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宿漁家
- 蘇笑
- 景楓
- 2559字
- 2011-04-11 10:43:53
(七)
天呈墨黛色,依稀可以看見幾點星星,夕陽把最美的色調留在了昨日便沉下山去;或許明日是風是雨,但都不重要了,總有風過雨停的時候,那時夕陽還是會把云層涂染得美麗,還會有漁歌還會有天水一色。同樣也還會有離別。蘇笑南宮婉兩人在岸邊久久的站著,望向蒼茫無際的大海,黑夜壓來,終于連波濤也看不見,只有海風呼嘯濤聲如昨。
“蘇笑,我餓了,我們還是去找個地方落腳,我可不想睡在荒郊野外。”南宮婉道。蘇笑看了一眼手中拽著的玉,把它重新戴好,道:“我們去哪里?”南宮婉道:“這地方應該是一個海濱漁村,我們先找戶人家寄宿一宿,明天再去市鎮。”蘇笑從未離開過日本,到了中土人生地不熟便只得聽南宮婉的,點了點頭,隨南宮婉朝西北方走去。蘇笑扶著南宮婉行了一炷香時間,南宮婉傷口作痛,停下來道:“死蘇笑,都不知道憐香惜玉。我……我不行啦,你背我,要不然我可不走了。”蘇笑見天色已晚,再不找個地方落腳就真要以天為席地做床了,便把南宮婉托到了背上。行不多久,南宮婉指著前面一戶人家道:“那里有戶人家,我們去問問。如果可以就在這里寄宿了。”蘇笑應了聲,背著南宮婉前去敲了房門。門開了,是個中年漢子,衣著簡單,南宮婉見了那漢子對他笑道:“叔叔,我們兄妹和家里人走散了,我腿又受了傷,天色也這么晚,可不可以在你這里住一宿?”蘇笑聽南宮婉說的和事實不同,正欲開口,南宮婉在他背上用力一掐,蘇笑咬咬嘴唇把要說的話生生吞了回去。那漢子道:“我們都是鄉野漁夫,姑娘要是不嫌簡陋那就將就一晚吧。”這時一個聲音傳來,道:“死鬼,什么事?”那漢子道:“沒事,有個姑娘和他哥哥要在這里耽擱一宿呢?”那個聲音突然拔高,道:“什么姑娘,老娘還在呢,你個死鬼想做什么!”話音方落,一個體型微胖,三角眼,發寰高高梳起的中年婦女站在蘇笑和南宮婉前面。蘇笑見她面目兇惡,心里咯噔一下,南宮婉則從懷里拿出些碎銀子遞給那婦女道:“姐姐,我兄妹二人和家里人走散了,天也晚了,附近又沒客店,不知道可不可以在姐姐這里住一晚?”那婦女接過銀子,瞧向南宮婉,只見她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小丫頭,又想起她一個勁兒地叫自己姐姐,直叫得自己心里酥麻麻暖騰騰的,道:“妹子哪里話,你們就安心在這里住下了。看你們樣子該是沒吃東西吧,我這就去給你們弄些魚湯。呵呵呵。”說著招呼著蘇笑南宮婉進屋。南宮婉暗道:“我叫你姐姐你還真以為就是我姐啊,居然還叫我妹妹,看你這樣子給蘇笑當媽都嫌老了。”看了蘇笑一眼,見他老老實實的,又對那中年婦女道:“姐姐那就麻煩你了。”那婦女聽南宮婉這般叫,似乎自己真就年輕了十幾歲,咯咯笑道“好妹妹,你們先坐著,我給你們弄些吃的,”轉身對那男子道:“死鬼,殺魚去。”說著便和漢子張羅去了。
見那夫妻兩出了門,南宮婉撲哧笑出了聲,蘇笑道:“南宮姑娘,你笑什么?”南宮婉想著那個婦女叫自己妹妹,笑得停不下,蘇笑看著她一臉不解,又問道:“你為什么要叫那個大嬸作姐姐呢?她比我姑姑還老”。南宮婉聽了又是一陣大笑,半晌,南宮婉好不容易停下來,道:“我不叫她姐姐估計我們現在就睡大街了。記住,以后呢要叫我叫姐姐,我們是兄妹了,知道了嗎?咯咯咯。”蘇笑道:“可剛剛那個大叔說我是哥哥。”南宮婉道:“死小子,想占我便宜,哼。”那個漢子進來了,端了一碗魚湯,道:“小姑娘,你先喝這鯽魚湯吧,對你的傷有好處的。我再去給你哥哥盛來,估計還要等會的。”放下魚湯又出去了。蘇笑道:“你看吧,他說的我是你哥哥。”南宮婉端起魚湯慢慢喝起來,道:“不給你喝,待會你的我也喝了。你不是我哥嘛,就要讓著我,哼。”蘇笑肚子咕咕地叫,看著南宮婉無奈的搖搖頭。
兩人喝完魚湯便休息了,這對漁民夫婦把自己的床讓給了他們,自己則抱了鋪蓋睡在大廳。月光透過紙糊的窗幽幽泛了進來,南宮婉好不容易可以睡個好覺,一沾到床便沉沉睡去。蘇笑靠在一張椅子上也呼呼睡了。夢中他聽見有人說:“墨淵,你何苦要追我至這般田地呢,我們好歹也同門一場,就放過為兄吧。”聲音陰柔,比女子還尖細。另一人道:“在你打傷師父的那天我們便不再是同門,我要為師父清理門戶。”那女聲道:“少來,你還不是怪我十六年前害了林師妹。哼,你是借著師父的名來殺我,這些我心里清楚。”那人道:“你還敢說,取命來吧,同門一場,我不會讓你死得難受。”女聲道:“哈哈哈,你敢和昆侖天城為敵?你殺了我秦大門主必定不放過你。”那人道:“便是莫萬辰,你也一定要死。”“少拿死人說話,莫萬辰,估計連骨頭都化作灰了。當年師父一掌直中他天靈蓋,莫萬辰,什么武功三百年無人可及,還不是一命嗚呼。”“師父這兩個字不是你叫的。”“墨淵,你知道為兄陰毒纏身,弄得自己現在男不男女不女,那時九陽之鐲就在我眼前,我能放過那個機會嗎?”“你也不該偷襲師父。”“哼,師父只會護著林師妹和你,我不趁他和莫萬辰動手的空隙下手,怕是永遠也得不到九陽之鐲了。”“可……可就是你的私心,害了師妹。”“我也不成想到,莫萬辰會死魚掙扎,給師妹一掌……”“好了,多說無益,我只要你的人頭祭奠師妹。”“墨淵啊,說了這么多,你怎么就不明白為兄的苦心?你尋我十幾年,從江南追到漠北,再至昆侖,這般又追我到江南,何苦呢?也罷,我在西湖等你,要是真想取我性命便西湖見。”蘇笑忽地驚醒,只見兩個黑影從窗前閃過,蘇笑推開窗去看,早已沒了蹤影,夜又靜得詭秘。“這兩人的輕功當真了得,莫不是我夢里聽見的是他們的談話,可為什么我能聽得這般清晰?”蘇笑暗忖,想著剛才那兩人的對話,直覺得角脈發癢發燙,他心里大驚,以前都是天樞穴劇痛現在角脈怎么會有這般異狀。蘇笑盤膝坐下,閉眼入靜,慢慢他感覺到一股氤氳之氣泛起綠光在青龍七脈游走,最后又歸于角脈。蘇笑任著這股氤氳之氣在身體流走,漸漸的感覺這青色之氣較之先前濃稠了一點。角脈酸酸的便似劇烈運動后肌肉酸脹般。蘇笑猜想這角脈異狀應該沒天綠絕發作那般嚴重,微微睜開雙眼:小草被夜風吹得窸窸窣窣的響,南宮婉翻身又繼續呼呼大睡,樹葉上滑落一滴露珠掉在地上,蘇笑眼前出現了這些畫面,他用力睜大了雙眼,看見的卻只是月光透過窗照進來,什么也沒有。“奇怪了,怎么我聽到的東西可以感受得如此清楚就像親眼看見般,難道是因為那氤氳青氣。”蘇笑心里想著,也肯定了夢里的那些對話便是閃過窗前的兩個黑影所說,只是為什么自己聽覺忽然這般敏銳,卻是想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