里雖然沒有受傷,不過接下這一掌,自己也并非是毫無損傷,最起碼要靜修七八日才可以恢復元氣。他于是抱拳笑道:“多謝你老人家手下留情,好,我敬你一杯!”說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喝完酒,玉面子拱手道:“為今之計,老夫自當助你一臂之力,只是老夫先得回逍遙派見過尊師方可。”

沙萬里見玉面子和自己已是以朋友相稱,因此高聲道:“無妨,他日再來一起查明真相,亦是盛幸之事!”

于是二人抱拳道別,玉面子背起魚簍,悠然而去,歌曰:

縱嘯山林幾度春,

春花秋月笑閑人。

人人道我無處去,

去時盈雪滿綸巾。

沙萬里騎在馬背上,目送玉面子離去,心里卻羨慕得緊,只是他無法做到那樣逍遙自在,那樣笑傲紅塵。當玉面子消失在一片淡黃的楓林處時,沙萬里一抖馬韁,雙腿一夾,那馬長嘶一聲,四蹄生風,沿碧溪一路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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