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兒在我屋里養傷三日，之后因為怕留得太久樹更多的敵人就先回去了不過李承乾好像給她了特權可隨時進出宮。我撫著裝天蠶鞭的盒子，覺得它是該出去見見人了。

幾日后有人托來侯良娣的挑釁詞，說是要與我比舞切磋功夫，正合我意，我還沒找上他，她倒是親自找上門來了，說是要去她的拂云宮比試比試。

拂曉，我束了一頭烏發，穿上行動便捷的衣物帶著鞭子就去了，沒帶上紫嫣，完全忘了要與她先比舞一番，昨兒只看到了切磋功夫四個字，去了現場，她一身妖嬈而我顯得十分的寒酸。

“妹妹今日果真是來比舞的？”語中含著些諷刺。

“是的，特來請教。”我拱手作抱拳態。

“今日我請來了司音部的掌事婉琴來為我們們彈樂，這幾位是韋貴妃娘娘、德妃娘娘、賢妃娘娘。

我了個乖乖連韋桓和四妃中的兩妃都請來了，這個侯良娣不簡單，不簡單不簡單。啊今日之事會不會失理，我急忙向她們作福。、

“小女子參見各位娘娘。”

“起來吧。”韋貴妃讓我平身，我偷眼望了她一下看看這個狠毒的女人到底長什么樣，貴妃頭飾莊重華麗，光從相貌上看的卻很年輕，絲毫看不出是個懷有蛇蝎心腸的人，反而透出些賢德，德妃和藹沖我一笑，因為是舊識，我也回了一個，賢妃娘娘十分端莊，一張似笑非笑的表情實在猜不透她現在的心情如何，她手指纖長光潤粉嫩的指甲定是弦樂器的好手。

“那誰先來？”侯良娣向我挑著眉。

“自然是良娣先。”我伸手示意她先。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轉頭輕語：“誰讓你客氣了。”

婉琴的琴音堪的上一流，果真有余音繞梁三日之久的美妙，侯良娣舞姿曼曼，柔軟的身體仿若無骨動作迅速，在幾處還想好像都落下了紅暈，令人眼花繚亂，這一局似乎挺懸的。眾人眼光都放在這個輕如飛燕的侯良娣曼妙的舞姿上，這種舞姿，這種氣質說實話估計連司音部也沒幾個人能匹敵的，琴音與舞姿極為相配，眾位娘娘都不住的點頭。

若此次失敗了，武力方面的比拼就有些難說。

我俯身看我這一身的裝束，明顯是個女俠的裝扮，試問有那個女俠跳舞的嗎？唉！等等，從前聽說少時的杜甫看過公孫大娘舞劍后觀其弟子李十二娘舞劍回想后作了《劍器行》詩一篇大概是這樣：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霍如，霍如什么來著，有些記不大清了，描繪的是公孫大娘舞劍時圍觀的人人山人海，個個神色惶惶，天地也為之變色。公孫大娘舞劍，不如我來舞個鞭，嘖嘖，不錯。

一舞罷，曲也隨之而停，眾人鼓掌表現她們的滿意程度，若是以十分值計算，這種也算得上是滿分，除非，除非我也舞得這般好，打個平手。

“妹妹，該你了。”她拭了拭額上細密的汗，露出一副挑釁的笑。

“小女子不才，望各位娘娘多擔待著點。”我拱手俠氣的敬了敬。

我抽出腰后的天蠶鞭銀白色的鞭身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從未好好看它一眼，我閉上眼回憶著魏瞳慕容玥這對夫妻教導我的功夫招式練舞心得。婉琴的琴音風格一下從溫美變為了剛硬，不愧是司音部的掌司與慕容玥有的一拼。我緊握鞭頭，在地上一甩宛若雄起的響尾蛇，“啪”的一聲，唐鳶的舞鞭開始。

把鞭子想象成彩帶，用手腕的勁讓整條鞭在空中打著旋兒，改編魏瞳的無名拳，腳下還頗有些章法，我靠著本來的練舞底子往后下腰，琴調鏗鏘，我伴著這樂曲越發的起勁，不知看過誰寫過琴音不僅可以救人還可以殺人，我倒是覺得它還能賦予力量，的確不錯，若是有朝一日見到慕容玥一定也要她教教我。

由于天蠶鞭顏色單一，夠不成彩練當空，空舞銀蛇還是說得過去的，個人覺得這次創新是打破了紀錄。最后結舞將鞭子安分的收在手中，還好沒出岔子。

“今次我可是打開了眼界了，竟然能用這鞭子來作舞。”韋貴妃先開了口，滿臉的笑意。

“是啊，這位姑娘真是膽色過人啊。”德妃娘娘雖識得我卻要裝的不認得，可能李祐同他說過了我的事吧。賢妃娘娘沒有說話打量著我。

“侯良娣的舞姿翩翩讓人驚嘆，今日這比武較量算是不分上下啊。”

打平手，嗯，沒輸沒贏比武時可要好好發揮了。我敲了良娣一眼，沖她快速地嬉皮笑臉一番再轉變成正色。

她那張臉難看至極，卻還要硬生生的對上面的三妃作福，還真是難為她了。難得心情不錯，雖是平手但也不錯。

“貴妃娘娘臣妾聽說娘娘也習過武功，下面與妹妹正要練舞切磋，望娘娘指點。”

“好，那你們就再好好給我一個驚喜吧。“韋貴妃呷了一口茶凝神看著。

侯良娣在九月的服侍下在寢室換了一件輕便的衣服，原本高梳著發髻如今也束在了一起，長發直拖到腰部以下，若是心機城府微少些，這女子容貌是傾國傾城，倒有些想與她結友的沖動。

她手拿九節鞭蓄勢待發，我絲毫不敢松懈，緊握鞭子的手手心都是汗。

她將九節鞭一出我有些手腳無措俯身一躲正巧打在了身后的紅漆柱子上，我回頭一看，白色的印子深陷其中，我的天啊，這下手也忒狠了點吧，未等我反應過來另一邊又向我飛來，我再次飛身躲過，將我的外衣右手臂處擦出了一條口子，這力道，這鐘鋒利程度不亞于一把利劍。

我與她激戰快一盞茶了，我是一招未出基本是躲她的快鞭，來勢洶洶來勢洶洶啊。

好不容易尋到一個機會，將鞭子一甩，竟然被她的九節鞭給繞住了，力量極大，若不是我手勁大，這鞭子都快拿不住了，我用力向后一抽鞭子都繃直了，這樣持續了好久，我往下一沉轉著天蠶鞭繞了出來再一個用力，繞在了良娣腰間，準備給她來一個三百六十度大旋轉，將手一抬她上升姿勢與我想象的一樣，下降卻是出乎意料，原以為她會摔下，沒想到她竟踩在鞭子上來了幾個瀟灑的后空翻，美，甚美。

“我堂堂將軍之女豈能被你這小丫頭戲弄，吃我一鞭。”那九節鞭的頭節直挺挺的向我飛來，我被剛才的一幕驚得愣神，那種自如踩在鞭上的輕功可見其功夫底子有多深厚，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啊。

鞭風將我劉海向后揚，這鞭若是打在身上輕則重傷，重則喪命，看得出來這次她用全力了。

那最后一節鞭子離我越來越近，近的都快看不清了，離我的額差不多有三寸處，出現了一只手將鞭子抓住。

“姑娘！”我停在那一秒，腦子空白，侯良娣的臉色泛白，眼前這只手分明有血珠下落。

“姑娘！”我被人拉走，是紫嫣，她驚異的臉望著我。我坐在地上，對面那人金色的底袍束著繡著蟒的腰帶，鮮血從指縫間流出，這是李承乾。

“太子殿下！”侯良娣忙跪下。

李承乾緩緩轉過身，“貴妃娘娘、德妃娘娘、賢妃娘娘，兒臣今日不便相陪，若無事就請移駕先回吧，招待不周，兒臣得空定來謝罪。”他冷冷的對這幾位娘娘俯下了頭。

“那我們就先行離開了。”浩浩蕩蕩的一撥人從拂云宮離去。

我被紫嫣扶起，心神有些回來了。李承乾依然握著那節鞭子走到侯良娣的面前，那只手已經被血染得鮮紅。

“起來！”他壓著聲音。

“太子殿下，你聽我解釋。”侯良娣幾欲要哭出來。

“你給我站起來，聽到沒有！”這聲音把我都嚇了一跳。

侯良娣撐著地慢慢站起。

“為什么要傷害她，她與你無冤無仇，你就那么容不得她嗎！”

“殿下，我沒有，今日只是與妹妹比武切磋。”她怯怯的低下頭。

“切磋？可我明明看到你要置她于死地。”他揚起手放在她眼前，“若是這一鞭打在她的身上，對你有什么好處！”他的血不停地落下。

“殿下，讓臣妾為你包扎吧。”她丟下了九節鞭。

“這幾年，你刁鉆野蠻我都能忍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是為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的來觸碰我的底線。”

“殿下千萬不要被這種女子所迷惑了，只有臣妾，臣妾是真心實意對你的，殿下。”

“你嫁我之前是怎么說的。”侯良娣將從李承乾手中抽出九節鞭最后一節的手停下。

“那年臣妾說過非殿下不嫁，從此不再動武做一名普通的女子。”

“那今日之事又如何說。”李承乾的表情如何由于是背對著我，看不大清。

“今日之事的卻是臣妾違了約。”

“啪！”李承乾用左手在侯良娣的臉上留下了紅手掌印。“這便是你違約的懲罰，身為一個母親心腸還如此惡毒，不把象兒留在你身邊是本宮做的最對的決定！”

侯良娣捂著臉，李承乾轉身要走。

“殿下，嘉嘉不敢了，象兒是我的命根，下次……”他跪下抱住李承乾的腰部。

“沒有下次了，若不是看在你父親和象兒的關系上，你如此在東宮興風做浪，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不，殿下，嘉嘉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愛殿下，嘉嘉把所有的愛都給了殿下，嘉嘉仍是五年前的嘉嘉，五年前嘉嘉與殿下恩愛無間，嘉嘉都記著，不曾忘記。”

“這不是愛，這是占有，而我李承乾并不只是你侯嘉嘉一人的。”

“殿下！”

“今次之事我就當作沒發生過，好好住你的拂云宮，你還是良娣這是不會改變的。”他將她抱在腰間的手拉開，向門口走去，我隨著他。

“總有一天你會發現只有我才是用真心對你的。”侯良娣陣陣哀嚎讓我十分不安，我不知道五年前發生了什么，但是眼前這個女子不再是那個囂張跋扈的良娣，而是一個癡情的妻子，我的存在似乎是對她的無限威脅。

李承乾走入我的碧煙閣，他坐在石凳上，我差紫嫣取些藥酒和金瘡藥，那滿手的血看著都嚇人，我打來了水，小心用濕布在他的手上擦著，我將他的手翻過來，一道深深的口子還在不停地流血，原本清冽的水都染成了紅色，實在是不忍心再碰它，之后還要用藥酒金瘡藥涂抹，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不想問他今日為何為我擋那一鞭，想來定是紫嫣怕自己無權無勢不能應付才告訴他的。

為他上好藥用紗布纏著。

“你今日對她會不會太過了。”我也坐下擦手上的水漬。

“她如此對你，你已經連續幫了她兩次了，若她有你一半的善心就好了。”

“我看得出她對你是真心的。你對她不會只有利用吧。”

“五年前確是因為她父親侯君集的原因才去比武招親的，可是鳶兒我對她真的沒有什么。”他握住我放在桌上的手，我將他的手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