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香零落紅衣老（五）

文蘭摔了文姝的手，但被大哥一瞪，不情不愿的狠剜了連云成一眼，不情不愿的乖乖站在后面。倒是連云成，看到文蘭那一眼，咽了咽口水。又看到文姝，只覺得這個雖說不是傾國傾城，也是個清秀佳人。正想著說什么話反駁文遠，文遠又說話了。

“今日小妹魯莽了，沖沖撞了連公子，文遠這里向您賠罪了。”雖說著賠罪的話，可是并沒有禮節性的舉動。“而且，小妹尚且年幼，連公子這些話可別再在她面前說，女孩子家臉薄的很，您說是吧！”文遠這話指責了連云成言語輕佻，還讓他沒有話說。

“要不我遣家侍去跟連少夫人說一聲，我請連兄喝上一杯，代小妹賠罪？您看如何？”文遠說著攀了連云成的肩，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這連少夫人幾個字，可是讓連云成抖了幾抖。想著家里的河東獅吼，如何再敢在外逗留。忙不迭“好說好說，喝酒就算了。家里還有事，就先走了。”帶著家丁有些狼狽的逃開。

樓里不少人看到這樣心里早笑翻了。連家從連楚到連云成連云壁兩兄弟，都是出了名的怕老婆。而且，連老夫人是龍戰的妹妹，連家兩兄弟的夫人又都是龍家的女兒。龍蕊和龍萼名字取得弱質纖纖的人卻是彪悍的很。

文遠冷著臉往門外走，文蘭文逸連忙跟上。

文姝想著婁嬋他們還在樓上，遂挑了一個家丁帶著，吩咐另一家丁去告訴大哥。自己上了樓，跟大家告了辭。又說了些寬心的話與婁嬋安慰她，約好下次傳遞消息的方式，就要離開。誰知，“文姝，剛才那個……是你和文遠的妹妹嗎？以親怎么沒見過？”婁紹說著有些臉紅。

問別家閨閣女子的情況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再看婁紹的神情，就有些明白了。婁紹父親婁懷伯在戶部任侍郎，一直矜矜業業，風評不錯。婁紹目前雖說尚無官職，但聽大哥說他要參加明年春天的會試。不依靠家族蔭庇，自己獲取功名，想來志氣不小，人也英俊瀟灑，左右逢源不在話下。

“是我家小妹文蘭，之前一直在家，沒怎么出來，所以婁紹兄不認識。”

“那文蘭小姐不會受罰吧，我是說今天的事。想也知道一定是那連云成冒犯了她在先。我只是看文遠臉色不好，怕他錯怪了文蘭小姐。”婁紹越說越不自在起來。

文姝看他窘迫的樣子，不覺好笑，臉上卻淺笑如初，“婁紹兄客氣了，今天的事情我大哥知道，會和我父親講清楚的。再說我父親、大哥還有母親他們對小妹愛護有加，不會錯怪她的”。

“還有文姝，那個事……你一定要告于你大哥仔細斟酌”。最后一句婁紹是在文姝走出二樓廂房時追出來說的。

文姝直到下樓，心中猶覺好笑，這婁紹遇上文蘭情竇初開，也不知道文蘭怎么樣想？走著走著，總覺得背后有人在看著自己，不由回頭，這一回頭，就撞上一雙古井無波的眼睛，只覺得這目光熏人欲醉。

心中有一兩圈漣漪，潤蕩開來。直覺不能多看，遂轉頭離去，竟然有些亂了步子。

“好了，人都走了，還舍不得？”涂師道搖著蒲扇，捻須調侃。誰知道原棹只是收回視線斜了他一眼，依舊悶頭品起茶來。

其實原棹心中卻不如面上平靜。那個女子，從她的眼睛中可以看出狡黠和飛揚，還有眼底的沉靜和寂寞，矛盾的結合，真是不可思議。

樓上，大家也都散了。相互道別，婁嬋和婁紹上了自家的馬車。

“哥，你是不是喜歡那個文蘭啊！看你剛才多冒失啊~”

“誰說的，我只是關心一下他們罷了。”婁紹摸摸鼻子。

“切，你對我有什么好隱瞞的啊，我是想幫你。要我說，文姝更好些，你為什么喜歡的不是文姝呢？不然，我就可以天天和她一起啦！”

“著急你自己的事情去吧，凈瞎湊合。”

“哥，你說爹爹為什么又想要我進宮呢？”婁嬋絞著手絹，到底不好意思。

“還沒定了，爹只不過那么一說，給文遠一些壓力，要個明確的答復罷了，你也不小啦！”

“要真是這樣就好啦！也不知道爹到底是不是這么想的？”

“放心吧，這么快就想嫁人啦！”

“你竟打趣我，不跟你說了，哼”。

再說文姝獨自回家，發現大家都很平靜，知道大哥并沒有把事情告訴父親。這樣也好，父親如今，對我們幾個到底是太過平淡啊！

“妹妹，我當時激動了些，幸虧你回去了”。

“大哥，我聽今天婁紹的意思，婁伯父似乎并非真的要嬋兒進宮，不然為什么這么早就告與我們知道呢？而且，一直都是我們的推測和婁紹在說。”

“照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是不是伯父暗示我們快點把名分定下來，他也不希望嬋兒進宮。對了，一定是這樣的。”文遠眼睛發亮。

“對啊，只是在催你快找人去說媒呢！”文姝也高興了。

“我這就找父親說去。”文遠急急忙忙走了。

娘在元山觀不知道過得怎么樣？這幾天就去看看吧。

可是這個計劃沒有成行，倒是爹讓大哥和文姝在第二天也就是常建二年五月二十一動身接回母親，讓母親著手準備大哥的婚禮。

文遠和日照，文姝以及柳媽、元竹并一干六個家丁，經過半天的路程，一行人到了鼎城外云山頂的云山觀。

但是，母親是帶發修行，須得沐浴三日，方可下山。文遠文姝由師太引至右側山腰客房安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