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生交契無老少
- 亂世離歌之愛在楚國
- 佳森月歌
- 3350字
- 2010-01-01 19:32:18
夜深了。月亮依然掛在天邊,孤寂的固執的散發著清輝。
“我下午迷迷糊糊的靠在爹的床前睡著了.......”我試探性的問道。
“哦,你大概也累了些,畢竟你還這么小。”項梁清澈的眼眸里閃爍著童真樣的真摯,他竟拿手輕輕的撫了撫我的后腦勺,像個小大人似的。他又接著說“我申時下了一趟山,你在那時睡著的么?”
我心里一個小驚,是誰把我抱到后廂房的床上,竟不是項梁?心里卻也不愿多想,實在累得困乏了,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一夜無夢。大清早,就聽到窗外不絕于耳的鳥叫聲,應當是一群群的,還有鳥兒翅膀的撲騰聲。推開木窗,一股清冽涼爽的風撲面而來。這樣的安祥與寧靜,真是一種享受。
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唱起了平常最愛聽的歌曲,這個小女孩的嗓子真是甜美,聲音純凈,這歌聲雖小,但卻像泉水叮咚一樣脆脆的,純純的,又像百靈鳥兒婉轉鳴叫,那聲音仿佛在呼喚百鳥朝鳳,又像呼風喚雨一樣召之即來,連我自己都沉醉在這樣的歌聲中。
咦!好奇怪哦,突然不知從哪里飛過來許多的鳥兒,各種各樣的,叫不上名字的,那些鳥兒全部飛到我住的屋子旁邊,窗臺上更是擠滿了,我又是開心,又有點害怕,畢竟我沒有見過這種場面。
我跑向門外,鳥兒嘩啦啦的全部飛向我身邊,在我身邊圍著圈兒,發出一聲聲鳴和,我看那些鳥兒都長得漂亮極了,有的全身都是彩色的,有的尾巴很長,我真的很開心!我唱歌的聲音慢慢響亮起來,仿佛那就是我的舞臺,這些鳥兒就是我的聽眾。空中還有鳥兒不斷的往這邊飛來,一邊飛,還一邊鳴叫,這份壯觀讓我驚呆了。
但是比我更吃驚的還大有人在,看!那些士兵和仕女全部跑了過來,他們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一邊還用手指指點點,嘖嘖稱奇。一個少年用思索的眼光看著我,他沉著的站立在一旁。我心里一驚,停止了歌唱,鳥兒們撲騰騰的紛紛離去。
一個仕女突然沖出來,跪拜在項梁腳前,“少將軍,她,她不是凡人,是妖精,肯定是專門吃人的狐妖,在這里弄個什么陣法,就把鳥兒都糊弄了來........”
“胡說!莫愁是我楚國子民,她歌喉響亮,聲音婉轉,猶如鳳凰啾鳴,吸引百鳥虔拜,這對我楚國來說,是大吉!誰敢造謠生事,以訛傳訛,以軍法處置!”項梁年紀雖小,但軍威甚嚴,他怒斥了一番,那仕女嚇得臉都白了,連連退下。
繼而溫和的對我說道“莫愁,你還未梳洗么?時候不早了,陸先生天未亮就去山中采藥了,我們要快點走,才趕得及!”
把臉胡亂一擦,吃了口稀飯,就和項梁一道出發了。山路崎嶇不堪,根本沒有路,項梁折斷了兩根樹枝當作拐杖,有的地方很松軟,用樹枝一戳,那路突然變成一堆散土,直往懸崖下墜。往崖壁深澗下探望,山底下倒還有個大湖,湖水碧波蕩漾,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鱗光。項梁帶了十來個士兵,他們背上背著大簍,按照我的指點,他們采集了一些草藥。
約莫到了中午時分,太陽火辣辣的照在頭頂上,我們個個曬得黑汗直流,又累又乏,實在走不動了,找塊大石頭坐下。他們都從腰間摸出一袋水,又從懷里摸出兩個饅頭,將就著吃起來。我實在吃不下,只是渴得不行,把自己的一袋水喝光了,項梁又把他的水遞給我,眼睛里滿是關切。我推開了他的手,搖了搖頭,“你自己喝吧!我去打點水!”說著,我就起身從石頭上滑下來,往瀑布的流水聲方向走去,一個士兵甩了甩手中的水袋,“哎,這水不禁喝,我也去打點水。”說完,跟著我一起往前走。
尋著水聲走了約莫一里路,就看到了瀑布,我心里立刻涼爽了一半,這就叫“望梅止渴”了吧。腳下也仿佛有勁了,我們所在的位置,是在瀑布的上方,那水是從一個大湖里流出來的,站在石頭邊,就夠得著水源了。我很高興的說“太好了!夠喝哦!”并回頭看了看那個士兵,可那個士兵卻一臉陰險兇狠的盯著我,沒想到我回頭看他,臉色一時沒回轉過來,不遠處,項梁正快步趕過來。
那士兵卻不看我,徑直往我前面撲來,我大驚“你想干什么?”
“你做了水鬼可別怪我,是項伯讓我這么做的,你去死吧!”死字一出口,他用力把我往水中一推,“啊!”這回真死定了,我不會游泳!腳下一滑,我順著瀑布往深潭下墜去,只這一剎那,我看到項梁挽箭搭弓,隨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喂!喂!喂!”我一直聽到有人在說話,但到底在說什么,又似乎聽得不大清楚。還有人在拍我的臉。
“醒醒,醒醒!”我勉強睜開眼,刺眼的陽光,立刻讓我重新閉上了眼。突然胃里一陣難過,反胃讓我很想嘔吐,我坐起來“哇”的一聲全吐出來。
我慢慢抬起眼瞼,狐疑的掃視了一圈。映入眼簾的是兩個人,都穿著不俗,既樸素大方又不失高貴儒雅。其中的一個男人,更是長著一張絕世的面孔,劍眉下一對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端正而又高高的鼻梁,寬寬的額頭,只是眼神里卻裝著不一般的淡然。另一個男人,更像是世外高人,搖著蒲羽扇,嘴唇上兩撇胡須,嘴角似笑非笑的看著我,眼睛里卻散發著看透世事的精明。
“咳!咳!”旁邊有個男孩的咳嗽聲,我一轉頭,不僅“啊!”一聲,是項梁,那個長著絕世面容的男子,正把項梁抱在懷里,他臉色如此蒼白。
“梁哥哥!梁哥哥!”我無力行走,只好慢慢爬過去,“你沒事吧?”
項梁聽到我的聲音,頓時精神大振,立刻挺立起來“莫愁,我無礙!你沒事吧?”
“這兩個小家伙倒是情深意重啊!”一旁的中年男人嘴里發出一聲戲謔。
“難得你還有心情說風涼話.......”我一咬牙,冷冷的一句話從牙齒縫里飄出來。
“咦!公子,我們好心好意救了他,竟換不來一聲感謝,反而還要遭人嘲笑。”那中年男人仿佛帶著驚奇的口吻說道,又慢悠悠的搖著蒲羽扇“早知道,就讓他們泡在水里,不管他們也罷........”
“你真該改改名字了,叫東方斗嘴算了。”那絕世美貌的男子淡淡的笑道,“快去讓墨菊煮些茶湯,把柴火燒得旺一些,也讓我梁弟去去水寒。”
“是”。那中年男人畢恭畢敬的應了一聲。
“木黎兄,是你!大恩不言謝,為弟在這里向你謝拜了!”說著,硬撐起身,拜了一拜。看我還趴在地上,他趕緊上前扶起我,“你肩上擦傷了,我扶你走!”
只是他自己身上也多處受傷,尤其是一條腿走路一跛一跛的。
“梁弟,我來扶她吧!你且握著這根樹枝,馬上有人來接應我們。”木黎隨手遞給項梁一根樹枝,攙扶著我慢慢行走,我只聞到這人身上,一股淡淡的青花香味,沁入心脾。走著走著,突然眼前一花,差點摔倒在地。
“莫愁!”項梁一旁焦慮的喊道。
“梁弟勿急,她大概氣虛了些,我背著他走吧。”
“有勞木黎兄了!”
繼續走了一會兒,就見一個身著黑衣的女子使輕功飛過來,看著真是賞心悅目,她身輕似燕,一身黑衣,更衫得肌膚似雪。她瞥見木黎背著我,一雙英眉頓時皺了皺,一臉不耐的看著我,“臟兮兮的臭小子,還要讓我們公子背么?”
轉而又溫和的看著木黎,“公子,把他交給我!你別累著了!”那溫柔語氣,仿佛是一個已出嫁的女子,對自己丈夫的溫柔體貼。
“墨菊......好罷,只是他受了傷,你且小心著點才是。”木黎有些無奈的看著墨菊。
“哼,弄不疼他!”說完,把我從木黎的背上搶過來,夾到胳肢窩里,不等我反抗,就飛仙似的在樹木間騰空飛出。
“哎,她,就這個性子,其實心地也是極好的.........”木黎看著項梁的眼睛里,帶著一絲無奈。
這里是開闊的平地,四個賬篷搭起了一處臨時的行營。場中間烤著一堆火,那墨菊就把我隨地一丟,“撲騰”一下,我重重的落在地上,“哎喲”,我疼得輕輕的叫起來,“你這狠心的女人.....”我咬牙切齒的說道。
“什么?!”那墨菊一聽這話,好像炸開了的石頭,像石頭一蹦一蹦的話語,全從她那櫻桃小口里蹦出來“你這該死的野人!我家公子和東方先生正在觀賞瀑布,在鷹潭邊煮茶論棋,你們像那開水里的死豬一樣,一個個全往下掉,要跳水尋死,為什么不找個沒人的場所?偏要去叨擾別人!”那墨菊叉著腰,指著我罵。
“一口一聲你家公子,你家公子,他是你相公么,管得也甚寬!”我小聲嘟囔道。
那墨菊聽我這么一搶白,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沒想到我會看破她的心思。惱羞成怒,一氣之下,揪著我的領子,把我從地上揪起來,“活得不耐煩了么?”
一旁的東方先生,看到墨菊大動肝火,立即上前相勸道“今日公子救起的項梁,是當今上柱國項燕將軍的愛子,你且熄熄火,等公子回了,再發落不遲........”墨菊聽聞,又重重的把我摔在一旁,像扔一件不要的東西似的。
“該死!你這狠毒的女人......”我一邊打著滾,一邊還忘不了說幾句。
那東方先生卻極感興趣的蹲下身來瞧著我,“太好了!你很有“斗嘴”的天份,想我東方乃‘天下第一斗嘴’,今日終于找到傳人了!嘻嘻.....”
我真是哭笑不得,這時代居然還有這樣的怪人,竟以斗嘴為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