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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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堂堂定遠侯會看上你？你別做夢了！肯定是騙子，丑丫頭，不聽老娘的話就等著吃虧去吧。哼！”

肖大娘摔下紙箋，惱羞成怒奪門而出。

我撿起，真是字如其人，這字字俊逸的紙箋正是那不辭而別的書生所留。



文青兒謹記：吾乃當朝定遠侯沈則巖是也。因與父爭執故離家云游至此。幸遇卿，又得令堂舍命相救，此大恩無以為報！然戀卿之意確與恩情無關，更與容貌無關，實是為卿之品性所傾倒。月下發盡千般誓，但求與君白首爾。吾愿早日迎你入門故不辭而別回家打點，月余定歸。無以為憑，血印為證。



一個血色的指印印在句末。

書生是沈則巖，沈則巖是當朝定遠侯。天，怎么會？耳邊響起肖大娘臨走時的話，那么他是騙子嗎？不，我不信。

真是命中注定的緣分嗎？淚光中是書生的臉，可以肯定的是——我喜歡他。罷罷罷！人這一生能有幾回讓真情真意放縱的機會？咬咬牙我主意已定，即使前方是萬丈深淵我也要跳下去！

我情定定遠侯沈則巖的“笑話”就這樣通過肖大娘的三寸不爛之舌傳了出去。一時間街頭巷尾無不嬉笑嘲諷。走到哪里都有鄙夷不屑的目光追隨著我。

是啊，一個庶出的丑女妄想成為定遠侯夫人連我都覺得好笑。可是我偏要等著看，看命運會給我一個什么樣的結果。

我在一日日的等待中忍受著心里的煎熬。轉眼月余已過，書生，哦不！是定遠侯卻仍然不見蹤影。

“丑丫頭！快開門。”

又是肖大娘，我開門迎進。

肖大娘拿眼瞥瞥我：“怎么，還不死心呢？死心吧丑丫頭。你當那枝頭的鳳凰是那么好當的？”

我不語，走回床邊繼續繡我的紅布嫁衣。

“青兒啊，我的好青兒。你就聽肖大娘一句話別癡心妄想了好吧？你看肖大娘給你說的那個絲線鋪的老板多好啊，人家還在等著你呢。”

“肖大娘，不必說了。”

肖大娘一把奪過我手里的嫁衣：“你怎么這么倔？你難道不知道定遠侯已經出征邊疆了嗎？突厥人那么狠毒橫尸沙場也不一定呢！還在這兒傻等？”

出征邊疆，橫尸沙場？我呆住。站起來不由自主地走到門前。

“你干嘛去？”肖大娘拉住我。

干嘛去？我也不知道。

去找他？心底里一個聲音越來越大，去找他！

等塞外的風沙吹痛了我的眼睛和皮膚的時候，我才知道我有多瘋狂——我真的來找他了。

幾個月的奔波啊，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走來的。一路上受的苦不說也罷。好在總有好心人幫我一把，就像現在這位同行的老爹爹。

“丫頭，前面就是黑風口了。過了黑風口就是我們的駐兵之地依曼山隘。”老爹爹指著茫茫的沙灘后面一片黑黑的山影：“此處地勢險峻寒冷至極。千萬要小心。”

“謝老爹一路上的照顧指引！”我躬身一拜：“就此別過，老爹爹保重！”

“等等丫頭！”老爹爹從身后馬背上拿出一件狗皮襖遞給我：“穿上這個吧，極冷之地你身上的衣物根本就不能御寒。”

含淚再拜之后，我辭別老爹迎著風沙走向那片黑黑的山影。前面不知是什么在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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