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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你六歲當年,已是我偶像(二)

  • 可惜你是白羊座
  • 顏初妝
  • 1134字
  • 2011-07-15 17:29:17

我愣了一愣,強作鎮定地擠出一個微笑:“怎么了這是,你是不是前陣子裝失憶裝過頭了,該記的不記,反倒記些沒影兒的東西?”

“小晚,你真的一點兒都想不起來嗎?”顏川向我走近一步,神情恍惚,再次陷入了回憶之中,夢囈一般低聲道,“就在這個涼亭旁邊,也是芙蓉樹開花的時候,你也穿著件粉裙子,站在樹下唱這首<魯冰花&gt……我不想聽這首歌,攔著你不讓你唱……你都不記得了嗎?”

我定定地看著他,漸漸掉進他溫柔低沉的嗓音里,眼前,仿佛真的出現了二十年前的場景——

那一年的夏天,我還只是一個六歲的孩童,穿著媽媽新買的粉色公主裙,像每一個給爸爸送飯的日子那樣,在樹下靜靜地等著爸爸媽媽,嘴里還哼著剛剛學會的歌。忽然間,一個比我足足高出一頭的男孩兒朝我沖了過來,伸手推了我一把,粗聲粗氣地對我吼:“好吵。能不能別唱了?”

我先是吃了一驚,不明白為什么有人會闖進我的領地,更不明白眼前的這個哥哥為什么不讓我唱歌,頓時覺得滿心委屈,扁了扁嘴,險些就要放聲大哭。就在真的掉淚之前,我偷偷打量了他一眼,卻見他的眼角布滿依稀淚痕,卻還緊緊咬著嘴唇,一臉倔強的神色,倒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見他這個樣子,我倒不好再哭鬧,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問:“喂,你……還好吧?”

那男孩神色又暗了幾分,頓了頓,才挑了挑眉毛:“我為什么要跟你講?”

我被問得愣了半晌,絞盡腦汁思索了一番,才一本正經地答:“吶,你不開心的話,說出來也許會好一些。”

“那要是說出來還不好呢?”他想也不想,便反問道。

我又被問住,眨了眨眼,朝他擠出一個笑容:“人家都說我唱歌很好聽,要是你說出來之后,還不開心的話,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剛才都聽過了,也就那么回事吧。”他嘴上仍然不肯示弱,眉間卻隱隱有了幾分松動,又停頓了片刻,才做出一臉不在乎的神情,低聲道,“我爸爸媽媽出了車禍,都不在了……你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值得你這么刨根問底。”

我呆呆地張大了嘴巴,重新上上下下打量著他。所謂的“不在”,不就是……死了嗎?

我家是醫學世家,素來講究養生,老人們都很長壽。遇見這個男孩之前,我的生活中離死亡最近的一次,也不過是爸爸一個遠房伯母的葬禮而已。六歲的我實在無法想象,如果我的家人中有人不在了,我的世界會變得怎樣。爸爸媽媽,或者伯伯伯母、叔叔嬸嬸、表姐表妹,甚至最討人厭、總是揪我辮子的顧小晨,我都想讓他們好好地活著,絕不允許他們離我而去。

絕不,絕不允許。

男孩看著我的神情,俊朗的臉上浮起一絲冷笑:“怎么,還想唱歌給我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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