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大，在屋內回蕩，讓楚嵊風回過神，雙眼冷冷地盯著她的狼狽。

賀疏雨將被衾裹住上身，探出了頭，平緩地吸了一口空氣，楚嵊風的眸子正冷冷地盯著她，一步步地向她走來，他白皙的面容透著秋日的寒意直襲而來。

她將被褥裹得更緊，瞳孔放大，楚嵊風靠近，猛然掀開被衾，右手欲撫上她的前/胸，一連串動作在最短的時間完成。

她的身子往后一怔，比剛才躲在被衾里還要窒息，呼吸停滯，擠出幾個字：“你干什么？”

“你真的到現在也沒有認清現狀，我是你相公！你說我要做什么？”楚嵊風不溫不慍，雙眼直視著她，姿勢曖昧。

賀疏雨渾身一個激靈，往床榻深處移動。

楚嵊風緊緊逼進。

賀疏雨香肩半露，絞著雙手，目光隱晦凌亂，心跳加快，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忐忑作痛。

楚嵊風的目光停留在她的白色花綾褻衣，這件褻衣暈染著含蓄的溫情，暗地生蓮，緊裹著一痕雪脯，玉脂凝香，少女的飽滿拂動著他的心尖，裸/露的鎖骨在光潔細滑的肌膚映襯下，如兩片可以飛翔的翅膀，好想撫摸這對玲瓏的翅膀，好想親吻翅膀下凝脂般的雪肌，好想扯下花綾褻衣……

他的內心有一道輕柔漾過，濺起的漣漪歡快地跳躍，心弦騰升，他雙手禁錮在她左右兩側，他眼里閃過起伏的鱗波。

她用手拼命抵住他的靠近，她感到他邪佞地笑。

“放開，放開我！”她雙翦迷離，眼淚不由地流下，眼圈通紅，嗚咽著。

“我在外面等你！”他的聲音很輕。

她不相信般地望著他的眼睛，居然沒有找到一絲塵染，正在她恍惚之際，覺得眼角一陣溫暖后有柔柔的濕潤，他吻去了她的淚水。

美好而心動，賀疏雨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顫顫巍巍。

***

循著鼠聲找來，楚嵊風俯下身子，這個鳥籠他很熟識，那年他十四歲吧，因為犯錯被罰關在這里，看守他的嬤嬤看他孤零零地可憐，便拎了個鳥籠來，里面是一只歡呼雀躍的百靈鳥，百靈鳥對著他整日整夜嘹亮悅耳地歡唱。

他是第一次被關在黑屋里沒有翹首以盼地等著天亮，第一次在孤寂里內心不再凄惶，百靈鳥美妙的歌喉，優美的舞姿，也讓他第一次暢懷地發現窗外的風可以吹動晴空。

事情卻被她知道了，她勃然大怒，下令杖打那位嬤嬤五十板。

后來的幾天換了燁薇，再然后百靈鳥不再唱歌給他聽，接著便死于非命，記得百靈鳥死去的那個黑夜，他在半夢半醒之時衣衫被淚打濕了一片。

后來先生臨江子告訴他百靈鳥離不開清新的空氣和晶瑩的晨露，關入牢籠，只會命在旦夕。

它和他同命，它比他又幸運，最起碼它曾經高翔云間。

他從黑屋出來后，一直找那位送他鳥兒的嬤嬤，找遍了楚家也沒找到。杖打五十，那位嬤嬤怎能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