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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宵小

  • 世間不若如此
  • 348374635
  • 3033字
  • 2012-11-24 18:44:51

新的一天總是從沉默的呼吸中醒來,在慢慢的被自己最近幾天的糟糕心情影響,一切都變得郁郁寡歡的。

郭卿卿從一陣吵鬧中醒來,極其不耐煩的拎起床邊還沒響的鬧鐘,掂了掂就往床邊兒的地板上砸過去,稀里嘩啦一陣刺耳的聲響,房間外的吵鬧反而停止了,嫩紅色的小鬧鐘被摔得零件亂飛,小軸承和電池什么的都滾落在床邊,她低低頭,嫌惡的踮著腳踩上拖鞋抖出些許彈簧什么的零件,才整理了下睡衣,拉開椅子在桌邊坐下來。

接下來的動作是順理成章的,沒有幾年的習(xí)慣養(yǎng)成不了這樣的熟稔。

她從書架邊緣掃下一本復(fù)古版本的本子攤開,抽出一支鋼筆又放了回去,重新拿了只中性筆,迎著晨曦的光,慢慢的在本子上寫下些什么。

“那么,既然察覺到你的用意,我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不過是對等的交換政策罷了。

誰都不了解我家里給我?guī)淼臒┰辏拖袷且磺f個會哭會鬧的小孩子一樣,瘋了一般的剝奪我所有的安靜。

也許我是自私的,但是,你也是,不是嗎?

那么,為了公平,從這一刻開始,我將開始討厭你。

我是在你沒回來的時候人間蒸發(fā),還是等你回來以后再說清楚地好。

如此簡單便對一單交易就想要付出感情的我,是不是太廉價了。

你要公平,我也要公平。

總之,我們就這樣履行交易就好。

可能,我不過只是一個宵小之輩罷了。”

筆尖在紙張之上觸感恰好,將將一頁剛好寫完,順勢將筆轉(zhuǎn)了個圈單握在掌心里,左手手心干燥,貼合著磨砂筆桿,細(xì)潤溫?zé)帷D﹃蛊铰月杂行澛N的本子,右手掌腹輕撫,細(xì)小的塵慢吞吞的漂浮到空氣中。

明明是自己非要打著這個海邊的小地方度假散心的名頭,給理正南和寧芮留機(jī)會的,結(jié)果心里不舒坦不甘心的卻仍是自己。雖然,自尊心壓得她不能承認(rèn)對理正南的好感,但,日記本又不會講話,也不會跟別人八卦自己這么點(diǎn)兒無傷大雅的喜歡,她總是依賴日記的,這樣是不是不太好?算了,不知道樓下管家叔和阿青嫂吵完了沒有,早飯怎么還沒端上來?今天不會又是小魚湯吧,她還是趕緊計劃著回去好了。

襯著晨光,細(xì)密密的浮霧漸漸散去,露出懶洋洋的太陽圓滾滾的輪廓。

站起來張開手臂伸了一個足足的懶腰,椅子因為她的動作在地板上擦出尖銳的聲響,留下幾道不太清晰的白痕。

突然間,視線抖動,瞬間晃神。

身體以不可思議的姿勢往后一仰,椅子猛地一個不穩(wěn),整個人歪了角度,斜斜地摔倒在地板上,好大一聲響,她怔怔的爬起來,膝蓋上磕破了皮冒了血絲,痛得她皺眉。

不消幾秒,觸目可及的地方都在震動,地面在瘋狂的掙扎,窗外傳來熟悉的咆哮聲。

細(xì)小的白色塵土從木制天花板縫隙之間,往下娑娑的漏,她被嚇得瑟瑟發(fā)抖,捂著嘴猛烈嗆咳,只能盡量蜷縮身子,躲在巨大而又黑暗的衣柜里面,陷在大堆大堆昂貴的衣服里,手腳都保持著同一個動作,顫抖著。

什么東西倒了,她不敢想,什么重物砸得衣柜一陣不穩(wěn)平平的摔在地上,她也跟著衣柜倒下的力道被甩在地面上,恐懼扼住了她的脖頸,死神披著他的黑紗,持著銀亮的鐮刀,站在衣柜門口,等待著收割她處于變數(shù)中的生命。

也許是因為辜明晰的照顧,所以最近的催稿通告少了很多,但寧芮卻仍是愁苦的很。

前幾日被理正南和那場不明不白的宴會攪得心里難受,像只小刺猬在心頭不停的滾一般難耐,根本靜不下心來,面對著空白的文檔,幽幽屏光,寧芮定定的放空,望著自己的手指,第一覺得慌了,她好像失去了將文字拓印下來的能力,腦子里一團(tuán)亂麻,根本理不出頭緒來。

干脆停了更,窩在家里躲著小憩,天天看看書,看看電視,吃吃零食,聽聽歌,逼著自己將那些胡思亂想全數(shù)壓制,慢悠悠的過日子。

但,理正南偏偏就是不讓她好過,偏又來擾。

“你怎么又來,這個月你來了多少次了,煩不煩?”寧芮隔著防盜門對門外的理正南怒目而視,理正南倒是聳聳肩,就準(zhǔn)備往屋里闖,“怎么,我還不能進(jìn)你家了?你這算什么待客之道?”

寧芮疲憊的安撫了下肩膀,轉(zhuǎn)身伸著懶腰踱步回客廳沙發(fā)坐下,撈過一個抱枕抱在懷里,調(diào)高了些空調(diào)溫度,怡怡然翻開一本書。

理正南倒也不惱,把懷里的花束拆開,一只一只的丟進(jìn)屋子里,紅玫瑰的花瓣散落了一地,有那么一片兩片飄到寧芮腳邊,她嫌棄的縮起腳蜷縮上沙發(fā)。

“好不容易今兒我正經(jīng)夫人去了瀚海康城玩兒,我來找你了,你怎么這么不領(lǐng)情。”

“理正,別鬧了,難道裝作無所謂,就真的無所謂么?”寧芮淡淡的翻過一頁,“總之,好走不送。”

理正南擺出玩世不恭的樣子,低眉順眼的笑,“寧芮,我就不相信你真的一點(diǎn)兒也不愛我了,你也說無所謂了,我也就更好奇了,你怎么就能對你愛的人擺出這么無所謂的樣子呢?嗯?”

“理正南,你不要太過分了。”寧芮合上書往茶幾上一擱,猛地站起身瞪他,“你真算得上是世間難得的人物了,臉皮厚得驚世駭俗。”

“不愧是小說家啊,罵人的水平真是登峰造極。”理正南把花枝往身后的垃圾桶一丟,拍了拍袖角,“你倒是把我想得賤了些,不過,我就是要對你糾纏不休。”

“沒承諾,沒未來,沒信任,而且,你現(xiàn)在還算得上是半個有婦之夫,沒把你掃地出門已經(jīng)算是我最基本的禮貌了。”

“寧芮,你總是這樣有意思么,明明喜歡我,但是從來都不說,明明想和我在一起,卻總是先離開,你不累么,順從心意不好么?”

“理正,你真的想明白了么?”寧芮撇開視線不去看他,聲音都顫抖了,“天下真心相愛之人,并非,一定都能夠今生相伴,白頭偕老的,難道我下半輩子就要憑借著你對我不穩(wěn)定的愛和我對你的不相信活下去了么,那我干脆不要和你在一起。”

“一輩子不長的,芮芮,我還等著你以后幫我數(shù)白頭發(fā)呢。”理正南微微一笑,“我無數(shù)次的對自己的決定和想法食言而肥,歸根究底,都是因為你,芮芮,你說,我生命里最大的變數(shù),怎么是你呢?”

“理正南,我是在乎你,喜歡你,夢到你的時候也會哭著醒來,但是,在我最脆弱最難過最需要你的時候,你都晚了。”

“你為什么不明白,我是愛你的。”

“呵,你的愛幾斤幾兩沉,又幾厘幾分重,你讓我相信這么虛無縹緲的東西,你當(dāng)我還是大學(xué)里那個傻乎乎的小女孩兒么?”寧芮望著他,眼底空洞洞的什么都沒有,“理正南,我已經(jīng)不相信你了。”

年少的沖動瞬間煙消云散了,理正南仍舊保持著紳士的微笑,淡淡一副優(yōu)雅的樣子。

“是么,那就請你祝福我和卿卿。”

“祝福,祝你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理正南,好走不送。”

正欲轉(zhuǎn)身,沒成想手機(jī)鈴聲聲聲催命,理正南煩躁的掏出手機(jī),接起來,語氣甚是不爽。

寧芮沒理他,背過身倚在廚房玻璃門這邊,用力的掐著自己的指尖,強(qiáng)迫自己丟棄心底不切實(shí)際的念頭,將猛然涌來的回憶用疼痛一個字一個字的壓了下去,卻聽理正南嚴(yán)肅的語氣的問她,“寧芮,暮雨箏人在哪里?”

“雨箏前幾天隨紀(jì)徽去了康城,怎么了?”

理正南一愣,重新拿起電話,神色嚴(yán)肅的壓低了聲音,但,寧芮仍是聽見,她心里一緊,不自覺的踉蹌了一下,扶住了門框,虛虛的倚著不敢再動了,嘴里瑟瑟的念叨著“一定沒事一定沒事的”之類的話。

電話那頭的溫臣屏住了呼吸,雙手捧著手機(jī),只聽理正南呼吸了一番才說,“暮雨箏人就在康城。”

一把將手機(jī)摜到門上,啪啦一聲碎響,手機(jī)粉身碎骨,零件嘩啦散開落在地毯上,秘書推門而入,沒眼前的場景和暴怒的老板嚇得一愣,好久才收起臉上的驚容,踱步過去放下手里的文件夾。

“我要去康城,最近幾天的安排都給我推了,現(xiàn)在就叫司機(jī)把我的車開到樓下,我立刻下去。”

“老板,瀚海最近發(fā)生了幾次海嘯,康城已經(jīng)被波及了,余震頻發(fā),您最好還是。。。”

“費(fèi)什么話,我讓你去你就快去?!”溫臣被剛剛的那通電話打擊得神色不安,暴怒不已,一巴掌拍在辦公桌上,文件嘩啦啦落了一地,電腦顯示屏震動了一下,倒在鍵盤上,相框掉在地上,玻璃摔得粉碎,照片上面暮雨箏揚(yáng)著的燦爛笑顏刺痛了溫臣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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