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承恩渾身一顫，答應著轉身而出。我忙追了出去，攔住了他，嘆道：“呂公公先不必過去，萬歲爺一時之氣，且先等等吧。”

“可是……”

“放心，是本宮阻止呂公公的，萬歲爺若是怪罪，就有本宮一力承當！”

回到暖閣，顓煜正低聲哄著司徒玉，司徒玉低聲抽泣著，可憐兮兮的模樣十分惹人心疼。這孩子，長這么大，也不容易吧。

嘆了口氣，上前接過她，抽了絲帕輕輕替她揩去淚水，低聲哄道：“玉兒不是要與你父皇通宵達旦，歌舞升平么？不若，先由玉兒彈奏一曲，讓你父皇也看看玉兒這些天努力的成績，如何？”

“嗯。”司徒玉這才點點頭，起身規規矩矩坐到古琴前，有模有樣彈了起來。

畢竟還是未長大的孩子，不過一會兒就又喜笑顏開，與顓煜一起吃著糕點，與如意幾人嬉鬧了好一會兒，方才沉沉睡去。

待琴姑姑帶了玉兒回去，我看顓煜貌似心情不錯，才吶吶開了口：“皇上，臣妾私自攔了呂公公，將那旨意壓下了。”

“就知道你會這么做。”顓煜活動著筋骨，伸了個懶腰，朝床榻走去。

我忙攔了他，委婉道：“萬歲爺，馮婕妤還在承歡殿里呢！”

“就讓她呆著，好好反省反省，省得她不知輕松，尊卑不分！”顓煜哼了一聲。

“皇上……”我一臉為難地看著他。

“就這么不愿朕呆在你這兒？”顓煜卻瞬間冷了臉，沉聲道：“帝妃，你可真是越來越大膽，竟妄圖左右朕的意愿！”

語罷，拂袖而去。

第二日一早，宮中便如砸了鍋一般沸沸揚揚，至夜間，顓煜翻了馮婕妤的牌子，接連三天，皆是如此，一時之間，馮婕妤成了新寵，惜玥宮冷落不少，眾人看我的眼神也漸漸變了味。

司徒玉的琴基本音學得差不多了，不過連貫性卻不好，想要彈奏出整首曲子，絕非易事。為了怕她偷懶，我甚至每日親自陪著她練。

司徒啊，我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你教好這個女兒了。

“妤母妃，妤母妃？”

轉頭，看著早已停了下來喚我的司徒玉，淡淡一笑道：“什么？”

“時辰到了。”司徒玉起身，笑意盈盈地走到我跟前，“妤母妃最近清減了不少，常常魂不守舍的，心里不好受吧？”

“說這些做什么，好好練你的琴。”我微微皺眉。

“玉兒數著呢，父皇已經七日未來看過妤母妃了。玉兒真是替妤母妃惋惜，那夜玉兒好容易才將父皇請來，妤母妃怎么就不好好珍惜呢？”

“這些事，該是你一個小孩子關心的么？你就是這么跟長輩說話的嗎？”我沉了臉。

不料，司徒玉卻冷笑一聲，哼道：“乜芣妤，你想做長輩，也得看本公主愿不愿意，成不成全你呢！”