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醉了，這樁生意還是我去談吧！”賀疏雨沒有答復，她奇怪自己為什么沒有給他一個答復。

楚紹鼎酸澀地眸光一閃，他推開窗子，雨聲入耳。

也許是借顧來掩飾他的失落。

***

阮升歸早就候著多時了，見到來者是賀疏雨，不禁身軀一震，接著哈哈大笑，“楚二爺呢？楚老夫人倒是甩得開手，堂而皇之的楚家居然一個如夫人來做主，哈……”

又是一陣狂笑，阮升歸豹眼圓瞪，一看便是那種老奸世滑之輩，雙眼里流露不屑的神態。

賀疏雨側著頭問道：“堂堂東濟堂藥材鋪阮大掌柜，整個皇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難不成阮掌柜因我是如夫人而放著掙錢的生意不做？”

“那倒不會。”

賀疏雨冷嘲一笑，表情生硬地道：“那賀氏疏雨便直入主題，阮掌柜你掌控京城及南武、寧原兩郡的藥材，楚家吃掉你在京城的藥材供給，你開個價？”

“你覺得會成交嗎？”

“當然會。”

阮升歸表情獰厲惡狠，眼泡下垂，兇猛威武，阮霏霏倒是沒有遺傳他的模樣，聽到賀疏雨如此肯定地答案他情不自禁眉頭挑起，“給我個理由！”

“理由便是你阮掌控坐享其成，你的藥材走量、成交數量絲毫無損，甚至在以后還會增加，你減少了人員開支，減少了進貨風險，百利而無一害，何樂而不為？賀氏想不通阮掌柜會拒絕這差美事。”賀疏雨的目光似穿透阮升歸，眸光清澈卻又深不見底。

此語一出，從阮升歸沉思的表情便可知他被打動了，可是他沒有立即回應，不愧是生意場上面過大世面的商人。

“的確很誘人，可是拿什么來保證？”

“一紙契約。”

賀疏雨不緊不慢，不慌不張地拿出一張合約，遞給阮升歸。

阮升歸緩緩地閱讀著，臉上噙著滿意，“契約上我看不出有什么紕漏，也看不出楚家能有什么好處，能獲得多少利潤？你們似乎在做虧本的買賣。”他臉色一變，仿佛根本不相信這紙契約。

“虧不虧本是楚家的事！”賀疏雨輕言淡語，“在楚家沒有變卦之前，阮掌柜如果決定簽約，隨時招呼一聲。”

她不急著簽約，她在揣摸對方的心思，她在打心理戰術。

從接到楚老夫人之命，不管花掉多少代架，吃掉阮升歸在京城的藥材供給的任務后，她便開始未雨綢繆，她始終不知道楚老夫人的真正目的。

“如夫人如然有不同與常人之處，難怪楚老夫人會讓你掌管楚家的生意，如果讓我簽此契約，只希望如夫人能答應我一件事！”

賀疏雨很點意外，她點下眼瞼，“與賀氏有關？只要賀氏能做到！”

阮升歸關上窗子，遮蓋住了外面熙攘吵雜的喧囂聲，他的眼睛里多了一份從容，多了一份柔情，“阮霏霏是在下六女，她娘是我一生最喜歡的女子，可是我卻一直不能給她個名份，霏霏自小因是庶出，不受人待見，我又忙于生意，給她的愛太少太少了，所以阮某有個不情之請，在楚家幫我照應著霏霏。”

想不到他一介莽夫，居然也會心思縝密，也會兒女情長，賀疏雨心里一暖。

賀疏雨脫口而出：“我與阮姐姐同是楚家姬妾，阮掌柜怎就如此高看賀氏？”

阮升歸微仰著頭，沒有應答，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