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意外收獲
- 再摘魔頭
- 連元宵
- 3454字
- 2014-06-12 13:03:35
話說劉海“叭”地一槍,打碎了一只酒壇,引來一片喝彩。
冷不丁又是“啪”地一響,倒把眾人嚇了一跳,以為是火槍走火,卻是劉海拍了劉四秋的肩頭。
“說!要本官如何答謝?”
劉海倒底是行伍出身,說話直來直去。他相信天下沒有免費之午餐,劉四秋平白無故送如此大禮,必定有事相求。
劉四秋被拍得肩膀生疼,但聽了劉海此話,卻是心花怒放。
中午,劉海下令殺豬宰羊,大宴劉四秋一行。
劉海喝酒,必是酒壇和碗,毋須杯盞。
酒是邊關守軍自釀之烈性白酒,碗是廣口大碗。正所謂大塊吃肉,大碗喝酒。
酒桌旁,站了幾個兵丁,專事斟酒和執罰。飲酒時,若有弄虛作假耍滑者,兵丁便會一擁而上,捏鼻子強灌。酒桌之上無大小,這是劉海立下的規矩。
一個時辰過去,一大幫人喝趴了,被兵丁抬出去扔在院子里。此時酒桌上,只剩下三個人,便是劉海、朱副官和劉四秋。
劉海酒量很大,三、四十碗下肚竟是屹立不倒。他中間出去過三次,名義上是小解,實際上卻是嘔吐,吐完了再喝。
正所謂強將手下無弱兵,朱副官之酒量也是相當了得。
劉四秋這次卻是放開肚子,做好了不醉不歸的心理準備。他從容不迫,來者不拒,且是自清門戶,碗碗見底,令劉海由衷贊嘆,直豎大拇指。
“劉老弟,看你書生秀才,卻是豪杰爽快之氣。來來來,老哥與你再喝一碗......”
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劉海見劉四秋酒量了得,且豪爽痛快,便越發看著順眼,開懷暢飲。
劉四秋少說也喝了六十大碗,但他敞開胸襟,放松經脈,不停地喝著熱茶,讓周身上下大汗不止,那酒氣便隨汗而出。
又過了一個時辰,朱副官終于也撐不住了,被兵丁抬了出去。
“將軍,來......小弟敬兄長一碗......”
劉四秋也喝大了,說話不顧禮數,瞅著劉海直喊大哥。
“賢弟,你先干,先干為敬嘛......”
劉海也是暈頭轉向,絲毫不責怪劉四秋之目無長官。
“劉老弟,不瞞你說,除了打仗,老哥我最喜歡的就是這一口。”
劉海之家小皆在京城,遠隔千里,他常常是借酒寄相思。
“喝了大半輩子,今次,老哥我算是遇上了......叫......棋逢對手,將遇良材......”
劉海緊緊攥住劉四秋的手說話,似乎怕他跑了。
“相遇便是緣份。走......老哥與賢弟......拜個把子......”
劉海說著,拉起劉四秋就往外走,去結拜兄弟。
“......好......小弟跟大哥拜把子......”
劉四秋雖是喝大了,卻是心清肚明。
“你等幾個......去‘忠義堂’收拾......”
劉海吩咐幾個兵丁,快去準備拜把子用品。
劉四秋隨了劉海,高一腳低一腳來到邊關大營的忠義堂。
忠義堂是個大廳,征戰時,大營將士在此盟誓。廳內肅穆莊嚴,正臺上有一尊神像,卻是手執青龍偃月刀、胯下赤兔馬的關羽關云長。
劉四秋盡管腦袋渾噩,見了橫刀立馬的“武圣”關帝爺,卻還是記起一首詩。
人杰惟追古解良,士民爭拜關云長。
桃園一日兄和弟,俎豆千秋帝與王。
氣杖風雷無匹敵,志垂日月有光芒。
至今廟貌盈天下,古木寒鴉幾夕陽......
但見臺上之關帝爺,丹鳳眼、臥蠶眉,面如重棗,唇若涂脂,美須飄逸,卻是橫刀立馬,威震八方。
墻上有兩行篆體燙金大字:忠義神武靈佑仁勇威顯護國保民精誠綏靖翊贊宣德關圣大帝。
“劉老弟,跟老哥拜把子......或有顧忌?”
劉海見劉四秋自顧瞻仰“武圣”神像,卻似心不在焉。
“哪里哪里,與將軍結拜,乃小的祖上積德,三生有幸......高攀萬丈,誠惶誠恐,求之不得也。”
劉四秋趕忙拱手賠笑。
“很好,上酒。”
劉海聽著心下高興,吩咐兵丁做準備。
兵丁立時宰殺了一只公雞,將雞血滴入盛了酒的兩只大碗中。
劉海和劉四秋便齊齊跪于關帝爺像前,磕頭作揖一番后,各端一碗雞血酒,舉過頭頂。
“我劉海,在此與老弟劉四秋結為兄弟......”
劉海聲若洪鐘,面對“武圣”盟誓。
等劉海說完,劉四秋也趕緊鸚鵡學舌道:“關帝爺在上,小的劉四秋今日與大將軍結拜為弟兄......”
盟誓既畢,劉海與劉四秋碰杯,一飲而盡。
劉海當下摘了腰間之短劍,作為信物,送與劉四秋。這劍為青銅鑄造,乃朝廷為戍邊將軍所配。
劉四秋趕緊跪地相接,并把隨身攜帶之銀柄短槍送與劉海,作為交換。此短槍為林錫城所贈,銀柄鏤花,嵌有兩顆瑪瑙,為西洋貴族所鐘愛之物。
步出忠義堂,劉四秋心情大好。真想不到,拜見劉海,卻是前世有緣,結為兄弟。劉海五十出頭,而自己卻是三十不到,可謂忘年之交也。
當晚,劉四秋做了個美夢。夢中,他胯下赤兔馬,高擎青銅佩劍,直攆得嘯天雄狼狽鼠竄,屁滾尿流。
“嘯賊,哪里逃!”
而大哥劉海將軍,則是一手叉腰,一手拎著銀柄短槍,立于高處哈哈大笑。
次日,劉海領著劉四秋參觀邊關大營。
邊關大營建在山坡上,地形類似于苗鎮之北山。大營雖是設施老舊,卻收拾得干凈整潔,井井有條。所遇之兵丁,皆穿戴整齊,禮數周全。
走了一圈,劉四秋深受感觸:整個營盤,卻是活力暗涌,生機勃勃。
“看來,劉海參將倒是個恪盡職守,治軍有方之戍邊將領。”劉四秋心想。
拿民團大營來比較,真乃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劉老弟,你那大禮,總要有個條件吧?說吧,要老哥為你做點什么?”
劉海屬于那種無功不受祿之脾性,拿了劉四秋六十之火槍,一直擱在心上。
“是不是那個姓嘯的與老弟作對?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鳥。”
劉海見過嘯天雄,簡直就是一個土匪,印象極差,
“他若不聽使喚,老弟盡管治他,別怕。民團總兵算個鳥,老哥隨便找個理由,就可辦了他。”
劉海之話沒錯,邊疆之地,山高皇帝遠,法辦嘯天雄,一點問題沒有。
“將軍大哥,小弟并非有事相求才來武坉。拜見大哥,乃小弟到苗鎮后之夙愿。”
劉四秋不想直接說出心中之要求,那樣的話,似乎不對劉海之脾氣。
“不過,看大營之氣勢,小弟為之一振。大哥治軍嚴明,所率將士,必乃威武之師,戰無不勝。”
劉四秋說的是心里話,并非恭維。
“相比之下,苗鎮民團渙散懈怠,猶如烏合之眾,只怕遇了戰事,一觸即潰。不如......大哥委派幾個兵丁去苗鎮,幫小弟訓練民團。”
劉四秋繞了個圈,說出自己的愿望。
“沒問題,等下帶你去挑人。”劉海大手一揮,又說:“訓教能耕能戰之邊民,乃老哥我戍邊之最大夙愿也。”
劉四秋之心愿,卻正迎合了劉海久有之愿望。
“大哥,此事不緊。眼下,苗鎮之團丁全在工地,等新大營建好后,小弟再來請兵不遲。”劉四秋說。
“工地?”
劉海不解。
“大哥,是這樣的......”
劉四秋便把苗鎮大營搬遷之事簡要說了一遍,當然是添枝加葉,套了不少戍邊衛國之大話。
“老弟了得,不單會舞筆弄墨,還通兵略。老實說,苗鎮那大營,犯了兵家安營扎寨之忌,早應搬遷。”
劉海夸贊劉四秋能文能武。
“不過,老哥說句閑話,老弟那民團,還須立足于以民為主才是,切莫養成軍團。”
劉海這句話,像一顆流星,在劉四秋之心里劃過一道亮光。一直以來,他都在思考,如何切斷民團與嘯天雄之間的關系。
或許,劉海有辦法。
“民團如何以民為主?還須將軍大哥明示。”劉四秋問。
“這也是老哥戍邊以來,對邊疆防護的一些想法。比如老弟之民團,平時只須二三十個團丁,巡安治鎮即可。若有戰事或大事,方可擴充至百人以上。”
“剩余之人咋辦?”
劉四秋想到劉錚、劉昊之繳槍行動和削減民團人數。表面上看是削弱了嘯天雄之勢力,可實際上,他仍是一手遮天,苗鎮民眾不敢冒犯。
而那些被削減之團丁,滯留于大營周邊,亦時刻聽從嘯天雄之召喚。
“剩余之人該干啥干啥去,農、工、商......七十二行。”
“可是,這些人卻都是土匪黑幫出身,祖籍不在苗鎮,房無一間地無一壟,咋辦?”
“那便發錢遣散,愿回家回家,不愿回家便在苗鎮安家落戶也不錯......”
劉四秋的腦子里,卻是慢慢形成一個思路。
話說嘯天雄接到報告,說劉四秋早晨出了林府,當夜卻未歸來,心下不免嘀咕:這姓劉的想干什么?
之后一連四日,依舊杳無音信。
“姓劉的搞什么名堂?”
嘯天雄實在沉不住氣了,便召集嘯天梅、農二狗,于一品香茶館猜測劉四秋之意圖。
“大哥,姓劉的莫非是偷偷往南州府告狀去了?”嘯天梅說。
“啟稟大人,并無劉四秋出苗鎮之報告。”農二狗說。
農二狗一直以為,自己的大哥嘯天雄是苗鎮之土皇帝,沒人敢招惹。卻不料,上次大廳議事,劉四秋竟然吹胡子瞪眼,把嘯天雄訓斥到低下腦袋。
大哥與劉四秋斗,卻是處于下風?農二狗一時轉不過彎來。
“叫嘯七。”
嘯天雄讓農二狗把嘯七叫來。
不一會兒,嘯七氣喘吁吁跑進來,跪地行禮。
“七仔,姓劉的四日未回林府,不見蹤跡,你說說,他去了哪里?”
嘯天梅劈頭問嘯七。
“劉鎮守去了哪里......”
冷不丁聽嘯天梅如此問話,嘯七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嘯七,本官要你擔當軍師一職,軍機要務,卻要多加考慮,拿出主見。”嘯天雄說。
“謝大人之提攜,小的必定肝腦涂地,報效大人栽培之恩。”
嘯七趕緊丟掉“劉四秋去了哪里”之問號,跪地謝恩。
“大人,小的有要事相報。”
此時,門外傳來嘯五的聲音。
“進來。”嘯天雄說。
嘯五推門進來,跪地行禮。
“啟稟大人,暗哨來報,劉四秋剛剛回了林府。”
“啊?回來了?”
嘯天雄等不約而同驚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